葉軒震怒,“胡鬧!”
葉錦懿早已意料了他會是這樣的反應(yīng),她沒有過多的表情,平靜的對上了他的目光,“女兒如此做也是為了能早日為母報仇?!?p> “他李全貴何人,為父及皇上都要慎重,更何談你一個女兒家!”
“可母親是因李全貴那一劍才離開的,皇后已廢,就剩下一個李全貴了,女兒怎能不痛恨,怎能眼睜睜看著害母之人好端端的存活于世?”
葉軒眉目緊皺,他身子發(fā)顫,“我與你沈伯父及皇上心里早已有了數(shù),如今你參與進來,你是覺得為父無能嗎?”
葉軒臉色被氣的鐵青,他胸口氣的此起彼伏,“為父早已籌謀好一切,李全貴被俘是早晚的事?!?p> “你以為你母親被害我就不傷心不痛恨害她之人嗎?我恨不得將他們碎尸萬段,可李全貴手握兵權(quán),即便為父再痛恨,為了除掉他還不是要精打細算一番?!”
葉錦懿瞳孔猩紅,她想起了那個總是寵愛自己的母親,又想到了那天母親被刺的場景,她恨意滔天,對李全貴恨之入骨。
“我曉得您與皇上做了謀劃,可時間漫長,女兒沒那個耐性,女兒就要趁早為母報仇!”
葉軒看著雙眸偷著滾滾恨意的女兒,有些怔愣,心里隨之而來的便是傷痛,更是心疼。
女兒從小性子單純,他從不想把這些事情在女兒面前說出口,包括為妻報仇之事,他總想著要把全世界的溫暖給女兒,讓她保持著那份單純與善良…到底是他忽略了那份喪母之痛,他平時看著女兒的清朗表面,就以為她年齡小不懂,卻不知她這些日子都是在極力隱忍,將那委屈與痛恨早已全然種在了心里。
“是爹的錯,爹沒保護好你娘…”
回去的路上,葉錦懿心中悲傷,今日與父親說了自己的謀劃,仿佛把她心中那塵封已久的仇恨和悲痛勾了起來,她抹著眼淚。
葉軒第二日下朝后隨著皇帝去了金龍殿,他說了謀劃的事。
君安克坐在金龍坐上,聽著葉軒的算計,那雙幽黑的眸子變得深不可探,他打量著下面的人,試圖探究著他。
“葉軒,你從未與朕說過你在李全貴的軍隊里安排了人?!?p> 葉軒平靜道:“臣做早了打算,想著那人熟悉了軍隊,掌握了軍隊,確保了萬無一失再與皇上說?!?p> 君安克的眸色里翻著霧霾,他深深地看著葉軒,仿佛要洞悉一切,“李全貴性子謹慎,除非是他最為親近之人才能博取他的一點信任,那一點也是千分之一,接近他的軍隊更是不可能,你如何做到?”
葉軒不動聲色,“臣與李全貴沾親,起初他也試圖與臣聯(lián)盟,那時便是接近他最好的時機?!?p> 君安克眉目緊皺,眸深如谷,他點了點頭,“朕立刻準備?!?p> 皇帝將李全貴的親信全部外調(diào),包括薛甚等人,李全貴身在遠方卻在自己軍營恰巧出了事,干糧因不當管理突逢火燒,盡了大半,軍心渙散,導致后來還未開打,便整軍一分為二,其中一名威望較高的被簇擁為首,與李全貴竭力對抗,李全貴怒不可遏,身在戰(zhàn)場卻將全身心用在了對抗自家的身上,卻不想在此時敵軍趁機攻其而入,沒有盡心盡力反而知難而退,草草的棄了城,君聞大怒,派了葉沈收回城池并且壓回罪臣回京領(lǐng)罪,葉沈領(lǐng)命即刻上了前線,短短幾日收回城池,俘獲罪臣,李全貴兵心渙散,親信遠調(diào),此時有心但已無力反抗,由葉沈壓回京城。
這一套流程僅僅用了一個月,皇帝短短幾日遠調(diào)李全貴親信,表面簡單容易,期間卻不知有多難,葉錦懿心中嘆服,她聽說事情時李全貴已經(jīng)在被壓回的路上,回京后沒有半分延緩,直接面圣,圣上將罪書扔在了李全貴的面前,除了棄城,罪行不計其數(shù),李全貴看著滿滿一冊的罪行,他頓時語噎,詫異自己的罪行怎會被圣上掌握。
棄城之罪猶如棄千萬黎民于不顧,乃是北昭大罪,光是這一條就可卸了李全貴的官服,扁其入獄,加上不計其數(shù)的罪行,他當誅。
“你可認罪?”
幽冷的聲音響起,李全貴不服,他昂起了頭,他戰(zhàn)場打了數(shù)年,管理上那是游刃有余,怎么會使軍心產(chǎn)生分歧,他才不相信什么巧合,若不是有人故意為之怎會如此。
皇帝突然遠調(diào)親信便是證明了他的懷疑,那時他欲帶兵回城阻止這件事,可就在那時恰逢軍隊有了重大分歧,那種分歧造成了軍隊一分為二,軍心不足,他連自己一手帶出的軍隊都無法操控他怎能不氣,便由自己的氣性留在了那里與“自家”對抗,敵軍趁機攻城,他無力招架只好棄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