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都跑了,不追嗎?”
聞言,裴殊掀了掀眼皮,復又低下頭繼續(xù)提筆書寫,動作也如他的語氣一般,不疾不徐,“人都跑了,還追什么追?!?p> 若是陸歸塵一人溜走,他們或許一時間無所察覺,可她還帶著一個人外加一條狗,想做到悄無聲息是不可能的。
“我這位小師妹,主意多著呢,若她真誠心避著我,追也追不上?!?p> 須臾,裴殊放下筆,晾干片刻疊好放進一個信封內,擱置在桌上,指尖輕點幾下示意,起身。
“既知追不上,又何故深夜離開?”
裴殊看了眼天色,笑,“都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合禮數(shù),和你這個病美人深夜獨處,總歸是敗壞名聲?!?p> 至于是敗壞誰的名聲……裴殊走到樓梯口頓了頓,“無論如何,我將來都得討娘子不是!”
秦君蘭一僵再僵,饒是極力繃住自己溫和的臉皮,也終是禁不住被如此嘲諷。
秦君蘭咬牙道:“關門,放狗!”
“公、公子,狗跑了,沒狗放……”二樓也沒門,裴公子人也走了……
不過后面的話隨侍貼心的沒說出來。
自家公子身體有恙,尤其是秦君蘭出來的時候,身體更是嬌弱。
這萬一氣出個好歹來讓墨箋出來,那他們的銀錢就真的保不住了。
秦君蘭深吸了口氣,“回客棧!”
——
賭坊隔壁屋頂上,兩人一狗整整齊齊蹲了一排,目送裴殊和秦君蘭相繼離開后,白芨一屁股坐下來,“哎呦喂,終于清靜了!”
陸歸塵雙手枕在腦后也慢悠悠的躺下,翹起二郎腿晃了晃,“可不是清靜了,你也該交待交待了?!?p> 白芨笑瞇瞇的數(shù)錢,“交代什么?”
“說說你出了蒼溪山,怎么和秦君蘭碰上的。”
“蒼溪山地處南桑和北嶼交界地帶,我?guī)е藚⒊隽松n溪山,原是想到北嶼尋你,結果沒成想竟是進了南桑國的地界?!?p> “我問的不是這個?!?p> “我知道,這不得交代交代前因后果,有頭有尾不是。”
陸歸塵受了白芨一記眼刀后閉嘴了。
白芨清了清嗓子,繼續(xù)道:“迷失方向問路也得找個活人問吧,可邊境荒涼你又不是不知道,除了蒼溪山一帶土匪窩窩多,出了那一帶,人煙稀少,遇到的不是死人骨頭就是墳包,我一不會通靈二沒有不想活了的想法,這路讓我問誰去?”
人參抬爪扒楞了白芨兩下。
白芨一巴掌扣在人參的爪子上,“你還好意思說,你是活的不假,可我們之所以跑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去你沒點數(shù)么!”
還不是人參拖著它的寶貝筆洗飯盆亂跑的結果!
人參立刻蔫了。
“也就是這時候我碰到了一個商隊,問詢之下知道他們是往北嶼的商隊,便厚著臉皮搭了段路?!?p> 陸歸塵捕捉到了白芨的一個用詞,問:“厚著臉皮?”
白芨神色微僵,不過也就片刻呆滯,隨后擺了擺手,“這不重要,這支商隊就是南桑秦家的商隊,我搭著人家的車來到北嶼腹地,這才與人分別?!?p> 一口氣說完,白芨輕輕呼出一口氣,自覺臉頰微微發(fā)熱,又暗自慶幸時下是夜里,陸歸塵應當瞧不出來。
陸歸塵揚了揚眉,“北嶼京城位置偏北,可不在腹地,但我在京城時分明遇到了秦君蘭,為何不見你?”
白芨有個毛病,凡在心虛緊張的時候語速就會無意識地加快,何況白芨本身便是個財迷,她陸歸塵在這一方面都要甘拜下風,可偏偏這樣一個財迷在方才她隨口一問后數(shù)錢的動作都停下了,說這里面沒有貓膩,陸歸塵是不相信的。
不過她也沒拆穿,繼續(xù)按照她原來的思路走。
“我們分別了是不假,不過我去到巫陵才知你不在,說是去了京城,只能繼續(xù)往京城趕,這不前兩天又遇上了,便又搭了一次車?!?p>
悠玨
無良的我回來更新了,斷更良久,萬分抱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