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主仆無別
爾鶯抱著大禮放到了桌上，為了答謝秦親王的好意，我請他到懷南城最有名的“南城第一烤鴨坊”吃飯。
這家烤鴨坊已是三代相傳，生意極好，只是走到鴨坊附近就聞到“鴨香四溢”，我和秦親王，還有爾鶯及書函先后走了進(jìn)去。
掌柜大方熱情的迎我們進(jìn)去，按我的要求安排了上等間，我們進(jìn)去后，里面的女子便開始彈琴，琴聲舒緩悅耳，我和秦親王坐到了圓桌前。
掌柜笑道:“二位公子是頭一次來本店吧？”
我收回放在琴女身上的眼，對掌柜說:“頭一次，你們店除了招牌烤鴨還有什么好吃的？”
掌柜上下打量我卻問道:“這位公子生得好生俊俏，莫非是女扮男裝？”
這掌柜這樣直言是無禮的，可從他嘴里說出來卻順理成章，一點也不讓人排斥。
“她是否男扮女裝跟你有何關(guān)系，把你們店的烤鴨和其他特色端來！”
秦親王有些不耐煩的說，掌柜的見狀，連忙叫小二拿來菜單，我選看了一會兒經(jīng)過秦親王的同意才叫他們上菜。
我和秦親王同行在集市上就引來不少人側(cè)目，這會兒坐定了位子，加之烤鴨坊客多，有幾名男子竟拿著酒壺酒杯進(jìn)來我們雅間。
其中一高個兒男子左手拿杯盞右手拿酒壺，走到我的身旁客氣有禮道:“這位姑娘，從你一進(jìn)門在下就對你仰慕，在下敬姑娘一杯，交個朋友？”
后面幾名男子也道:“是啊，交個朋友？”
我正拿著茶杯，既然來人只是想喝杯酒，又不讓人討厭，我何不答應(yīng)，只是想著自己的男子裝束又被人看破心里怪不舒服的，怎么樣我也是精心裝扮過的。
我起身拿著茶盅笑道:“幸會！以茶代酒！”
高個兒男子等齊聲舉杯:“幸會！”
他們喝完杯中酒，高個兒男子又道:“姑娘和這位公子，可否到外面同坐，我們都是喜詩畫之人，外面也熱鬧，今日這頓飯我吳某來請！”
“謝……”
我剛要婉拒他們，一直靜默在旁的秦親王冷聲道:“不用了，她不會和你們?nèi)?，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，她是我的人?！?p> “不錯，我家公子已經(jīng)給了你們足夠的面子，都滾出去吧！”秦親王身后的書函也道。
來的幾人聽后，臉上不悅起來，一面說一面走了出去。
我倒一點不生氣，只是心下想著這秦親王也太不給人留情面了，這是在外面不是他的王府，他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。
“你該謝的人是本王？”他看了我一眼，喝完書函為他倒的酒。
我不明白他的意思，問道:“為什么要謝你？”
他笑著說:“本王給你趕走了無禮之徒?！?p> 他這話我便不愛聽了，說道:“他們哪里無禮，剛剛明明很客氣！”
“突然闖了進(jìn)來，還說出你是女兒身，這便是無禮。”
我仍然不認(rèn)同:“他們只是和我喝杯酒?！?p> 他瞇了瞇眼，道:“難道還要等到和他們同桌灌你酒不成，虧你還是青樓之人。”
聽他這樣說，我頓時來了氣:“青樓之人怎么了，雖我出生青樓，但只賣藝不賣身，也沒有肯蒙拐騙，更沒有傲慢不自知！”
秦親王言語不悅道:“你這是在說本王，敢這樣說本王的你是第一個?！?p> 我自知又控制不住和他頂了起來，索性不要藏著掖著，誰叫他看不起青樓之人。
“那又如何，誰讓你亂說話！”
他直盯著我，好一會兒才道:“書函今晚把那只白兔給本王殺來燉了！”
我抬眼給書函眨眼睛，可畢竟他是秦親王的人，最終還是衷心于主子，他站直了身子，高聲答應(yīng)他主子的話。
我想了想，小白兔畢竟是無辜的，我不能救了它又害了它，既然她要顯顯王爺威風(fēng)，我低一下頭又如何。
我起身舉起茶盅低頭道:“王爺莫要生氣，我方才不該說那樣的話，我以茶代酒給你賠罪，也謝你今日特意登門祝賀！”
他舉起酒杯碰了我的茶盅，勾著嘴角道:“肯低頭了，你這性子得改，本王也沒真的與你生氣，堂堂男子哪會為這事和一女子斗氣。”
對他的一番話，我自不再多說什么，也不愿揭穿他，明明就是生氣了，還不承認(rèn)。
“王爺，來，我給你倒上?！币娝韧辏移鹕斫o他倒上酒。
王爺，就是王爺，在王府和外面都是高人一等的，我這個娘娘卻不想抬高自己，這個身份對我來說只是一個空殼而已，我并不喜歡它，但又不得不承認(rèn)塌帶來的益處。
好比自從有了身份，我在宮里可以名正言順，宮女侍從見了我也不若最初不認(rèn)識正眼都不看，皇上一高興還賞這賞那的，后宮地沒我高，不受寵的，哪個不掙著搶著的阿諛奉承，這便是身份的重要。
“最近可有新發(fā)現(xiàn)？”秦親王收起了笑意，義正言辭的問。
我搖頭嘆氣道:“皇上待我依舊，皇后變化極大?！?p> 秦親王微微皺眉問道:“怎么說？”
“今日出宮還特意要我好好經(jīng)營衣裳坊，造福百姓，為皇上分憂。”
“你答應(yīng)了？”
我點頭說:“自是要答應(yīng)的，若能幫助窮苦百姓也是好事?！?p> 秦親王夾了菜在我碗里道:“這事本王可以幫你？”
我好奇的問他:“你要幫我做什么？”
他一臉自信的說:“自然是拋頭露面買衣裳！”
我因他的話心中一動，一股暖流涌上心頭:“我宮中人手少，也不方便，若王爺能多找人幫忙制衣便是真的幫我了?！?p> 他打了個響指，對我咋眼:“兩日后便安排好?！?p> “王爺要做什么？”
他伸出食指“噓”了一聲:“秘密，靜待！”
他要做什么，真是的還神神秘秘，我拿起筷子自顧自的吃起來，這烤鴨店的菜味道還是不錯的。
過了一會兒，“第一鴨”上桌，房中四處飄香，我見爾鶯忍不住咽口水，于是將盤中的鴨腿給她和書函一人一個，她倒沒顧及的吃起來，書函眼巴巴的看著，他主子沒發(fā)話哪里敢吃。
我笑著對秦親王說:“王爺我們來猜一個謎語如何，若你贏了我答應(yīng)你一件事，我贏了答應(yīng)你一件事？”
我猜想這樣說他會答應(yīng)，果不其然，他道:“你說？”
我俏皮一笑道:“遠(yuǎn)看瑪瑙紫溜溜，近看珍珠圓溜溜，掐它一把水溜溜，咬它一口酸溜溜。是何物？”
他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眼珠笑道:“不知道?！?p> 我直想說他笨，可擔(dān)心他那般小氣又和我計較，于是道:“那你要答應(yīng)我一件事？”
他倒不拐彎抹角:“本輸了，愿賭服輸，你說？”
“今日在這兒，沒有主仆，叫書函和爾鶯坐下和我們一同吃飯？”
他抬眼，用那雙藍(lán)眼睛看了我一會兒，才點頭答應(yīng)。
爾鶯高興的坐在我身邊，以前到現(xiàn)在我們習(xí)慣了人前主仆人后姐妹，她也自在。
但秦親王和書函卻不一樣，我叫了幾次書函也不肯坐下，最后還是我強拉他坐在秦親王身旁，平日里一貫平靜的他，現(xiàn)在嚇得發(fā)抖。
我將另一只鴨腿夾放在他碗里，笑道:“你家王爺都同意了，別客氣快吃！你看爾鶯！”
爾鶯啃著香噴噴的鴨腿勸道:“書函吃嘛！好香的！”
我們話也說了，可書函還是低著頭沒動筷子，直到他家王爺命令他。
“這頓飯不好好吃，回府給本王抄一千本書?！?p> 我和爾鶯驚得張大了嘴，再一看，書函便狼吞虎咽起來，看著吃得特別香，我和爾鶯被他的樣子逗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