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:再見
她走進(jìn)的這個鋪?zhàn)硬淮螅菛|西卻是不少。
不光有制作精巧的小刀,還有把把制作復(fù)雜的劍,一樣一件的擺在一起,旁邊還有和這些配套的刀鞘,劍鞘。
“老板,這把小刀怎么賣?!比菥c看中的是一把只有一個手掌大的小刀,雖然小了點(diǎn)但是做的很精細(xì),非常好看。
“七兩。”老板說道。
“七兩有些貴了?!比菥c皺了皺眉頭“要不四兩?!?p> “這姑娘!”老板也是做了很多年生意的,還沒見過這么砍價(jià)的“你不要在這里打趣我,我還是很忙的。”說完就去照顧一旁的客人了。
容綾左瞧右瞧就手上這把看著喜歡,再次對老板說道“真的不能夠便宜一點(diǎn)嘛?”
“不便宜!”老板回的斬釘截鐵“不議價(jià)?!?p> “我......”容綾還沒有說完就看見一只手把七兩銀子放在面前的桌上,耳邊想起了說話聲“我來付吧。”
容綾轉(zhuǎn)頭就看見北原站在身后,還沒說什么呢,他又開口道“老板還要做生意呢?!?p> “你為什么付錢,我......”容綾還沒說完,北原又打斷道“替你付,不行嗎?”說完就轉(zhuǎn)身出門了。
容綾連忙拿回那七兩,又從懷里掏出七兩放在桌子上,然后追了上去。
“所以,為什么替我付?!比菥c追到街上,然后把銀子塞回北原懷中“我不差錢。”
北原摸著那些銀子好奇的問道“那你為何猶豫不決?喜歡買就是了。”
“難道你的錢是大風(fēng)刮來的?”容綾真想知道這是哪家的公子,談起錢來這么隨便“吃穿用度都該節(jié)儉,這是作為祖國棟梁的美好品德。”
“雖然不是很缺錢花,但錢這種東西能省就省,這終歸是沒有錯的?!比菥c說了一大串,北原笑了笑,不知道她是哪里聽來的,雖然有些聽不懂,但還是有些道理的。
“是是是!”北原不想與她說這些無聊的事情,把銀子重新放回懷里,便附和道“你說什么就是什么?!?p> “欸!”容綾邊走,邊細(xì)細(xì)瞧著那把新買的小刀問道“你怎么會在這里?!?p> “就......是出來走走?!北痹嗣栄ǖ奈恢?,很明顯猶豫了,在猶豫該怎么說。
“消食?”容綾猜到。
“嗯!”北原含糊不清的點(diǎn)頭道。
然后兩人都沒有在說話了,就沒目的的閑逛著,容綾看著什么都新鮮,左逛逛,右摸摸,什么都覺得好玩。
北原默默的在后面跟著,不出聲,但也沒有猶豫,容綾去了哪里他也就跟進(jìn)哪里,這么一來一往竟然也不覺得累。
“雖然才一年的功夫,你不可能那么快的忘記我,可是現(xiàn)在的你見我卻沒有往日的一點(diǎn)痕跡,你到底是怎么了,是真的裝的,還是出了什么事,忘記了我?”北原跟在容綾身后的樣子讓他想起了小時候,他也是這樣,不過是偷偷摸摸的,她瞧不見自己,但盡管是這樣北原也會開心好久,直到自己的身體開始出現(xiàn)問題,直到他看見她在自己的藥里下毒,直到他看見棺柩離開將軍府的那日她哭的暈了過去。
北原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,那日他永遠(yuǎn)都不會忘記,被人救出后看見她的那個感覺,她在哭,她看著將軍府在哭,那應(yīng)該就是為了自己,就因?yàn)檫@個所以他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回來,想好好問問她到底對自己是何種感情。
可是真的看見她了,又開始莫名其妙的緊張。
那日在自己的墳前偶然的瞧見了她,依舊是記憶中的樣子,只是說出的話有些不同。
“都城已經(jīng)那么窮了嗎?你要去江南要飯了?”
語出驚人,他只不過是怕她認(rèn)出來才在臉上抹泥,衣服也只是因?yàn)樯矸莸膯栴}故意穿的不整潔,沒想到她竟然會這么說。
意外的地方還有很多,不光是語氣,還有行動作為上,以前的她不會有過多的行為,做什么事情都不會失了分寸,可是在木溪鎮(zhèn)碰上她后,她的所有都改變了,說話不著調(diào),動作粗魯,實(shí)在看不出哪里有點(diǎn)高門大戶小姐的樣子。
“看!”容綾一下子跳到北原的面前說道“這個超級好吃,老板剛剛送了我一點(diǎn),你要不要吃?”
“不要!”行為不雅,完全不知道男女有別,北原望了望天又說道“天色已暗,還不知道回去?!?p> “你說什么?”容綾看著她嘴巴動了動,以為他改主意了,想要吃點(diǎn),立刻把手里的糯米糕塞進(jìn)北原的嘴里。
北原從來沒有被這么對待過,一下子愣在原地,容綾以為他好吃的忘記說話了,便一股腦的把手里的東西全塞他懷里,然后拉著他就往前走“覺得好吃就多吃一點(diǎn),他們說前面還有夜市,我們?nèi)タ纯础!?p> 不知道走了多久,逛了多遠(yuǎn),等北原坐下的時候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腿已經(jīng)不是自己的了,而容綾依舊熱情高漲的在同一邊的人說著什么,北原偶爾會聽見“消息,客人,那是”這樣的詞傳入耳朵,可他提不起任何的精神了,他覺得即使學(xué)武的那些時候也沒現(xiàn)在累。
“你是這兒的人嗎?”容綾突然轉(zhuǎn)頭對北原說道,然后又不管他回沒回答又問道“那你知道每年上元佳節(jié)的天燈嗎?聽說很漂亮,過不了幾天就能看見了,到時我來找你一起看好不好?”
北原看了她一眼,又把眼神移向了別處問道“你知道現(xiàn)在什么時辰了嗎?”
“什么時辰?”容綾認(rèn)認(rèn)真真的想道“過了多久了......壞了!小白還在等我呢!”
“那個!”容綾開始火急火燎的收拾自己從集市上買來的小東西“你那個也先回家吧,我們以后再聚,以后再聚,我先回去了。”
收拾完大包小包的背著,也不聽北原說什么,瘋了一樣的往回趕,雖然她不知道現(xiàn)在什么時候了,但她知道聽白已經(jīng)等了很久了,估計(jì)怎么的也有一個多時辰了。
“我要走了,上元節(jié)不能和你一起過了。”北原看著容綾的背影默默的說道“估計(jì)我們要很久以后再見面了。”
路北原回到客棧的時候知行在收拾包袱。
“東海所有的邊防圖全部拿到了,現(xiàn)在只要北上與祭祀大人會合就行。”
北原推開了窗讓風(fēng)吹進(jìn)來,他站在窗前突然問道“我是不是一定要與大梁為敵?”
面對突如其來的送命題知行選擇沉默。
北原好像也不是在等著知行回答,自顧自的又說道“我當(dāng)初是為了她回來的,自然也只是為了她,從來沒有想過要做這些事,只是父親好像很在意?!?p> “大君也只是希望......”知行好不容易能回答一個,還給北原截胡了。
“我知道,父親只是為了母親?!北痹f完也沒有在說什么,但知行能聽到他的嘆息聲,只覺得自家的主子肩上的擔(dān)子有些重,他也只不過才十九。
“聽白,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(jìn)去,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,我不是故意的,你也應(yīng)該知道我這個人只要腦子一熱便什么都忘了?!比菥c一路上都在同聽白說話,她重新回到原地的時候聽白依舊站在那里,看不出表情,看不出喜怒,但她終歸有些愧疚“我保證以后再這樣我就是小狗?!?p> 聽白其實(shí)不知道容綾是個什么樣的性子,但最后那句話還算是有些好笑的,起碼她從來沒有聽過。
不知道是不是容綾的錯覺她好像看見聽白笑了“你笑了!不生氣了是不是?”
“我從沒有生氣,剛才也已經(jīng)同小姐說過了?!甭牥谆謴?fù)了高冷臉說道“小姐還是回去和閣主解釋吧?!闭f著推開了夕聽閣的大門,容綾就看見閣主站在院中央,面無表情的閉著眼睛,像是再吸收日月精華。
聽白默默的牽著馬走開了,容綾突然不知道自己的手該放哪,腳該怎么走路了,這種小學(xué)生瘋玩到很晚被家長抓包的感覺很久沒有體會過了,好像父母去世之后就沒有人會在家里等她了。
“回來的有些晚。”閣主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,但聽得出來喉嚨有些嘶啞,應(yīng)該在這里待得很久了。
容綾不知道該怎么解釋,但這時候噓寒問暖是最可行的“外公,在這里等很久了吧!一定累壞了吧!快坐!”容綾說起話來一點(diǎn)都不見外,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妥,從邊上端來一把椅子,然后乖乖巧巧的待在一邊。
老閣主知道自己有孫女的時候別提有多開心了,那時候幾乎天天住在都城,日日都教她武功,她也很好學(xué),起碼比她娘差不了多少,后來她娘走后她待了兩年便也回來了,那時候閣中就已經(jīng)亂套了,以至于他沒有時間再去都城。
當(dāng)然他也沒有想過自己的孫女一點(diǎn)都不介意現(xiàn)在的狀況,還會叫他外公,這種感覺是做夢都會笑醒的。
“你別一個勁的想要討好我?!崩祥w主覺得沒有必要把事情說的那么清楚,問她為什么會接受自己,為什么什么都不問,就這樣也很好,等到以后她自己想問的時候,自然就全部告訴她。
“原本今日你回來是想有事同你說,現(xiàn)在太晚了,先回去睡覺吧。”老閣主說道。
容綾覺得奇怪,自己去望月樓這件事昨晚他也聽到了,為何不問問情況,現(xiàn)在有事為何又不說,真的難搞哦!
回到房中的她原本以為今天這么累,會睡得很好,沒想到是一個不眠夜,不知道是因?yàn)槭裁?,心中的感覺不太好,剛才在街上的開心勁全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