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風大作,刮得宮殿里的宮燈打斜飛了起來,塵土卷起,內殿一時忽明忽暗,下人就要去關窗門,被一個低沉的聲音罵了下去。
一張軟榻上,男人拼起全力坐了起來,因著太過用力,傷口處的疼痛感讓他咬緊了牙,他看向門外,狂風卷著灰土,片刻停歇,若隱若現出了一個男人的身形,他跪在殿外的石階上。
君稷寒讓人把君稷源喚了進來,君稷源看著軟榻上的君稷寒,眸子涌上了愧疚。
君稷寒哈哈大笑,笑著笑著表情變得痛苦,到后來也無人能看出他是哭是笑。
“皇弟…”
君稷寒止了笑聲,“你不必再跪了,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便無法改變,你整日跪在這殿外,我看的心煩?!?p> 君稷源抬了頭,“對不起?!?p> “走吧?!?p> 君稷寒悲從心來,他恨君稷源為何不直接把他殺死,哪怕直接殺了他,他都不會到現在這樣恨君稷源,現在讓男不男女不女,這樣事情對于他一個男人是如何大的恥辱,這讓他一個不中用的男人活在世界上還有什么意義!
罷了…
君稷寒嘴角顫抖,擺了擺手,示意君稷源離開,君稷源還想說什么,他嘴角微張合,最后說了句對不起就離開了。
君稷源出了宮殿,上了馬車,他的目光變得深邃且看不見底。
“本王那幾日突然眼疾絕不是巧合,你去查,務必把那陷害自己之人揪出來!”
“是?!?p> 君稷源握緊了手,他又想到了什么,松了手,“對了,周夢喝下藥了嗎?”
旁邊的下人搖了搖頭,“周小姐被您打過哭著鬧了一場,把您送的藥全摔了。”
君稷源眸色一凜,他面上露出陰狠,一巴掌拍翻了前面的小桌,他氣的胸口皺疼,“務必把那孩子除掉,這個賤婦!”
“還有,直接將她綁到府里,眼看婚期在即,不許她再做出任何對不起本王的事!”
“是!”屬下領了命,又沉吟片刻,“那恪慶王呢,他讓您的面上不好看,就這么饒過他了嗎?”
提起這個名字,君稷源恨得牙齒咯吱咯吱響,陰狠的眼里閃過殺意。
葉錦懿回府后葉承東將所有當值府醫(yī)都叫了過來,確定葉錦懿無事他的心才算放下,君靜媛知道她回來連忙過來問了君濯銘的情況,葉錦懿不知該如何開口,她支吾了半天,最后只說了他越來越好,君靜媛信了她。
一個月后君濯銘的病已算痊愈,宮里的太醫(yī)輪流給他醫(yī)診,確認真的無事,宮里宮外的所有人提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。
夏日將至,葉承東組織著去京郊的賽馬場賽馬,本來只是幾個男人,葉錦懿非要跟著熱鬧,葉承東見妹妹要去也帶上了君靜媛。
葉錦懿從學堂回來換上了賽服,丫鬟通知她出府,她立馬出了靈韻廳,路過花園時她看到了一個男人也正準備出府。
葉錦懿悄悄的走在后面,本想嚇沈蘊宜一跳,誰知那人一轉身,并不是沈蘊宜。
葉錦懿有些尷尬,“不好意思?!?p> 徐致源笑了笑,莫不在意道:“無礙的,不止是你,有好幾個人都把我認成蘊宜呢?!?p> 兩人說笑著出了府,一共是兩輛大馬車,葉錦懿隨便挑了一個馬車,正巧挑的這個沒有自己所想之人,她無奈,聊著賽馬之事,越聊越歡,倒也打發(fā)了時間。
賽馬場位于城郊,又被葉承東包了下來,葉錦懿也就沒了那么多忌諱,下了馬車她就湊到了沈蘊宜身邊。
“看你這樣子,你是想讓喬暮認祖歸宗了吧?!?p> “嗯?!比~錦懿看著前面的夫妻,“孩子再大一些便不好認了?!?p> 沈蘊宜沉吟了片刻,“是不能再拖了,可我聽說你們老太太招了一個得心下人,那下人性子精明陰壞,再加上李氏侄女未除,這時候相認也許會給孩子帶來危險。”
沈蘊宜看向葉錦懿,“這事怕是不能太心急了。”
葉錦懿聽著他的話,突然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,是自己太心急了。
李氏侄女未除,這孩子認祖歸宗無異于要面對各種暗害,喬暮現在未認祖歸宗李氏侄女就已經看的不順眼。
這些天王繼河在她們耳邊的挑唆,現在更是想著法的想要送走喬暮,若是在這個節(jié)骨眼認祖歸宗,那還了得。
想想就頭疼。
葉錦懿看到前面的徐致源,她對沈蘊宜說道:“對了,以前沒覺得,現在覺得你和徐致源長得好像啊,今日我還把他當成你了呢。”
沈蘊宜停了步,他皺眉看著那個背影,“你也這么覺得?其實我也覺得我們倆挺像?!?p> 大千世界,茫茫眾生,人與人也有長得像的,可那也是大概的像,可他與徐致源,大概看的不怎么像,越看越像,尤其是那五官,仔細看就跟一個模子刻的似的。
葉錦懿想了想,“我聽我娘從前提過你有一個哥哥是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