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親,這岑嵩是何人?”
西鳳眼神帶著興奮的色彩,蹲下來與楚君寒視線平行道:“煙兒不得無禮,你一會兒見到岑嵩先生時,一定要恭恭敬敬的行禮,尊稱一聲老先生,知道嗎?”
楚君寒乖巧的點了點頭:“嗯嗯,煙兒知道了?!?p> 這軍營之中雖只有楚君寒一個孩子,但好在他們駐扎的地方離城池不遠,影蝶很快就按照西鳳的吩咐,尋來了幾身男童衣物。
待楚君寒換好后,西鳳拉著她的小手朝前方議事的營帳而去。
這是楚君寒第一次踏出后方營帳,她雖是楚雄的女兒,可以隨便出入,但在母親西鳳的限制下,她自記事以來,活動范圍都是在楚雄夫妻二人營帳周圍。
為了不被敵方抓住把柄,使楚君寒變成要挾的籌碼,或許有很多士兵都不會知道,將軍居住的重地之上,藏著一個小女孩。
世人只知道將軍夫人叫西鳳,是個驍勇善戰(zhàn)的女將,卻不知道他們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,叫楚如煙。
如果楚雄想要刻意隱瞞楚君寒的身份,到也不是什么難事。
“煙兒,記得母親方才交代你的嗎?”西鳳蹲在營帳門口,替楚君寒整理著衣角,讓她盡可能的看上去像個男孩子。
此時的楚君寒,已經(jīng)退去了兩個小牛角辮,梳上了一個高高的發(fā)冠,也只是簡單的用一根白帶系上,模樣精神而可愛。
楚君寒認真的點了點頭:“煙兒記得,進去后要向岑松老先生鞠躬問好,且自己的名字叫楚寒?!?p> 西鳳欣慰的微笑著,伸手拍了拍楚君寒的肩膀,掃去她肩上的幾瓣雪花,示意她自己進去。
楚君寒點了點頭,伸出小手剝開營帳的門簾,一頭扎了進去。
西鳳看著女兒小小的背影,甚是欣慰,她這個女兒自小就很懂事,不會像別的孩子那般哭哭啼啼,說什么她也能聽得進去。
是啊,她一直都很懂事。
就因為很懂事,上一世縱使有滿腔抱負,也克制著自己,去做一個人們眼中賢良淑德的楚家小姐。
今時不同往日,她楚君寒既然回來了,就不會白白浪費這般大好的機會。
她記得,父親的心愿是天下一統(tǒng),結束這民不聊生的戰(zhàn)爭。既然她回來了,這個心愿就由她完成吧!不過,不再是為了蕭家,而是為這流民失所的時代!
“父親!”楚君寒踱著小步伐走到營帳中央,朝楚雄坐的主位,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,干凈利索。
楚雄滿意的應了一聲,想不到他的小如煙竟有這般氣魄,他方才還擔心女兒會怯場,看來是他過于杞人憂天了。
還別說,營帳中央的楚君寒一身男童打扮,在加上她方才干凈利落的行禮,倒還真有一點男兒郎的風范。
“煙……寒兒,這位是岑子先生?!背壑噶酥概c他并排坐著的老者,他倒要看看,自己的女兒有多大的膽識。
楚君寒將頭轉向老者所坐的方向,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筆直的坐在那里,嘴角還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。
四目相對,就一眼,便讓楚君寒整個人都在顫栗,并非老者長得奇丑無比如洪荒猛獸,與此相反,眼前的老者慈眉善目。
讓她感到心有余悸的是老者身上的氣場,那雙因為年輪而凹陷的眼睛,好似可以洞察她的一切。
她心底所有的秘密,仿佛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,無處逃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