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畫風突變
今天秦親王不用上朝,因此他讓我陪他出門走走,為了出門方便我特意應他的話換了一身男裝,和書函一起陪他出去,就這樣一位樣貌不凡的公子和兩個清秀侍從走在了懷南大街上,頓時引來不少年輕女子的側目。
“哇,好俊朗的公子??!”
“是啊,連后面的侍從都好看!”
我看著秦親王高挺修長的背影想著如何讓他答應我跟他去狩獵的事,聽到背后兩名女子在議論我們,心想和他在一起還真是惹人注意。
“到了,書函,銀子帶夠沒有?”
我身邊的書函走近停步在前的秦親王應道:“回公子,按您的要求帶夠了,都在包袱里?!?p> 秦親王回頭看了我一眼,對書函道:“進去?!?p> 我看了眼頭頂上方的四個大字“名匯賭坊”,莫非這位王爺還喜歡賭博,為了一探究竟我立刻跟了進去。
說實話,我長這么大第一次進賭坊,雖然里面魚龍混雜,而且都是男子,但我并沒有覺得不適,反而充滿了好奇。
“愣著看什么,去把書函包袱里的銀子給我拿過來?!痹谖覗|張西望的時候,秦親王已經(jīng)坐在一個大方賭桌前。
“哦!”我應了一聲,連忙轉身去拿,一回頭就和正抬頭看我的書函頭碰頭。
“書函包袱給我吧?”我向摸著額頭的書函說道。
他點點頭信任的把一包袱銀子從肩膀上取下用雙手遞給我。
“先拿兩錠銀子出來?!?p> 王爺發(fā)話了,我立馬解開包袱一角,伸手從里面摸了摸,拿出兩錠銀子來。
“金……,給!”
秦親王回頭看我并把我手里的兩錠銀子拿了去,道:“大驚小怪!”
我站在他身后看著他隨手扔在桌上的兩錠金元寶,要知道這兩個東西可以在懷南買一棟宅子了,王爺就是王爺,出手太大氣了。
元寶一出現(xiàn),賭桌前的小二兩眼立刻放了光,一個勁兒的叫秦親王大爺,阿諛奉承的話說個沒完。
“金公子今兒手氣一定會很好的,您說,叫大還是???”
看來這個賭法也不難,我這個湊熱鬧的也來了勁,見店小二熟練的拿起骰盅搖起來,我心里估摸著“大”,順便看了眼進賭坊后就一本正經(jīng)的秦親王。
“大!”
“好,開!”
他也喊大,我睜大雙眼看著就要開啟的骰盅,結果很快出來了,真是讓人失望,居然是“一點”,最小的。
店小二笑嘻嘻的把賭桌上的金元寶攬入自己的懷里,還不忘拿起一個用牙試一試是不是真貨。
我從心里替秦親王心疼他的銀子,可他像個沒事兒人一樣,又讓我拿四錠出來,隨后他越輸越多,把包袱輸了個空,拿最后一錠金元寶時我手都發(fā)起抖來,不為別的,只因再三勸他別玩了,他硬要一意孤行,雖然他是王爺,有權有勢還有錢,可賭輸這么多銀子還是劃不來的我好意勸他,他還拿出宮狩獵之事威脅我,我一氣之下,一個人沖出了賭坊里。
剛出賭坊我就后悔了,師父的話在我耳邊響起,我是為什么接近秦親王的,為何不能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緒,不就是一點小事嗎,想到這兒我停步轉身往身后的“名匯賭坊”走去。
待我又回到秦親王身旁,他已經(jīng)開始欠賭坊錢了,見我回來,笑道:“敢管本公子的,你是第一個,掃興,不玩了!”
他說完起身拍了下桌子,往賭坊門口走去,我立刻跟了過去,留下書函在賭坊和老板寫借據(jù)。
我和秦親王出了賭坊往左邊賣首飾的街上走去,他在前,我在后,我也沒問他去哪里,也不打算上前挨罵。
走了一會兒他突然在一家賣女子首飾的店鋪前停下,我跟了進去,這家店富麗堂皇的,之前我也來過這里買首飾,知道這里東西價格不菲,一般老百姓是買不起的。
他走到陳列著許多翡翠玉鐲的柜前停下,店家笑瞇瞇的詢問他喜歡哪只,我在一旁一眼就喜歡上了一只晶瑩剔透的冰白玉鐲,它應該是新貨,之前我并沒有看到過。
秦親王側目順著我的眼光看去,向我問道:“你覺得這只好看?”
我沒有說話,只是對他點頭。
“店家包起來!”
那店家一臉恭維的向秦親王鞠了個躬,然后從柜子里取出玉鐲拿到柜臺處包。
出了店里,我便按他吩咐去叫了一輛馬車回王府,本來我是要坐外面的,但他叫我進車里和他同坐,我不知他到底是何意,于是跟了進去。
“送給你!”他把手里用精致木盒裝好的冰白玉鐲遞到我面前。
我疑惑又不解的看著他:“王爺不是買來送給王妃或你的嬪妾嗎?”
他搖了搖頭,笑道:“你今日的表現(xiàn)很好,因此你該得到它?!?p> 我皺了皺眉,看著他:“王爺,那你愿意帶奴婢去狩獵了嗎?”
他點了點頭,看了眼拿在手上的木盒:“本王手拿痛了,若你不快點拿著,本王就改變主意了?!?p> 我聽罷,伸手接下木盒,輕輕說了聲“謝謝”,見他直盯著我,我撩開馬車簾子看向了車外。
一回府管家沈忠便到熏陽殿稟報,皇上突然改變狩獵時間,提前到明日出發(fā),還有半天時間,需要報上府中同行家眷侍從名字。
秦親王躺在他寢宮的床上懶懶的說:“去報,就本王和侍女影兒,其他人就算了吧!”
如果說剛才在馬車上他送玉鐲給我是驚喜,那現(xiàn)在我真被嚇到了,要知道他那些妻妾為了能和他去這次的皇家狩獵,早就準備好了行禮,而且還明爭暗斗了起來,這要是知道只有我和他去,我回府后的日子可難過了,但事已至此,我該是慶幸的,除了因為他只帶我去,更因為我終于等到了這些年來一直尋找的機會。
“愣著干什么?本王餓了,去給本王下碗八面玲瓏面來!”
我對他笑了笑道:“奴婢怕面下好了,王爺又不吃?”
他側身看著我,將手撐在耳下懶懶道:“去做,本王會吃?!?p> 我點頭向他行禮,慢慢的退了出去。
后來他真的吃了八面玲瓏面,而且一碗見底,他今日似乎很高興,對我也比平日溫和些。
因為心里記掛要出宮狩獵,第二日寅時我便起床梳洗了,早早收拾妥當我的小包袱,在床上養(yǎng)神等著秦親王身邊的侍從過來叫我去熏陽殿。
我平日喜靜,因此床頭總放些喜歡的讀物,昱國女詩人的詩詞、各種故事、及書畫名家的傳記,每日回房總要看幾頁才能睡下,這是我自小的習慣,我也樂在其中,今日我重新翻開一月前翻看過的《游賞記》專心看起來,這本書是我在沒去寐玉院前認識的才子朋友贈于我的,作者便是他,他叫洛天依,昱國有名的大才子,可他本人行事乖張,和他寫出來的那些優(yōu)美語句恰恰相反,因此在我初識他時,還懷疑他是冒充了大才子洛天依。
不知不覺已到卯時,門外有侍從敲門讓我去熏陽殿,我便從床上起身往那邊而去。
在我一番利落的伺候之后,剛才還頂著一頭雞窩的秦親王,轉眼變成俊朗不凡的美男子,當然除了我本人心靈手巧外,這位王爺?shù)臉用惨彩枪Σ豢蓻]的。
“你今日描眉畫唇,如此刻意打扮想干什么?”
我剛忙活完,把秦親王黑色的長袍理順,他便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我。
半蹲在他身側的我,及時抬頭看他:“跟王爺出門自然要悉心打扮,奴婢不想讓王爺丟面子!”
以我這幾日對秦親王的了解,他這個人挺愛面子的,我想如此說他會滿意的,果然,話剛說完,他就笑了。
“恩,很美!”
說罷,他抬頭挺胸,笑著往門外走去。
我被他這么突然一夸,不知為何紅了臉,看了眼他的背影,還好沒被他瞧見,不然他又要懷疑我的身份了。
知道我要和王爺出宮狩獵,秦親王的那些妻妾早早在府門外守候,我一看個個打扮精心,我的穿著和她們比起來太素凈了,她們除了把目光集中在她們的王爺身上,口中說著掛心保重的話,還特別注視了我,但她們都眼神可不友善,尤其是魏絲蘊,那眼光似要殺了我般,唯一的只有魏絲柔待我如常,還一再叮囑我出外要照顧好王爺,處處透著大家閨秀的端莊氣度。
“王爺胃不好,記著別讓他吃冷的東西,還有夜晚天氣涼,王爺若是不待在房里,要給他添衣。”
我專心的聽著魏絲柔的話,對她一直點頭,心中覺得有些疑惑,明明她這般賢良淑德,是再好不過的王妃之選,為何秦親王偏偏寵她妹妹,對她總是相敬如賓,還不如她的那些妾,往日寐玉院的藺娘說過,男子心海底針,要想一個男子只愛一個女子不是易事,除非男子品性絕佳,女子貌美出眾,德才兼?zhèn)?,且有一些可能?p> “上車,還愣著!”我被秦親王的命令聲驚了一下,才發(fā)現(xiàn)他的妻妾已安靜的敬候在馬車旁。
我看了眼掀開馬車布簾的秦親王,心一橫,忽視背后那群不友善的眼光,提起裙擺踏上馬車,鉆進了馬車里。
馬車很快的行駛了,伴著外面那群女子的哭聲及不舍,離她們漸漸遠去。
馬車里很是安靜,秦親王開口打破了,他道:“你剛才在想什么,你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?”
見他又用懷疑的眼神看我,我寧愿他不要說話,輕聲道:“沒什么,只是因為昨夜想著今日要去狩獵太開心而已?!?p> “哦?你對狩獵之事很上心,為何?”
本以為我對他好好解釋,他會就此算了,結果他反倒來了勁:“因,因為我從前聽過,小時候聽爹爹講過,皇家獵場的氣派,先皇的威武英勇,因而很是渴望見到?!?p> “原來如此?!彼c點頭一副贊同并相信的樣子。
我剛舒了口氣,他又問道:“看來你爹不是平常百姓,皇家狩獵之事和皇上在獵場的樣子都知曉,他是何人?”
我一聽真想給自己耳光,說來說去,說了一個最不該說的,于是淡笑道:“他只是有幸在先皇一次外出狩獵時,保護先皇安危,當值侍衛(wèi)而已?!?p> 秦親王起身走到我面前,半蹲著身子看低頭的我:“是這般,你不會騙本王吧,你的言談舉止可不像出生在平常之家,不過你語氣肯定,本王就信你的話?!?p> “王爺不該懷疑我,我這個禮物是你要的?!?p> “哦!”他聽罷笑了起來,用右手挑起我的下顎語氣曖昧的說:“你可知道你的這句話有另一層意思,你是在暗示本王。”
聽他這么一說,我才想到剛才的話確有不妥,便正色道:“王爺如若覺得是暗示便是,奴婢只愿一心伺候好您?!?p> 他仍笑著看著我的臉,一雙藍色的眼睛透著疑惑的光,收回手坐回他原來的位子,望著前方不再說話。
瞟見此,我微微側身靠在馬車蓬邊閉起雙眼,這次皇上改了路線要去離懷南很遠的皇家獵場,路途遙遠,我打算多讓自己休息,養(yǎng)精蓄銳,畢竟之后的事誰也說不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