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 小暴脾氣
聽到程橋一這話,程慶童臉上浮起了幾絲疑惑。
“你知道你這是在說什么嗎?”
程橋一重重的點了點頭:“我知道。”
程慶童挑挑眉:“你怎么突然這樣說了?”在他的記憶里,程橋一對京劇是基本上沒什么了解的:“你是啥樣的我還不清楚嗎?”
“……爸,我是說真的?!?p> 程橋一說著,重新坐回了沙發(fā)上:“爸,你把我手機(jī)給我一下啊?!?p> 程慶童把手機(jī)遞過來,程橋一手指著視頻里那個貫穿始終的身影:“你看這個像不像我?”
程慶童聞言,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的這個人,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搖了搖頭:“視頻里這個人一看就是有戲曲基本功的,你沒有。”
?。???
程橋一沒想到程慶童竟然會這樣回話,說實話,他真的沒有覺得視頻里的人哪里看得出來有戲曲功底。
身體里的靈魂不都是他嗎?
程慶童看出了程橋一的疑惑,他伸手點了個暫停:“你看這里,這是花旦的手勢。”
程橋一湊過去一看,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他說的那樣。
程慶童感慨道:“這個人絕對是練了很久的花旦,這些基本的東西都已經(jīng)刻到骨子里了?!闭f著他又把進(jìn)度拉倒了中間:“你看這里,這里的步子也是花旦的?!?p> 程橋一:……
好像一下子就知道為什么看了這個視頻以后老程同志他們一點都認(rèn)不出來這是他們兒子的原因了呢!
但是……說真的。
程橋一看著視頻里那些不經(jīng)意間的動作,心里面莫名的浮起了感動。
不過……這個青年骨子里的其實不應(yīng)該是花旦而是青衣吧,他的一舉一動都合花旦的表演只是因為那一段時間閉關(guān)的練習(xí)。
程橋一還記得這個唱了大半輩子大青衣的青年練習(xí)了那么久的花旦表演,一輩子卻只表演了一次,而那一次就讓他永遠(yuǎn)的留在了那個簡陋的舞臺上。
程慶童沒有看見程橋一眼里浮現(xiàn)出來的悲傷,把手機(jī)遞給了蘇麗梅:“你兒子竟然說這個人是他!”
“真是的,”蘇麗梅瞪了他一眼:“橋橋跟你開個玩笑,你就知道逮著人家的話說。”
程橋一聽著他們倆明顯的不信任,無奈的嘆了口氣,換了個說法:“我剛剛是開玩笑的行了吧,不過祭祀老郎神這個事兒我是真的知道?!?p> 看著他這一副認(rèn)真的樣子,程慶童還是不太相信:“你真沒騙我?”
“我是說的真的,”程橋一重重的點了點頭:“我騙你們干嘛?”
“那行吧,你要是真的知道的話就把你知道的寫一份給我看看吧?”
程橋一點了點頭:“行吧,那我寫好了再給你們看吧?”
“那你先去寫吧?”程慶童沒想到程橋一竟然還真的承認(rèn)寫,原本以為他只是說著玩,一下子說出的話也莫名的軟了下來:“也別急,盡量寫吧,你能寫多少就寫多少吧!”
……好的呢。
雖然參加過一次三月十八的老郎神拜祭,但是程橋一還是不敢保證自己能夠把所有的步驟全部記下來。
畢竟在副本里他也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參與的人,具體的安排什么和他毫無關(guān)系。
蘇麗梅看著程慶童,暗暗地翻了個白眼,低聲道:“你又不是不知道橋橋才開始學(xué)京劇,剛剛他連大師哥都不知道呢!你還信他這話?”
程慶童皺了皺眉。
蘇麗梅繼續(xù)說道:“當(dāng)時我跟他講大師哥,提了好幾出戲他都不知道。你就當(dāng)他說著玩玩不就行了?你還真的讓他去寫???”
程慶童回頭看了看正在沉思的程橋一,低聲道:“但是我看他好像很有信心???既然他已經(jīng)那么說了,咱就信他一次吧,咱也不一定要靠他什么!”
程橋一還在腦海里回憶著自己在副本里發(fā)生的事兒,完全不知道他們是怎么討論他的。
晚上的時候,他終于將自己記憶力的東西整理出來了。
當(dāng)程慶童拿到那一份沉甸甸的步驟的時候,眼睛里閃過了幾絲驚訝。
他翻了翻手里程橋一剛剛整理出來的東西。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,這些里面的東西很多都和他印象里應(yīng)該進(jìn)行的對上了。
他沒想到程橋一竟然是真的知道這些東西。
夜深人靜,燈火通明。
程慶童看著這一本,不知不覺的一晚上就過去了。
這些東西說實話專業(yè)性的語言不多,所寫的也都是一些個人見聞。但是卻讓他莫名的好像看到了那個年代。
程慶童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原來程橋一說的他知道并不是在胡說,他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出一份力。
不過……
程慶童轉(zhuǎn)頭看向在旁邊安睡的蘇麗梅。
不過他們倆都錯了,好像對孩子越來越不了解了,而且還不夠信任。
程橋一說了那么多次他知道祭祀的過程,但是他們倆誰都沒信。
還有上次蘇麗梅跟他說過一次程橋一拜師的事兒,他一點就沒有放在心上,現(xiàn)在突然想起,連他拜的是誰都沒有問過。
想到這里程慶童不禁嘆了口氣,視線回轉(zhuǎn)到了新訂的那一冊A4紙上。
如果說他真的想學(xué)京劇……那就真的帶著他去劇團(tuán)里真實的練練吧。
畢竟,一直待在家里跟著一個不知道是誰,聽說還是唱小花臉的人學(xué)戲,很難能真的學(xué)好。
程橋一還不知道,自己就睡了一晚上,程慶童對他的態(tài)度就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改變……
……
程橋一難得的睡了個懶覺。
自從期末逼近,他每天都是晚睡早起,就期盼著有一天能夠把一學(xué)期學(xué)的所有知識全給復(fù)習(xí)清楚。
這會兒突然懶散,他還有一點不習(xí)慣了。
程橋一嘆了口氣,坐起身來將窗簾拉開。
天已經(jīng)大亮,帶著陽光極具侵略性的將觸手伸進(jìn)了屋子里。
“橋橋!你睡醒了?”
蘇麗梅敲了敲門:“我聽到你拉窗簾的聲音了,你起來了就快點去洗漱,然后過來吃飯吧!”
“好的!馬上?。 ?p> 回答了蘇麗梅程橋一慢吞吞的下了床,從衣柜里掏出一身寬松的衣服換上出了房間門。
屋里空蕩蕩的,以前他每次起床都能看見在客廳坐著看書的程慶童也沒在了。只有老蘇同志坐在餐桌前吃著面條。
看見程橋一出來,蘇麗梅開口道:“你洗漱就在樓下吧,你爸昨天晚上睡得有點遲,你要是在我們屋里洗漱怕吵著他了!”
程橋一點了點頭,三步并作兩步下了樓梯。
站在款洗間里,程橋一不知不覺的就給自己敷上了一片面膜。
自從學(xué)了京劇,他就和老三的關(guān)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“同流合污”了。
以前他還笑話他一天到晚沒點男兒氣概,還學(xué)女生敷面膜。結(jié)果現(xiàn)在就輪到他了。
他還記得自己當(dāng)初的扮相,除了臉上確實有點干,有點起皮外都是相當(dāng)?shù)耐昝馈?p> 在朱啟寧的忽悠下,程橋一也開始不由自主的護(hù)膚了,——為了下一次彩扮做準(zhǔn)備。
“橋橋,你還沒嗎?”
見到程橋一一直不出來,蘇麗梅有些急躁:“你的面都快要坨在一起了!”
聽到她的話,程橋一趕緊揭下了臉上的面膜:“我好了!馬上就過來??!”
說著他就坐到了餐桌旁。
碗里的是他們家一向很喜歡吃的小面。不過由于是家里自己做得到,程橋一總覺得沒有在川渝老家吃的帶感,不過也還是比津市外面賣的要好很多了。
程橋一嘬了一口面條,忍不住夸贊道:“媽!你做的這個還是這么好吃!”
“嘴貧!”蘇麗梅斥責(zé)道,臉上卻帶著笑意:“你要是喜歡吃就多吃點,不夠吃媽再給你做??!”
程橋一點了點頭,面條塞在嘴里,說話模糊不清的:“媽!我這些就差不多夠了!”
蘇麗梅有些聽不懂他說的話,臉上依舊帶著熟悉的笑容:“你個傻孩子,吃慢點,別著急,沒人和你搶的?!?p> 程橋一咽了一口:“我知道的!”說著他又重新挑了一撮面塞進(jìn)嘴巴里。
程慶童一起床就看見了這幅樣子,皺了皺眉,斥責(zé)道:“吃飯就要細(xì)嚼慢咽,你這樣像什么樣子!”
聽到程慶童的話,程橋一的筷子頓在了空中,將面條咬斷,深深的吸了一口氣。
程慶童接著說道:“你多大個人了,吃飯還要我教?”
蘇麗梅聽到他的話也一驚。
她沒想到程慶童一大清早起來火氣就這么大,她對著使了個眼色。
程慶童這次反應(yīng)過來,自己好像又沒控制住自己的脾氣。
他咽了口唾沫,說話的調(diào)子明顯低了一拍:“我剛剛那樣說只是為了你身體好,沒想罵你??!”
程橋一悶悶道:“我知道了?!?p> 程慶童向來唱花臉唱習(xí)慣了,花臉性格突出,久而久之他也難免沾染上了幾分。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說,父子二人對坐著一言不發(fā),只有程橋一吸溜的聲音。
蘇麗梅見狀嘆了口氣,進(jìn)到廚房給程慶童也端了一碗面條出來,她在她耳邊低聲問道:“你不是說了要讓孩子去劇團(tuán)里跟著學(xué)點東西嗎?怎么一大早起來就開始發(fā)脾氣了?”
程慶童咽了口唾沫,眼神瞟著程橋一,看見他沒有抬起頭來,這才低聲回答:“我剛剛那不是忘記了嗎?我一會兒吃完了再跟他說吧?!?
溪橋細(xì)柳
明天還要考試!加油呀!(我好菜~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