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繼河在內(nèi)務房給每房妻妾發(fā)完了月銀,他見風使舵,克扣了不少那些不起眼妾室的月銀,每月都會借此盈利,他現(xiàn)在混的風生水起自然沒人敢去將軍那告狀,收拾著自己克扣出的銀子,他心里別提有多開心,他照舊挑出十分之一的銀子給了方才幫襯他囂張的下人,隨后喜滋滋的走了出去。
王繼河是一個舍得把錢花到該花的人身上,他也懂得該把錢花到何處才會讓錢生錢,為他賺的更多的錢,收了錢他便出府去買了一個金玉首飾,首飾不見得有多貴重,貴重的是他這份心,王繼河將首飾送到了李蓮雪的面前,李蓮雪拿著首飾好一頓比劃,她眉開眼笑,對著首飾愛不釋手。
“這東西不值錢,趕明奴才攢夠了錢,老奴給老夫人買上一個最為奢華的金玉首飾?!?p> 李蓮雪被王繼河這么一說更是咯咯的笑,她手指點在王繼河的腦門上,“你呀慣會哄我?!?p> “奴才還有更會哄老夫人的本事呢?!蓖趵^河彎了彎眉眼,貼在李蓮雪耳邊輕語一句,只見李蓮雪老臉一紅,輕斥了幾句,雖是輕斥卻也忍不住掩嘴低笑起來。
走到了花園,一個怒斥聲不得讓兩人斷了聲,李蓮雪沒好臉色的看向了那邊,看到是眉嬤嬤在那嗚嗚渣渣,臉上不由得沉了沉,她走了過去。
“大庭廣眾之下吵吵鬧鬧成何體統(tǒng)?”
眉嬤嬤氣得面紅耳赤,伸出的胳膊在聽到李蓮雪的聲音后停在了半空中,她只好放了下來,向著李蓮雪行了禮。
“老夫人不知道這丫頭如何的忘恩負義,她自小跟著夫人,夫人對她恩重如山,在夫人去了后竟卷著夫人的首飾便跑了,老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她找了回來,老奴怎能讓她拿著夫人的東西在外逍遙自在?”
“你是說她忘恩負義卷著蕭月的東西跑了?”
眉嬤嬤點了頭,“自她小時便被親父母賣了,繼父母三天兩頭對她動輒打罵,她連衣服也沒有,身上只有一個破布作為遮擋,她在街上奔著,繼父母在后追著,若不是我們夫人及時攔住她恐怕早被繼父母打死了,她本應該伺候在皇后娘娘身邊來報答夫人的恩澤,可誰知她竟在夫人去的那一天毫不遲疑的拿著夫人的東西跑了?!?p> 說著說著眉嬤嬤越發(fā)氣憤,她一氣之下也忘了李蓮雪在場,她一棍子狠狠地打在了丫鬟身上。
李蓮雪皺起了眉,她看向了那個丫鬟,看著看著便覺察到自己好像忘了一個問題,他們?nèi)~府虎落平陽,眼看就要被遣返業(yè)城,若去了業(yè)城他們只是一介小小知府,與現(xiàn)在那可是天差地別的生活,她跟著去是因自己是葉家老夫人更是出于無可奈何,可那些下人呢,他們慣會為自己尋求出路,他們怎么可能受得了這樣的天壤之別待遇?
別人李蓮雪倒無所謂,她只擔心自己在乎的人會棄自己而去,這小丫頭跟了蕭月十多年,蕭月對她恩重如山,她竟還想著在蕭月臨終時逃跑,她亦如此,那別人呢,豈不是跑的更厲害?
李蓮雪收回了目光,她先打發(fā)了眉嬤嬤,“好了,不管再怎么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咋咋呼呼,要打回去打!”
“是。”
眉嬤嬤揪起丫鬟的耳朵就走了,眉嬤嬤離開后李蓮雪將目光看向了后邊的王繼河,她不言語,只靜靜的凝視著她,她這目光讓王繼河有些不自在。
“老夫人您看的奴才都不自在了,況且這青天白日的被人看到您這樣看奴才就不好了,你要看奴才回去讓您看個夠還不行嗎?!?p> “你會不會也如那丫鬟?”
冷不丁的一句話使王繼河瞬間提起了心氣,他的腦袋搖的像一個撥浪鼓,“您為何突然說出這種話,您又胡思亂想了?!?p> 李蓮雪看著他,她神色肅然,老眸中滾起了詭譎,“你是知道的,葉軒那孽子雖不像從前那樣服順,可若我說個什么他也會去做的,就比如在京城找個人那是輕而易舉的事,別說每家每戶,就是哪個犄角旮旯我都會找到。”
“除非,你出了京城?!?p> “如果真出了這種背叛之事,我會比眉嬤嬤還要狠,我要讓你面目全非,五臟具毀,甚至不能讓你的身子享常人生子之樂?!?p> 王繼河看著李蓮雪陰晦的眸子,他沒有言語,良久后他笑了出來,“您這是什么話,我怎么能做出那種不忠之事呢,況且我也舍不得您,奴才會一輩子為您馬首是瞻的?!?p> 李蓮雪腦子里的云霧散去,跟著笑了出來,“諒你也不敢?!?p> 王繼河哄著李蓮雪,李蓮雪很快的忘了這事,他扶著她準備反回去,轉(zhuǎn)過了身沒過多久只見他又回了頭,他看向眉嬤嬤離開的方向,眼睛里一片荒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