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什么會出現(xiàn)這種失誤?工作人員是怎么安排舞臺的?你們到底有沒有用心在做?”
“司維你冷靜一點,你現(xiàn)在的心情我能理解,這次舞臺臨時調(diào)度失誤確實是我們工作人員的責任,我們一定負責到底?!?p> “呵!負責?你們怎么負責?段譽然現(xiàn)在躺在醫(yī)院里,骨折那么嚴重,以后能不能跳舞還兩說呢,你們拿什么負責?”司維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平日里溫柔的眸子中充滿了嚴肅。
承辦單位負責人還在解釋什么他已經(jīng)聽不進去了,心里滿滿都是對受傷的隊友的擔憂。
就在昨天,AICE組合舉辦了全國巡回演唱會的最后一場,本來這是件開心的事,因為他們開完這場演唱會就表示著今年的工作圓滿完成,可以休息一下了。
可誰知,在昨天的演唱會上,出現(xiàn)了他們出道三年來的第一次舞臺事故。團內(nèi)舞擔段譽然正在臺上進行solo表演,旁邊的升降臺因信息接收錯誤直接降了下去,導致段譽然不小心踩空掉了下去,腳踝和胳膊多處骨折,身上多處擦傷。隊友們雖然擔心,卻也知道還有粉絲朋友坐在臺下。隨即決定,由工作人員先陪同去醫(yī)院,他們剩下七人來完成八個人的表演。
雖然大家都很擔心,卻還是安撫著現(xiàn)場的粉絲朋友,完成了最后的表演。
幾人趕到醫(yī)院時,段譽然早已進了手術(shù)室。七個人還有一些工作人員就排隊站在手術(shù)室門口,臉上都充滿了凝重。
凌晨時分,工作人員勸他們先回去,都留在這也沒用。七個人無一例外都拒絕了工作人員的勸阻,執(zhí)意留在那里等待手術(shù)室里的段譽然。
倒是司維先勸走了其余工作人員,寂靜的手術(shù)室門口只剩他們七個人。兄弟幾人看著進進出出的護士,心中五味雜陳。
司可聞滿腦子都是段譽然重重摔下來時的聲聲哀嚎,那種痛苦他這輩子可能都無法體會,但他真的被嚇蒙了。他當時就站在那個升降臺的不遠處候場,就看到一個身影重重的砸下來。
段譽然被推出手術(shù)室時天已經(jīng)蒙蒙亮,但麻藥勁兒還沒過,他還昏睡著。七個隊友不顧工作人員的反對,就這樣在手術(shù)室門前守了一夜。本來已經(jīng)困得不行的七人,看到手術(shù)室門打開立刻一個比一個精神,都沖上去詢問醫(yī)生段譽然的情況。
“手術(shù)很成功,但是因為他受傷的部位不太好,以后就不要劇烈運動了。”幾個人聽到醫(yī)生這樣說。
“醫(yī)生您說的是他最近都不要劇烈運動了吧?”尹天佑抱著一絲僥幸問道。
“這孩子咋聽不懂話呢?當然是今后最好都不要了。”醫(yī)生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著這句話,但幾人的臉色卻越發(fā)沉重。
“醫(yī)生,那他以后還能跳舞嗎?”左易銘一臉天真的提問。
“當然不能了!”
在大多數(shù)人看來,舞蹈可能只是人生中的一味調(diào)味劑;可對于有些人來說,舞蹈就是他們?nèi)康娜松?p> 僅僅一句話便打破了兄弟幾人的美好幻想,醫(yī)生這個職業(yè)或許就是這樣,危難關頭能救你性命,卻也會給你最冰冷的忠告。
段譽然被推進骨科病房后不到一個小時就蘇醒了,看到尹天佑要哭不哭的表情,著急地問道:“怎么了?”心里默默升騰起不好的預感。
“哥,醫(yī)生說,他說......”尹天佑還沒說出口,便被卓睿一個眼神瞪了回去。
顏安看了司維一眼,對段譽然說:“譽然,你別著急,醫(yī)生說你傷的有些嚴重,需要多休息一段時間?!?p> “哦,多休息就休息唄,怎么被佑佑搞的好像我要死了一樣?”聽了顏安的話,段譽然心情放松了一些。
但圍在床邊的兄弟們可一點都不敢放松,花陸趕緊在后面戳了戳尹天佑的后背,示意他趕緊回句話。
“哦,哥,哥沒事兒,我就是怕你太疼?!币煊游宋亲樱目慕O絆的找了個蹩腳的理由。
“是啊,佑佑說的對,還疼嗎譽然?”司維抓緊接過尹天佑的話,轉(zhuǎn)移段譽然的注意力。
“現(xiàn)在感覺不到疼,麻藥還沒過勁兒?!倍巫u然果然沒再糾結(jié)尹天佑的表情。
“你剛動完手術(shù),得好好休息一下,我們先出去,你有需要隨時叫我們?!彼揪S順勢找個理由讓大家都出去了,說多錯多,再呆在里面遲早得露餡。
病房外
“這件事先不要告訴譽然,等他恢復差不多了再慢慢和他說?!标犻L司維率先開口。
“哥,這種事怎么瞞得了啊,我們不應該把真相告訴他嗎?”尹天佑覺得應該把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訴段譽然。
“對,譽然哥有權(quán)利知道真相!”左易銘跟著附和。
“不是都說了嗎,等他恢復的差不多了再告訴他,不然也不利于他現(xiàn)在傷情的恢復??!”顏安替司維辯解道。
其實幾個年紀小的孩子都覺得應該告訴段譽然殘酷的真相,但司可聞和花陸并沒有開口,他們相信隊長這么做有他的道理。
“大家都熬了一宿,先回酒店休息吧,譽然這里我陪著就行?!彼揪S心里有些慌亂,便找借口讓大家先回去。
“你一個人在這也照顧不過來,不如先讓四個小的回去,我們仨留下,等護工阿姨到了我們再走?!鳖伆蔡嶙h道。
“也好,那不如你們先去買點吃的,譽然恐怕也餓了?!彼揪S沒再拒絕。
一行六人走出醫(yī)院,因為是清晨,醫(yī)院里面靜悄悄的,只有天上鳥兒的叫聲。
“睿哥,你跟著回去吧,我想留下來陪著我哥。”司可聞悄悄和走在最后面的卓睿說道。
卓睿也看出司維的情緒不太對,便答應了司可聞的請求。
病房里
六個人走了之后,司維先是站在病房外思考了一下,深吸一口氣,隨后輕輕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。
段譽然就那樣盯著他看,他每走一步,段譽然的眼神就隨著他挪動一分。
“怎么不休息一下???”他看出了段譽然眼神里的探究,卻還是故作輕松的那樣問了。
“我都睡了一晚上了,早就休息好了,反而是你們應該回去休息吧!”段譽然看到司維那一如既往的溫柔眼神,突然有些心疼他們的隊長。
“沒事兒,我們不累,通宵對我們來說那不是家常便飯嗎!”司維故作輕松的說道。
就是他這份故作輕松,讓段譽然知道他心里一定有事。
“司維,和我說實話吧,我做好心理準備了?!倍巫u然一臉平靜,如是說道。
“你在說什么啊譽然?”司維瞬間眼神有些慌亂,只能裝傻回問。
段譽然是做好心理準備了,可司維是真的沒做好準備,不知道如何把這個殘酷的真相告訴他。
“司維,算一算我們已經(jīng)認識五年了,時間過得真快??!”段譽然突然有些感慨,望了望天花板,繼續(xù)說道:“記得我們剛?cè)ス咀鼍毩暽臅r候,我們幾個大學還沒畢業(yè),就總是在學校和公司之間兩點一線的飛,就更別提幾個小孩了,那時候他們幾個也就十四五歲,幾個小孩是真的小小年紀獨自奔波。但那時候我們好像從來沒喊過累,沒叫過苦?!?p> “是啊!記得當初公司選拔練習生,幾萬人報名,然后二十幾個人和我們一起訓練,最后只有我們八個人出道了?!眱扇朔路鹨黄鹣萑肓嘶貞?。
“所以啊,我們也曾經(jīng)是是萬里挑一,大浪淘沙中過來的,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?”
見司維沒接話,段譽然繼續(xù)說道:“隊長,我有沒有和你講過我小時候的事?我小時候特別活潑,我媽就送我去學舞蹈,其實當時還小,不懂什么喜不喜歡,于是就選了一個我覺得最酷的poping。上了幾節(jié)課之后,老師就認定我在這方面特別有天賦,當時我媽媽也特別為我開心。后來隨著學習的舞蹈越來越復雜,練習時間也越來越長,有一次我在課上突然呼吸困難,把老師給嚇壞了。去醫(yī)院檢查發(fā)現(xiàn)我得了肺結(jié)核,醫(yī)生說至少有半年不能劇烈運動了。當時我十三歲,正是男孩子比較叛逆的時候,我哪里聽得進去醫(yī)生的忠告,然后就背著我媽偷偷練舞蹈。被我媽發(fā)現(xiàn)之后狠狠揍了一頓,但是最后還是我媽妥協(xié)了。”
段譽然自顧自的說著,絲毫沒發(fā)現(xiàn)司維額頭上暴起的青筋。
“我以前一直覺得舞蹈就是我的命,生病我也不在乎,我還可以繼續(xù)跳。但是昨天我從臺上掉下去的那一刻,我猶豫了?;蛟S都是命運的安排吧!我不埋怨任何人,真的,司維,相信我,我還可以站起來!”說著眼角滑下一顆淚珠。
司維聽到他這么說,插在褲兜里的手不自覺握成了拳,太陽穴突突跳得嚇人,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,眼神陡然變得鋒利起來。
“不能就這樣算了!”只留下這一句話,司維便轉(zhuǎn)身沖出了病房,不顧病床上段譽然的呼喚。
顏安和司可聞買完早點回去的時候,只看到病房的門大開著,門口的垃圾桶被撞倒了,兩人心里同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。
兩人跑進病房的時候,只看到段譽然搬著自己打著石膏的腿想要從病床上挪下來。
顏安趕緊跑過去把他固定在病床上,同時問道:“你這是做什么?司維呢?”
段譽然看到兩人回來冷靜了許多,大致說出了事情的經(jīng)過。
“我去找我哥?!彼究陕劼犕炅⒖谭磻^來,拔腿就要往外走。
“你去哪找啊,聞聞,注意安全啊!”顏安對著往外走的司可聞焦急地說道。
“放心,我知道?!币运究陕剬λ绲牧私?,當然是冤有頭債有主,去演唱會承辦公司pb傳媒討說法了。
pb傳媒
司可聞從醫(yī)院出來直接打車去了pb傳媒總部,絲毫沒發(fā)現(xiàn)早起上班的狗仔就跟在他的車后面。
其實這也不怪他,關注他們組合的人屈指可數(shù),誰會想到還有狗仔愿意跟拍他們的呢?畢竟他們一個個出門都不用帶助理的,走在大街上也沒幾個人認識。
司可聞下了車直奔pb大樓,不顧前臺的詢問就直接跑上電梯按了負責人潘總辦公室所在的樓層。
前臺小姐十分奇怪,今天這是怎么了,一個個都忙忙慌慌的。
司可聞跑到潘總辦公室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門被里面反鎖了,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看到司維直接給了潘總一拳,嘴里還說著什么,但潘總并沒有動怒,還是耐心的解釋著什么。
司可聞雖然擔心,卻也做不了什么,只能在門外焦急地等待著。因為辦公室隔音效果極好,并沒有引來很多旁觀者,大家還是在自己的工位上做著自己的事。
過了一會兒,司可聞看到司維的眼神從憤怒變?yōu)閾鷳n,又變?yōu)槭?,其中夾雜著一種無力感,最終眼底的波瀾歸于平靜。
潘總送他出辦公室的時候,他看到司可聞并沒有太大的驚訝,反而平靜的摸了摸司可聞的頭,“走吧,聞聞。”
司可聞隨司維離開了pb大樓,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,但兩個人似乎都明白了什么。
沒有人注意到一直跟著一路跟著司可聞的狗仔,雖說辦公室里面發(fā)生的事沒拍到,但潘總出來時嘴角的淤青足夠他們大做文章。
司維駕著車走在回醫(yī)院的路上,司可聞坐在副駕駛異常的安靜。
寂靜的車里突然響起電話鈴聲,司可聞看了一眼司維,發(fā)現(xiàn)他沒有要接電話的意思,便拿起他放在邊上的手機接了起來。
“喂,瓊姐?我是可聞,我哥正在開車不方便接電話,你有什么事和我說吧?”司可聞裝作很輕松的語氣。
“叫司維接電話?!苯?jīng)紀人陳瓊語氣十分強硬且不容置疑。
“哦?!彼究陕動行┪€是把電話放在司維耳邊。
“瓊姐?”
“嗯,我知道了?!?p> “好的。”
“明天回?!?p> “好的,再見?!?p> “哥,她都和你說什么啦?”聽著司維冷靜的語氣,司可聞不禁好奇他們都聊了些什么。
“你被狗仔跟拍了,還有昨天譽然從臺上掉下去的事被傳播到網(wǎng)上了,瓊姐讓我們盡快回公司?!?p> 聽了司維的話,司可聞立刻拿出手機開始翻看。
今日熱搜榜第一位就是‘AICE舞臺事故’,往下滑還有‘AICE段譽然受傷’,下面預備熱搜竟然還有‘AICE司維出手傷人’和‘AICE仗糊行兇’。
司可聞一條條點進去,發(fā)現(xiàn)很多路人還是同情他們的,就是有很多營銷號在帶節(jié)奏,還有一些黑粉在詆毀他們。
“哥,我想懟回去?!彼究陕勗娇丛絹須?,竟然還有人說讓他們AICE快解散吧,一糊糊一窩。后面就有人跟著應和,他們舞擔都摔殘廢了,估計最好也就是單飛不解散吧。緊接著下面就有黑粉評論‘這可能是他們出道以來最紅的一天。’
“把手機給我放下?!彼揪S嚴厲出聲,他真怕這個弟弟做出什么‘真性情’的舉動。
司可聞剛想放下手機,突然微博響了一聲,他便打開查看“哥,佑佑發(fā)博了。他說,他說‘都閉嘴吧,咋著不比你們強’。”看著他哥的臉一下子黑成鍋底灰,司可聞聲音便越來越小,明明不是他做的卻有點心虛是咋回事。
“要不,要不讓他刪了?”司可聞試探著說。
“發(fā)都發(fā)了,現(xiàn)在刪有什么用。想個好點的文案,給佑佑評論一下。”司維認命地嘆了口氣,這幾個弟弟沒一個讓人省心。
“AICE現(xiàn)在或許只是一株小苗,請大家給予我們時間和耐心,土壤和養(yǎng)分,我們一定會成長為參天大樹。只要你們還在,AICE不說再見。好了,發(fā)送,完成?!彼究陕劄樽约旱牟湃A在心里默默點了個贊。
司維雖然表面沒說什么,但心里默默感嘆,原來聞聞已經(jīng)這么大了呀,不再是幾年前那個哭了給塊糖就好的小孩兒了。
司可聞轉(zhuǎn)發(fā)完尹天佑的微博后,粉絲便開始了控評大戰(zhàn)。AICE官博上線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輿論好像得到了控制,更多的網(wǎng)友還是理智的,紛紛為AICE鳴不平,聲討相關負責人的失誤。官博君眼看沒自己啥事了,就悄悄給聞聞點個贊,又悄悄下線了。
醫(yī)院
兩人回到醫(yī)院的時候,門口圍了一些粉絲和媒體,看到有工作人員在解釋,司維便載著司可聞直接到了地下車庫。
兩人走出電梯,就看到了顏安站在病房門口,手插在褲兜里,垂著個腦袋看著地面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譽然怎么樣了?”司維走到他面前,輕聲問道。
顏安聽到聲音便抬起了頭“剛剛麻藥勁兒過了疼的厲害,醫(yī)生給打了鎮(zhèn)定劑,現(xiàn)在睡了?!?p> “那就好,那就好?!?p> 幾人相顧無言,最后還是顏安先開口“維,譽然已經(jīng)猜到了,我剛剛就直接告訴他了。他表現(xiàn)的很平靜,可是他的平靜讓我很害怕?!鳖伆舱f著說著,有點想哭了。
“這就是個坎兒,是譽然的坎兒,也是我們AICE的坎兒。沒事兒,不怕,我們陪他一起過。”司維輕輕抱了一下顏安,仿佛這樣就能將自己的能量傳遞給他。
“小顏哥,我們都不害怕?!彼究陕勔渤雎暟参俊?p> “好,好,我們一起?!彪S即三個大男孩就抱在了一起,互相為彼此傳遞溫暖與能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