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哪個倒霉蛋被胡寬看上了?
眾人紛紛轉(zhuǎn)頭順著胡寬手指的方向看過去。那是一個少年,面相頗為清秀,只是此刻臉色煞白,神情緊張,看起來已經(jīng)失去了平日的姿態(tài)和風采。
是林遠南!
凌夜心下咯噔一跳,立即想到,今天要麻煩了!
這個死老頭,挑中林遠南,就是故意的吧?以這死老頭的能耐,不可能不知道林遠南和凌夜過從較密。從林遠南身上著手,又來一出敲山震虎,殺雞儆猴的把戲?
被胡寬的手指指著,林遠南滿臉煞白,懼怕地看著桌子上的那個壯漢。那壯漢開始還能拼命掙扎厲聲嚎叫,現(xiàn)在由于創(chuàng)口太可怕,失血太多,聲音和掙扎的動作都已經(jīng)微弱了下來,但還能掙扎得動,嘴里的嚎叫也變成了惡毒而微弱的詛咒:“胡寬……你……好……狠毒……你……不得……好死……”
無論怎么說,那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,不是一頭死豬。林遠南如何能下得了手?
胡寬又笑瞇瞇的道:“孩子,別怕,你就當他是一頭死豬死狗就行了。魔都的奸細么,本來也算不得是人。孩子,你要明白,魔都來的人,都是帝國的敵人,更是狼衛(wèi)軍的敵人!對待敵人,不要講什么仁慈和道義,殺就對了!來吧,孩子,不要站在那里讓我老胡等你??!”
林遠南臉上的肌肉可怕地扭曲了一陣,嘶啞著嗓子說道:“對不起,教官……我……我不能……”
胡寬臉上笑容不減:“你不能?”
林遠南低下了頭:“是的,教官閣下,我……我不能……”
胡寬瞪視著他,臉上露出一絲惋惜的神色,嘆了口氣:“孩子,既然你不能,那就算了吧!”
聽到這話,林遠南猛地抬起了頭,看著胡寬,目光變幻:“教官閣下……”
胡寬笑呵呵的道:“沒事,不要多想,你不能的話,那就讓別人來做好了?!闭f著打了個響指,說道:“上來吧!”
兩名士兵大聲答應(yīng),兇神惡煞般地走進人群里,一人抓住林遠南的一邊胳膊,直接一把拽倒,把他往臺上拖。林遠南已經(jīng)親眼目睹了那壯漢的慘象,知道被拉上臺絕對會死得比他還慘,禁不住魂飛魄散,張口叫道:“?。〔话。。。 ?p> 兩名士兵都是人高馬大,林遠南幾乎就沒有反抗之力,被野蠻地橫拖直拽著往臺上走。其中一名士兵呵呵笑道:“怕什么?這又有什么好怕的?人都快要死了,還不勇敢一點,反倒像個臭婆娘一般哭哭啼啼,你像個男人么?”
眾人都認出來了,這個士兵,就是之前用皮鞭把一個少年活生生抽成兩截的那個!
林遠南方寸大亂,絕望地叫道:“凌大哥,救我?。?!”
眾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凌夜。凌夜暗暗握緊了雙拳,心下念頭急轉(zhuǎn),臉上卻仍然是面無表情,目光冰冷。
這下如何是好?
是繼續(xù)隱忍,聽任這個目前唯一的朋友被活生生解剖,還是憤而出手?
出手的話不見得真能救得下林遠南。這里畢竟是狼衛(wèi)軍的訓練營地,駐守著那么多帝國軍士兵,還有著幾個目前實力遠勝于他的教官。拼死一搏的話,最多也不過是殺死一些帝國軍士兵,最后除了把小命在這里斷送掉,并無益處。
袖手旁觀呢?眼睜睜地看著唯一的朋友被這些殘忍的人解剖掉,自己是不是又太畜生了?
進一步是死,退一步,是豬狗不如!
這個胡寬,就是挖空心思絞盡腦汁地把人往絕路上逼?。?p> 咚的一聲,林遠南已經(jīng)被兩個兇神惡煞般的帝國軍士兵拖上了高臺,一把丟在桌子上,然后緊緊地綁在了上面,跟那個血淋淋的壯漢齊頭并肩。林遠南更是面無人色,拼命側(cè)頭看向凌夜,目光中露出求助的神色,絕望地叫道:“凌大哥?。。 ?p> 凌夜仍然默不作聲,只是拳頭掐得手指甲都已經(jīng)深陷進了手心的肉里。
“呵呵呵呵?!焙鷮捑o緊地盯著凌夜,不住地點頭,笑瞇瞇的道:“好,好,好!凌夜,老胡我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且極其富有意義的辦法,既能完美地實現(xiàn)這個孩子的價值,又能深刻地教育在場的大家,尤其是你第一號!來吧,第一號,你上來吧!”
凌夜的目光轉(zhuǎn)向他。不用這死老頭多說,他也已經(jīng)明白,這死老頭想出的辦法是多么的惡心加殘忍了。
果然,胡寬笑瞇瞇的道:“這孩子叫你凌大哥是嗎?呵呵呵,不停地呼喚著你,對你真是有著相當深厚的感情呢。但是,那都是狗屁!我們狼衛(wèi)軍不需要感情,我們只需要在戰(zhàn)場上拔出刀劍,殺死一切敢于攔路的敵人,把他們砍成肉醬,燒成焦炭!只有這樣子,才能讓所有的敵人都懼怕我們狼衛(wèi)軍。讓敵人聽到我們的名字就發(fā)抖,那才是我們狼衛(wèi)軍的最高榮耀!”
“現(xiàn)在,第一號,上來吧!拿起這把小刀,從這里劃下去!既是為了讓大家更清楚地了解人的身體,更是為了跟所有的感情一刀兩斷,再無瓜葛!一個沒有感情只知道服從命令只知道殺敵立功的狼衛(wèi)軍,才是最為榮耀的戰(zhàn)士!”
凌夜對他的胡說八道一點都沒聽進去。他只是緊緊地捏著雙拳,心中反復地掂量一個問題:忍,還是不忍?
胡寬仍然緊緊地盯著他,目光里精光閃爍,顯然修為也不低。他笑瞇瞇的道:“第一號,這么簡單的事情,你也要想那么久嗎?不忍心是嗎?嘖嘖嘖,不忍心有什么用?一個狼衛(wèi)軍一旦有了‘不忍心’這個想法,那可就不再是合格的狼衛(wèi)軍,是要被淘汰的哦!”
凌夜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看了一會,終于下定了決心,邁開腳步向臺上走去。他走得不快,不疾不徐,但每一步都是相當?shù)亩四头€(wěn)重。
胡寬瞇著眼看著他,顯然是在暗暗凝神戒備,嘴里仍然笑瞇瞇的道:“好,好,好!我老胡就喜歡這樣聽話服從的好孩子,好士兵!有前途!我看好你哦!”
他微微側(cè)了下頭,下巴對著那個抽死活人的士兵一揚:“巴海龍,去,把小刀遞給第一號!恭敬點!”
那個叫做巴海龍的士兵嘿嘿一笑,伸手到桌上,拿起那把鋒銳的小刀,對著凌夜嘿嘿笑道:“請!”
在場的一眾受訓者都眼睜睜看著,幾乎每一個人都看了出來,現(xiàn)在就是劍拔弩張的情勢,眼前的是一場一觸即發(fā)的劇戰(zhàn)!
恰在此時,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咚咚咚的震天大響,還有人大聲叫道:“快!快攔住他!不要讓他過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