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在朝堂上公然殺了五位大人,五位大人人頭落地轟動了整個皇宮,皇帝放了話,兩天之內(nèi)會擬下接下來不忠之臣的名字,大臣們惶恐至極。
僅僅一天時間,坤寧宮的門檻險些被下人踏爛,來的下人都是奉了前朝大臣家屬的意來拜托皇后的,拜托皇后能勸阻皇帝。
厚厚的禮堆滿了坤寧宮,葉錦懿煩亂的嘆了口氣,她讓人又把禮一個個送了回去。
葉錦懿知道皇帝怒殺五位大臣時也震驚不已,但緩和下來后葉錦懿反倒沒那么震驚了。
沈蘊宜如今說白了就是功高震主,還三番五次的對皇帝存有不敬之語,皇帝的尊嚴被這個忤逆之臣一而再再而三的踐踏自是忍不了。
其實沒有人比葉錦懿更了解君稷楚,事到如今君稷楚的內(nèi)心實則已陷入了不安,他生性多疑,更認為沈蘊宜能有今日絕非簡單,甚至懷疑起了前朝有沈蘊宜的幫襯大臣,所以才將矛頭一一指向了大臣,只要有誰向著沈蘊宜說一句他就會疑上心頭。
可他最大的悲哀就是將懷疑指到了那些對他極為忠誠的人,那些人忠心耿耿,他卻要一個個砍了他們的腦袋,這樣下去朝中恐怕只剩奸臣了,而那些冤魂最為寒心,一心護的主竟親自將刀對準了他們的脖子上。
忠誠已被誤殺,君稷楚現(xiàn)在是被懷疑徹底蒙住了雙眼,雖說君稷楚性子暴躁,可他卻不失一位好君主,一生英明難道就要毀到了中年?
而成為這次“災難”的犧牲者卻是一個個衷心耿耿的英魂,這是葉錦懿最不能忍受的。
皇帝的擬召聽說已經(jīng)擬好,葉錦懿趕在他下旨之前去了金龍殿。
君稷楚扶著額,合著眸,香爐的煙圈讓他更為煩躁。
葉錦懿讓李納撤去了香爐,君稷楚這才知曉皇后來了。
“皇后來了?!?p> 葉錦懿淡然的看著他,此刻的他極力的控制著思緒,可還是被葉錦懿看出了他內(nèi)心的躁亂。
“皇上,臣妾聽說您有些偏頭疼,臣妾為您熬制了雪梨湯,雪梨湯清熱解悶,您喝了一定會好的?!?p> “好,待朕先把詔書下了?!?p> 君稷楚側(cè)目吩咐,“李納,把詔書下了?!?p> 李納上前去拿詔書,忽覺一個眸子看向自己,他下意識的扭頭看去,直到對上了一個徹骨寒涼的眸子,李納手一顫,沒拿住桌子上的詔書。
“皇上,您可知您此刻在做什么?”
“朕清楚的很?!?p> 君稷楚怒了,“李納,你沒聽清朕的話嗎?”
葉錦懿三步并做兩步的走了上去,搶奪過李納手中的詔書,她當著君稷楚的面將那詔書徹底撕毀,她將碎紙狠狠地拋向了空中。
君稷楚詫異的站了起來,透過漫天飛舞的碎紙,他看到了一雙異常冰冷的眼睛。
“皇后!”
葉錦懿用冰冷的語氣一字字的砸向君稷楚,“你可知你今日殺的都是什么人?他們可都是隨你登基為你效勞的忠臣啊!”
“你已經(jīng)犯了大錯,你還要繼續(xù)錯下去嗎?”
“皇后,你放肆!”
“若沒有他們的功勞你的根基怎么會這般穩(wěn),若沒有他們你這個地位又怎么坐得這般牢固?還是說皇上想要過河拆橋?”
君稷楚玄色衣袍已經(jīng)隨著身子發(fā)顫,他咬牙道:“葉錦懿!”
葉錦懿轉(zhuǎn)身推翻整張桌子,桌子上零零散散的東西落地,大響過后便是死一般的安靜,葉錦懿怒目圓睜的看著他,“這皇帝既然當?shù)倪@般荒唐那趁早退了便是了,皇上此時退了位倒還能落下個千秋英明,若再繼續(xù)當下去,先帝的顏面都要讓你丟盡了,你愿意挨千秋罵名不要連累先帝!”
葉錦懿可悲的看著面前發(fā)顫的人,“你一生也算英明,怎么到了中年卻變得糊涂了?”
君稷楚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,他怔怔的看著她,眼角不知何時竟變得有些濕潤,身子也僵的動彈不得一下。
“皇上若被百姓罵下臺臣妾可不會與你一同受苦的,臣妾會早早的備上一條白綾,在眾位英魂親屬抗議到宮門口時臣妾就一勒白綾。”
葉錦懿的眼睛陰鷙如水,又如刀一般一片一片的凌遲著君稷楚,看著她決然離去的背影,君稷楚僵硬的身子一軟,癱倒在地。
自葉錦懿去了一趟金龍殿,皇帝的暴躁一點點的消散,他被葉錦懿私下脅迫的簽了犒賞死去忠魂的家屬,犒賞豐厚,也算慰藉,此事也就算暫且過去了,大臣們看到皇帝那平順的模樣也就安心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