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壓軸出場
傍晚十分，皇上皇后一行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布置一新的慶賀宴，本來這場宴會的策劃是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(jiān)伍公公，但秦親王卻莫名的叫我策劃，還讓伍公公把今晚的權(quán)力交于我，慶幸因之前和宮女侍從一起布置，平日不拘言笑的他們樂在其中，我的話他們都很愿意聽。
宴會有人、有酒有肉、當然也要烘托氣氛的歌舞表演，因是臨時安排，我便在所能用上的宮女侍從中選了幾名能歌善舞的，開場舞由五名紅衣小宮女來表演，為這場表演，下午我們只用了一個時辰來練“團花舞”，還好想著要在皇上皇后面前跳舞，她們都十分認真，只是上場前緊張得不得了，尤其是才十三歲的衣蘭，我的手腕都被她抓紅了。
在輕快悠揚的笛聲中，“團花舞”開始了，一開始小宮女們有些緊張，但之后漸入佳境，我在舞池后簡易的更衣棚里為她們輸了口氣。
接著便是第二個表演，竹簫演奏，狩獵隊伍是出來打獵的，狩獵工具一大箱，可樂曲就沒有了，我為此，專門叫人折斷一根新竹，用刀做了一個，廢了許多周折才找來正站在舞池中吹簫的“王太醫(yī)”。
第三個節(jié)目是大內(nèi)侍衛(wèi)的“劍舞”，經(jīng)過我的改編，看起來溫和許多，其實就是將他們平時每日練武的動作改慢了些，下午我邀他們表演，他們一聽，又是搖頭擺手，還哈哈大笑，我說了好半天，最后搬出伍公公的威嚴，他們才勉強點頭。
我這個人做事很認真，要么做好，要么不做，既然秦親王要我策劃今晚的慶賀宴，我定是要用心做好的，盡管坐在皇上右側(cè)的他，此時不懷好意的望著我笑，也許他的目的是好玩，又或者在故意試探我。
“好好，真是一個比一個精彩有趣！”宴席中央的皇上高興的給退下的大內(nèi)侍衛(wèi)鼓掌，隨即掌聲連連。
皇后笑著迎合道:“是?。∥楣珵樽尰噬细吲d勞心了！”
皇后身后的伍公公聽罷，上前躬身說道:“啟稟皇上，皇后娘娘，此次可不是奴才的主意，是秦親王爺身邊的丫頭?！?p> 皇上皇后聽了，詫異的看向自顧自喝酒的秦親王。
秦親王起身對皇上說:“是影兒，午后見她幫著布置慶功宴，主意挺多，也有心意，便擅自做主讓伍公公放手讓她試試，皇兄喜歡就好。”
“是她，是個極靈巧的丫頭！”皇上說著望著舞池發(fā)起愣來。
皇后看了皇上一眼，眼中閃過一絲不悅，又笑著對秦親王說:“原來是皇弟的一番良苦用心，費心了！”
秦親王笑著對皇后舉杯道:“皇兄皇嫂喜歡便好?！?p> 這時，伍公公上前向皇上行禮道:“下面，奴才要獻丑了，為皇上，皇后娘娘，清唱一曲《梨園罪》?！?p> 皇上睜大了雙眼，看著往舞池退去的伍公公:“哈哈！好，連你也用上了，朕還不知你會唱戲呢！還會懷南名曲兒《梨園醉》?！?p> 《梨園醉》乃昱國懷南戲曲，以唱的方式演繹，可個人清唱，講述昱國大詩人鐘離，一心為國，但家中窮苦，身體又虛弱，只能給身為戰(zhàn)國將軍的弟弟出謀劃策，在一次弟弟聽取他的計謀讓昱國大勝后，被皇上發(fā)現(xiàn)入朝為官，終于圓夢，他獨自在自家梨園喝酒，并即興創(chuàng)作了流傳廣泛的詩《梨園醉》。
幾個表演下來，外面的掌聲說明了精彩，我掀開更衣棚的簾門伸出頭往左看去，皇上興致高昂看著表演，看慣了宮中正兒八經(jīng)的表演，這種臨時普通的對他來說很是新奇，皇后不拘言笑的看著舞池似乎有心事。
正在我觀察著他們時，衣蘭拍了拍我的肩，打趣道:“姐姐在看誰，莫不是也在偷看秦親王爺？”
我回頭看她，笑著說:“誰偷看了，從下午到至今，不知是哪個小丫頭看得臉紅了?！?p> 衣蘭一聽，跺了下腳，捂著臉鉆進了更衣棚里。
我理了理剛才挽好的頭發(fā)，站起身來，接下來是我一個人的獨舞《霓裳羽衣》，這支舞我只跳過兩次，便是小時候在爹娘面前一次，還有師父曾說我將此舞跳得“精妙絕倫”，我只知，我需盡心去跳，每一個動作和眼神都要做到最好。
我一出場，氣氛變了，皇上微笑著靜待我的表演，全場鴉雀無聲，沒有樂器，我憑著感覺慢慢的跳起來，身上素白的舞衣是我入宮前的便衣改制的，雖然不夠華貴，但清新飄逸，我剛穿上，宮女侍從們說像“嫦娥仙子下凡”。
我盡情的舞著，不知不覺已到尾聲，場上響起了眾多的掌聲，我低頭屈膝向座上皇上皇后行禮，上座有人向我走來，他上前拉起我道:“跳得極好，極美！”
我抬頭看著眼前的皇上，身體開始微微發(fā)抖，他眼中的欣賞和喜歡溢于言表。
“皇兄若喜歡，臣弟便將此侍女獻給皇兄？”
皇上回頭看著秦親王:“哈哈哈！既是皇弟一番美意，朕要了她！”
“還愣著做什么？還不謝皇上！”秦親王在上座旁高聲對我說。
我隨即點頭，跪地謝恩，一場宴席策劃，一次《霓裳羽衣》，讓我做了皇上的嬪妃。
既然即將成為皇上的人，那我便不能再留在秦親王身邊伺候他，宴席結(jié)束，伍公公讓我回秦親王營帳收拾包袱，暫且在皇后娘娘身邊伺候。
來到秦親王營帳里，他正拿著酒壺坐在床上喝酒，姿態(tài)悠閑懶散，知我掀簾而入笑道:“回來收拾衣物，要去他那處了？”
他似乎喝醉了，眼中有幾分醉意，我點點頭，便走向右方角落的小柜子。
他又道:“本王后悔了，你可愿留在本王身邊？”
若不是見他醉醺醺的樣子，我定會被他的話嚇到:“王爺，你喝醉了?！?p> “本王沒喝醉，這么好的禮物送給別人，可惜了，不過……”
“不過什么，王爺?shù)降资呛我?？”我也不知哪來的好奇，想弄清他的意思?p> 他挑了挑眉，將酒壺扔在地上，走向我，近了才說:“你是她嗎？不是，本王真的醉了，走吧！”
我向他俯身，沒有說話，打包好包袱，算是告別。
“你的兔子本王來照顧?！?p> 就在快要走到營帳門口時，后方的他對我說，兔子，對啊，我盡把它忘了，我轉(zhuǎn)身走到方桌處，他卻只手拎起小白兔的兩只耳朵。
“你要做什么？”我擔心的問道。
“本王說要照顧它?！彼χ┝宋乙谎?，才把小白兔放在桌上說:“別急，有空本王會帶它去看你?！?p> 我本想搶過來，見他放下，手仰在半空:“它可成不了我的威脅?！?p> 他笑著說:“你的身份本王已經(jīng)查明了，寐玉院只是你的掩耳，接近皇上是你的目的?！?p> 我心中戒備，但面上仍舊平靜的問:“哦？那王爺查到的我，是怎樣的身份？”
他低頭看著我說:“嘖嘖！我讓你隨本王來這里，讓你被皇上發(fā)現(xiàn)，可不是將你送上枝頭做鳳凰，任何事情都是有付出的，本王可以將你送給皇上，也可以令你寸步難行，你的生死掌握在本王手里?！?p> 我瞪看著他說道:“你沒喝醉，你故意讓我籌備慶賀宴，讓我獻舞，就是想讓我接近皇上，然后好當你的棋子?！?p> 他伸手捂住我的嘴，看著門口處說:“話可不能亂說，當心丟了性命，乖乖聽本王的話?！?p> 我扳開他的手道:“也罷，做皇上的妃子多好，好過在王府被別人說成你的寵物，還要和一群女人爭風吃醋！”
他聽罷，突然笑了起來，摟著我的腰說:“本王可沒把你當成寵物，你和本王的妻妾爭風吃醋了？莫非你喜歡上了本王？”
被他這么一說，我頓時紅了臉，氣道:“自作多情！”
不知為何走出營帳那一刻，我心中有些隱痛，我將這種感覺歸過于對前路的“擔心”。
昱國皇后劉天嬌是出了名的端莊聰慧，自小就深受太后喜歡，憑著父親是位高權(quán)重的當朝太尉，才學出生極好，順利坐上皇后鳳座。我知道伺候她不是件容易的事，她的身邊上下，哪個都不簡單，我雖受皇上喜歡，但不見得她也喜歡我，哪個女人能大方的接受另一個競爭者，而且，她身邊的人也不一定尊重我，想著這些我略忐忑的步入皇后的營帳。
在一名侍女的引領(lǐng)通傳下，我站在了皇后面前，她坐在床邊和氣的打量著我:“像，很像，本宮見你第一眼便知你會引起皇上注意，可沒想到他竟愿把你拱手送人?！?p> 做為女子在這種時候是有感覺的，雖然不知道我的感覺對與否，但我相信是對的，皇后并沒有問我話，我選擇低頭不做聲，她口中的“他”是秦親王，而她說的“像”即是那位秦親王妃了。
皇后圍著我看了一圈道:“影兒，寐玉院第一花魁，果然貌美傾城，可惜你的美貌在本宮這里沒用，弄不好還會因此遭罪?！?p> 她也在威脅我，和秦親王一樣，我連忙跪地小心翼翼的說道:“皇后娘娘奴婢今后只想一心伺候好皇上和您，聽您的話！”
皇后墩身靠近我，在我的耳邊說:“不錯，是個聰明的人，日后在宮中要安分守己，可知道了？”
我連連點頭，向她磕頭道:“奴婢謹記皇后娘娘的話?！?p> “恩，這幾日你伺候本宮更衣就寢，沒本宮的吩咐不要亂走動?！被屎笳f完，抬手由身后嬤嬤伺候著往營帳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