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清晨,冷得刺骨。
小部分人已經(jīng)早早起床,大多數(shù)人還睡得死死的。
就像糯米醒來時,地上的月生還在縮成一團,緊緊地依偎在亂成一窩的衣服堆里不愿醒來。
糯米坐在床上,發(fā)著呆回想著昨晚的事情。
她知道就算是自己喝醉酒,這家伙還是不會對她怎么樣的,盡管其實自己內(nèi)心的想法并非如此,她還是對昨晚放縱和任性的行為感到懊惱和抱歉。
月生一直在包容她。
她也著實不想給喜歡的人制造麻煩了……
這算是酒后的懺悔吧。
這個從來都是傲嬌不已的富家小姐整理了一下情緒,輕輕挪動著疲軟無力的身子,想要下床將被子拿給在地上睡了一晚的人蓋時卻感覺到不對勁。
或許是穿得太厚的緣故吧,那種肢體觸碰的肉感并不是那么明顯和強烈。
所以她幾乎是毫無防備地拉開被子的。
“??!”
緊接著的一聲驚叫瞬間就打破了清晨的寧靜。
月生自然是被吵醒了,恍惚之中覺得事情不對勁,反應(yīng)過來連忙站起,看見被嚇得癱坐在地上的糯米一臉驚恐的樣子,心里不免咯噔一下地打了個寒顫。
“糯米?怎么了?”
他連忙上前問到,不想糯米一下子撲進他的懷里哭了起來,整個人都在瑟瑟發(fā)抖。
“床……床上有人……”
“有人?”
這話說出來月生覺得難以置信,而后在看到厚厚的被子上凸起的蠕動時他都難免驚了一跳。
“不用怕,是貓吧。”
月生轉(zhuǎn)念理所當然地想,隨口對糯米說到。
“是真的,有個女孩睡在床上……不信你去理開被子看!”
糯米不像是在開玩笑。
月生還真是不信一晚過后一只貓還能成精變成一個人不成,隨即起身干脆利落地拉開被子,定睛一看……
接下來這一幕恐怕他這輩子都難以忘記了。
……
原來……
床上真的趴著一個仍在熟睡的女孩!
這人呆住了。
氣氛也逐漸凝固。
女孩趴躺著縮成一團,沉穩(wěn)而細膩的呼吸已將一切嘈雜置之度外。
嬌俏而稍顯單薄的暖色穿著,淡黃色的頭發(fā)和碩大的獸耳讓她看起來不像是現(xiàn)實中的人物,更像是一只精致的布偶娃娃,
這是怎么回事?
怎么會這樣?
此時此刻,月生腦海一片空白,情緒完全不是恐懼了,而是三觀被扭曲,認知被顛覆的那種不知所措。
這是夢嗎?
恍惚的神智甚至已經(jīng)分不清楚現(xiàn)實和幻境。
月生的手還在拉著被子,卻被睡著的女孩一個翻身,看似出于本能地一手將被子奪回去裹在身上,只露出嬌俏的小臉面對著呆若木雞的兩人,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一樣,睡得心安理得。
反應(yīng)過來時他全然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,腦子已經(jīng)亂成一鍋粥,只有無助地用手拍打著被子里的女孩,毫無底氣地喊到:“喂!醒醒!醒醒!”
糯米也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恐懼,自以為是地看懂些什么,順手拿起自己的衣服,一言不發(fā)地開門離開了。
砰!
關(guān)門的聲音響得刺耳。
“糯米!”
……
好一出情感大戲,電視劇里經(jīng)常這樣演。
月生覺得糟糕透了,見床上的女孩還在雷打不動地呼呼大睡,整個人已經(jīng)完全放棄對于未知的抵抗,有氣無力地靠著床,癱坐在地上。
床上的女孩姓甚名誰?
從哪里來?
身份是什么?
他一概不知……
他想報警,但是自己確實是個保守傳統(tǒng)的男孩子,更何況一個嬌弱的女孩,能奈他何?
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出現(xiàn)在自己的床,別人怎么想的不用去揣測,而自己想想都覺得荒唐。
莫非她是晚上喝醉酒之后走錯了房間?
亦或者是個愚蠢的小偷潛入房間等待作案時機時不小心睡著了?
再者……
再者月生真的不敢想了。
他扭頭在凌亂的房間里掃視,昨晚那只小橘貓的已經(jīng)不見影子,為了確定內(nèi)心的想法他還起身四處查看了一下。
“喵……喵……”
不得不說這貓叫聲學得還挺像的,如果小橘貓還在的話應(yīng)該會回應(yīng)他。
“喵……”
果然……
一聲慵懶拖沓而又尖細嬌氣的貓叫響起,剛好在廁所的月生連忙回頭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聲音是從床上傳來的。
難道貓在床上?
“喵……喵……”
月生再叫,沒有回應(yīng)。
此時此刻,他就只有靠近床看看了,躡手躡腳的像是做賊一樣,有些提心吊膽,還有些不好意思。
這么近距離地仔細觀察一個女孩子,對于這個大男孩來說是第一次。
“好漂亮……”
盡管他并沒有說出這句話,但是心里已經(jīng)默念了。
是的,這個熟睡的女孩子精致得不像話。
彎柳細眉下,長長的睫毛如同延展的羽翼,再配上翹挺的鼻梁和櫻桃小嘴,一切顯得都那么恰如其分。
很難想象,這樣美麗的女孩該有一雙怎樣的眼睛?
那應(yīng)該是一顆仿若星辰,勝似大海的藍色寶石吧。
月生忍不住地想,此時此刻全然不知自己是在犯花癡了。
也正是因為如此,他才能隱匿心中對于這個女孩的不安和恐懼,像是藝術(shù)家一樣在欣賞眼前屬于自己的藝術(shù)品,變得冷靜而又感性。
所以,藝術(shù)家也應(yīng)該是大膽而細膩的。
盡管發(fā)箍真的很適合她,但是戴著睡覺應(yīng)該會不舒服吧。
月生這樣想著,竟然伸手想要摘掉它,頭也湊得更近了。
暖暖的呼吸中有股淡淡的薰衣草香……
可是這個像是貓耳的發(fā)箍為什么摘不掉?
為什么會有肉肉而又毛絨絨的觸感?
為什么……
月生停住了揉捏的手指,終于恍然大悟。
為什么呢?
很可憐……
當這個藝術(shù)家有了欲求不滿的求知欲之后竟然變成了傻子。
“真……真的?”
月生收回了手,手指還在不由自主地抿了幾下,愣了好一會兒才努力地擠出這幾個字,之后便毫無反應(yīng),雙目呆滯地起身走進了廁所,打開水閥任冰冷的水傾瀉在自己的身上。
不冷,他一點都感覺不到冷,想是身體麻木了,但是為什么會有持續(xù)強烈的燥熱感?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