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尋找生計
許是察覺后邊的話對于浮思錦來說打擊過大,胡三說到一半滿臉為難的搖起來了頭。
李婆子見狀,滿眼鄙夷的看著浮思錦說:“還要按照之前彩禮的雙倍價退回,別不自量力了,你這丫頭還是好好的嫁過去吧!”
“不自量力?”浮思錦不解的看著李婆子,嗤笑一聲道,“我剛才把整件事情的經(jīng)過聽了個大概,這位大嬸看樣子是這樁婚事的媒人,可著你這架勢,莫不是村里的姑娘到了適婚年紀(jì),在這些說媒婚嫁上的事情都讓媒人把主意拿了去?那退婚一事胡管家還能否做主?”
話落,眾人臉上如同打翻調(diào)色盤一般好不熱鬧。平日里那些聚在一起拉家常,看似關(guān)系很好的鄉(xiāng)鄰圈子,可真到了涉及自家利益的事情上時,生怕惹禍上身一般默默的向后退去。
李婆子率先反應(yīng)過來,慌亂的擺著手沖胡三解釋道:“你這丫頭怎么平白無故的亂說話呢,什么叫都是我這老婆子做主,河灣村里能人輩出,我都腿埋黃土的人了,還在這瞎湊什么熱鬧!”
張秀蘭眼睛都快對成斗雞眼了,急忙道:“武家又不是沒人了,哪輪得到一個霉氣沖天的寡婦在這里指揮,再說胡管家都還沒說話么,那些不相干的人就別跑出來現(xiàn)眼了!”
“你個過河拆橋的賴貨!”李婆子沒想到武秀蘭會當(dāng)眾顛倒黑白,她心生憤懣跳著腳咋呼起來,“張秀蘭呀張秀蘭!你也不拍著胸口好好想想,要沒我跑前跑后的在中間搭線,你們家那個瘋子能找到這么好的親事嗎!當(dāng)時想和人家胡府結(jié)親的時候,可是恨不得……!”
“李婆子,你少在這里胡言亂語了!這河灣村里哪一個不知道你克夫克子的,”武秀蘭怕她越說越糟,忙厲聲將話截斷,“我們家小四可是要嫁給胡老爺?shù)模趺磿馅s著找那些觸霉運的事呢!”
武陳氏端著年長的架子,失望至極般的將拐杖指向李婆子:“當(dāng)年你家出事走投無路的時候,是不是我暗地里幫襯來著,也沒想著讓你念我們武家的好,可也不能落井下石吧!”
從不經(jīng)意間的微小事情上窺見真性情,原本鄰里關(guān)系和諧的幾人,沒有了之前看熱鬧般的團(tuán)結(jié),反倒是兩三句話之下便將平和的表象打破!
扎脖子的冷風(fēng)驟然劃過,不經(jīng)意間留下一片枯葉,打著旋落在浮思錦伸出的掌心上。她用枯葉半遮住眼睛,細(xì)細(xì)的觀察著上邊的紋路,時間久到旁邊傳來拉架的喊聲。
她猛地將枯葉揉成細(xì)碎的殘渣,冷眼瞥過那吵得臉紅脖子粗的三人,沒有因為她們吵起來的原因和自己有關(guān)而愧疚半分,反倒是將殘渣吹向空中,思考她們?nèi)苏l吵架的氣焰能更勝一籌。
“吵什么吵,煩不煩呀!再吵都給我滾!”武詩行兩手握拳垂在身側(cè),梗著脖子臉色通紅的吼道,“武家的事輪不到一個外人在這里摻和,既然小四清醒了,那當(dāng)時的婚事就不作數(shù)了,退不退婚誰說了都不算,今天全看小四的意愿!”
永遠(yuǎn)一副溫吞性子的武詩行頭一次發(fā)怒,吵的不可開交的三人竟被鎮(zhèn)的不敢說話,綸巾松松垮垮的包在頭上,微彎著腰不住的咳嗽起來,張秀蘭因他頭一次訓(xùn)斥怒火中燒,可竟隱約間覺得一向懦弱不堪的武詩行高大起來。
胡三看著整件事的罪魁禍?zhǔn)赘∷煎\,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在那里數(shù)手指,一向暗藏精光的眼中,頭一次迷惑不解起來。
畢竟不是善茬,縱使有疑惑也不會在此刻顯露,胡三趁著無人爭吵之際咳嗽兩聲,見眾人注意力被吸引了過來,他清了清嗓子贊同般的笑著說:“都以和為貴,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吵架算什么事,我認(rèn)為武先生所說不無道理,既然浮小姐都已經(jīng)清醒,又有情投意合之人,那些棒打鴛鴦的事情就不能再出現(xiàn)了,我們老爺已是花甲之年,實在經(jīng)不起三番五次的折騰,所以這次的婚事畢竟要浮小姐心中滿意才行?!?p> 張秀蘭給武詩行甩了個隨后算賬的眼神,焦急的應(yīng)承道:“滿意滿意!我們家小四可是對胡老爺芳心暗許了許久呢!有時候大晚上睡覺都叫胡老爺名字呢!時間也不早了,胡管家趕緊帶小四回府,別讓胡老爺?shù)燃绷?!?p> 那番話一出,原本置身事外看熱鬧的浮思錦直接笑噴,人群里有幾個明事理的人若有所思起來。
直到張秀蘭眼底的怒火快實質(zhì)化,浮思錦才忍住笑意,眼神怪異的看著她說:“我晚上睡覺的事情和平日里心種所想,不知舅媽是怎么知道的,您平日里忙的只有逢年過節(jié)才能坐下來拉拉家常,怎么對我都不清楚的心思這般了解,難不成……,難不成因為那些是表姐的少女懷春心思,讓舅媽對比著我的心思來猜測了?”
張秀蘭被那恍然大悟的語氣,和滿是得意的神態(tài)氣的一口氣差點上不來,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,翻著白眼直往后倒!
“娘你別生氣了!那個瘋子也蹦噠不了多長時間了,我讓奶奶給你出氣,”武妍雪半跪在地上,強(qiáng)撐著張秀蘭往后倒的身體,帶著哭腔大聲說,“爹!你快過來看看娘!她好像很難受的樣子!你快過來看看!”
將近二十年一個鍋里攪勺下來,耳根子過軟的武詩行,對于利己蠻橫的張秀蘭來說是拿捏在手的,可今次在那么多雙眼睛注視下被吼了一通,她驚詫過后便是難以言喻的恐怒。
“妍雪,把你娘扶回去,身體不好這段時間就在屋里靜養(yǎng)著吧?!苯胫阆聛?,武詩行才反應(yīng)過來,他頭一次將腰板挺直,凌厲的目光投在急促喘氣的張秀蘭身上,“無論是誰,都不愿意自己孩子受苦,韻兒若還在世,你如今這樣對四丫頭,就是將禍引到妍雪身上,以后你就不要摻和小四的婚事了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