劍未傷分毫,血也非他淌。
小孩瞪大雙眼看著來者心頭一動。
“你先跑。”來著蒙著頭巾,不顧腰間傷,不懼手上痛狠狠握著那柄短劍不讓黑衣人收劍。
“你怎么辦……”小孩從被追殺開始就沒慌過,現(xiàn)在的聲音卻顫抖起來。
“我自有辦法?!泵擅嫒撕鹬瑓s用力過猛吐出兩口黑血。小孩點頭了,他扭頭就跑,原來側(cè)道有路,蒙面人就是從這前來援救,而他卻因為不識路……害人害己。
“呵呵呵,你們都別想跑!”黑衣人寒聲道。她看著蒙面人,決定先將他斬了。既然抽不出劍,那就徒手擒殺。黑衣人松開劍柄,轉(zhuǎn)而一式直拳,而且還沖著對方受傷的肚子而去。
蒙面人還握著劍身空手接白刃呢!他確實沒想到黑衣人轉(zhuǎn)變的這么快,迅速放棄了武器,要肉搏取勝。
他肚子上的劇痛驟然爆發(fā),對方還恰巧要打來,這運氣真是背到極點了。
黑衣人此拳必不可能空,當然,那是她以為的。
“你怎么會大內(nèi)武功?!彼f的平靜,但語氣里蘊藏著的火藥味卻濃厚地快炸了。
“自學的。”他咳嗽一口,微笑道,他不知為何能夠攀在墻壁上。
“找死。”她一字一字當如凜冬三日。
黑衣人不怒,她從未怒。只有深深的震驚,這兩個人就是那北國商人,兩個詭異的商人!買米糧,會大內(nèi)武功。北國和大丈要聯(lián)手了嗎……
各種想法在黑衣人腦海里劃過越發(fā)堅定了她要殺了此人的想法!
“嗬!”
她提氣,撿起地上染血的短劍再度出擊,但背后卻突然冒出個身影。她被什么東西狠狠砸中了肩膀,頓時間她就踉蹌幾步倒了下來,倒吸著涼氣看著背后的人。
小孩竟然沒跑!他回來了,他扛著個大木板砸了下黑衣人,他自己都沒想到這一板子的偷襲這么厲害把黑衣人給打趴了。也顧不上太多,他立馬去扶起同樣倒地不起的蒙面人,頭也不回的跑了……
黑衣女子看著二人離開,卻毫辦法……她肩上的劍傷裂開了,血流順著指尖也滴在了地上。
滴答滴答——原來天空也下起了雨。
……
“老大兩個人怎么還不回來啊,我還想吹吹牛呢?!睆埩戳丝搓幊恋奶炜?,蒙蒙細雨落在她的臉上。
木屋旁多了一間草屋。這就是她想吹牛的地方!半天時間就蓋好一間草屋,嘿嘿,可比當年蓋木屋快了幾倍呢。
下雨了,張柳也決定把草屋竣工了。抱起一撂茅草,她攀著梯子好好鋪滿了屋頂。接下來她就準備把一袋袋大米給放進去儲存好了。
“張柳,快來救人!”
雨越下越大,她正哼著小曲搬東西,各種雜音沒讓她聽清這聲呼救。若不是她每隔一段時間就像個望夫歸來的妻子看一眼,恐怕這一等就等到周天劍涼了。
“張柳……”
“你們怎么回事?”張柳這回聽清楚了,她忙撐傘趕過去。當終于看見二人的一刻,她臉上的血色霎時全無。
“老大?!”
“快把他背進屋里!”曾泫陽的臉色也前所未有的慌亂。張柳搭把手,扛著周天劍癱軟的身體以此生最快的速度最快的速度跑回屋中。一路的血跡真是看的人觸目驚心。
一進小木屋,張柳立刻就扒下周天劍破爛不堪的衣服,看見腰間的窟窿正不停地滴血,她的心臟停了半拍。
“咳咳?!被杳圆恍训闹芴靹人詢陕?,一道血流從嘴角緩緩淌出。血腥味霎時間彌漫屋子,張柳手忙腳亂地替他擦拭嘴角,血跡沒了,她看著手巾上的鮮紅卻突然愣住了。
自己怎么救他啊……那么大個傷口,沒有藥怎么才能止住血?
她的眼眶突然紅了。
啪——大門被粗暴地踢開,曾泫陽氣喘吁吁地走了進來,他提著一個木箱二話不說就打開了。一股草藥味噴涌而出,和血腥味融合在了一起。
“你,怎么有藥?”張柳抽泣著,看向曾泫陽手里的草藥已經(jīng)忘了哭泣。
“去弄點熱水來!”他全神貫注地盯著周天劍,對張柳的語氣近乎是命令。
張柳二話不說立馬跑了出去。
曾泫陽搗起草藥,用力,奮力,拼命地將草藥碾碎。旁人要干半天的事情在他玩命的搗鼓下十幾息就完成了,碾完的藥草成了一攤綠泥,他抓上一把,細細地抹在周天劍傷口的邊緣。
木箱里頭可不止有草藥,更有成品,他取出一個非常小的瓶子,上頭寫著愈合散三個字,是專治刀傷劍傷的藥。
他打開瓶塞,沒有絲毫保留地全部撒在傷口的最中心,粉末碰上血瞬間就融化了。
“啊——”那股疼痛就連昏迷著的人也承受不了。
“張柳的熱水呢?”
曾泫陽著急了,外敷完需要內(nèi)服,就差泡開藥粉的熱水了。他跑出屋子就要找張柳,一陣陣嘶吼聽的他心神巨震。
“求求你了,出來吧。”
“火神!”
“祝融夫人吶?!?p> “拜托你了……”
他走進一旁的草屋里頭的景象深深觸動了他的心弦。
張柳正學著古人鉆木取火,攪動的樹枝把她的小手劃的盡是傷口,死命的鉆動著的木頭是一塊濕木頭,一旁放著的還有兩塊濕潤的火石……
“怪我我太心急了,你別哭了?!痹栕载煹?。是他太心急了,這么點時間就算起了火也說不出熱水啊。
張柳停下手中的活,突然抬起已經(jīng)哭花了的小臉,帶著哭腔:“我沒哭,這些只是我捂暖了的雨水而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