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貫錢裝了小半口袋重量差不多有五十斤,拒絕了劉三手幫忙送回家的好意,背上沉甸甸的口袋不時響起的‘嘩啦’聲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真實。
古人不在是影視劇和故紙堆里的存在,古時也不只有權(quán)謀爭斗不再是遙遠(yuǎn)的幻想,不管什么時代生活才是主旋律,就算明天就要死去今天依舊需要活著,生下來活下去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。
“大刀,你說李先生這是要去那兒?看方向不像是要回家???”
“管那么多干嘛,將軍只是讓我倆暗中跟著免得那個不開眼的跳出來,你從先生那摸的那些東西什么時候給送回去?沒少什么吧?”
劉三手搖了搖頭:“一樣沒少,那些物件看著古怪本來打算抽空去庭州看能不能賣掉,的虧這幾天沒時間去不然還得我再一件件的拿回來?!?p> “行了,先生這里我看著你先回家把東西送去?!?p> 城北靠近城墻根的地方有一處小院子,院子沒有土圍墻扎著簡易的籬笆,院子里有一獨臂老者在忙碌看上去年紀(jì)比劉書吏還要大些。
李莫出了將軍府便直接來了這里,見老人在院子里忙碌也沒打擾,靜靜的等著。
暗中跟過來的王大刀滿臉的疑惑,他不知道李莫怎么會找上自家?guī)煾?,這城中知曉自家?guī)煾挡缓唵蔚某贿^五指之?dāng)?shù)。
“后生既然來了怎么不進(jìn)院子?”
李莫笑了笑道:“禮多人不怪?!?p> “說吧什么事?”
“晚輩在城中開了蒙學(xué)想請?zhí)K老擔(dān)任教習(xí)?!?p> “蒙學(xué)教習(xí)!我這一把老骨頭雖說識得幾個字也不過能看看書信,教書育人這樣的活計可做不來?!?p> “蘇老誤會,晚輩是想請?zhí)K老擔(dān)任武教習(xí)?!?p> “武教習(xí)?教什么?騎馬還是射箭?”
李莫搖了搖頭:“教殺人術(shù)?!?p> 蘇老愣了一下,晃了晃右手空蕩蕩的袖子道:“你憑什么認(rèn)為一個沒了右臂黃土埋到脖頸子的老家伙懂得殺人術(shù)?”
“老兵不死?!?p> 氣氛突然變得沉寂,良久蘇老開口道:“我如今已是花甲之年沒幾天好活了,只想安安穩(wěn)穩(wěn)的把剩下的日子過完?!?p> “我們是唐人,終歸是要回家的,這西域的大漠戈壁不適合死者安息。”
“回家?還回的去嗎?我二十三歲的時候來的西域,四十年過去當(dāng)初的老兄弟都死光了,很多人死后連個土坑都沒有還說什么回家?!?p> 李莫嘆息一聲道:“如今的西域越來越亂,那些孩子需要活命的本錢?!?p> 蘇老疑惑道:“為什么是我,這城里人雖不多可也有一千多人,你來城中不久怎么就找上我了。”
“晚輩是死過一回的人,有些東西便看的清楚一些。”
“不知這個蒙學(xué)武教習(xí)有多少俸祿?”
李莫笑了笑道:“晚輩用礦鹽制鹽之法和將軍府合作占利兩成,給您半成您看如何?!?p> “自從巴里坤鹽湖被吐蕃人占了,鹽價就一路上漲半成鹽利可不是一筆小錢,你舍得?”
“家有一老如有一寶,您值這個價。”
蘇老點了點頭道:“這差事我應(yīng)下了?!?p> “入蒙學(xué)的都是些幼童,晚輩想找兩個做飯的婆子幫忙看顧一二,蘇老可知那家的合適?!?p> “這事交給老夫便好保你滿意?!?p> 李莫打開口袋取出兩貫錢遞過去道:“如果可以的話讓做飯的婆子明天便來順道采買些食材,大伙幫忙修繕院子這飯食晚輩總該管了,這錢您先用著不夠再找我拿?!?p> 離開蘇老的院子李莫又去鐵匠鋪定制了一口大鐵鍋,家里只有只陶罐這些天盡喝粥了,一路采買回到家的時候口袋里的錢已經(jīng)不到一貫了。
天色有些暗淡院子里干活的人都走了,李莫住的那間屋子已經(jīng)修補好了,在想躺在床上看月亮就得把玻璃弄出來之后按個天窗才行。
剛進(jìn)屋沒一會劉三手就來了,看著放在床上的東西李莫有些恍惚,當(dāng)初一時沖動參加了沙漠徒步,沒成想撒個尿的功夫就找不著隊伍了,指北針莫名其妙的失效,也不知道在沙漠里晃悠了幾天,醒來的時候就躺在這間屋子里了。
見李莫不說話,劉三手小心翼翼的道:“發(fā)現(xiàn)你的時候我就把這個大包藏了起來剛?cè)』貋頉]打開過,你穿的衣服和身上的小零碎都在這了一樣沒少?!?p> 李莫點了點頭道:“劉哥將軍府現(xiàn)在有了制鹽之法必定會組織商隊販賣,如果可以你申請加入商隊吧,這對你以后有好處,你家小子我會收為弟子悉心培養(yǎng)的?!?p> “謝過先生,我回去就和家里那口子說說申請加入商隊?!?p> 從李莫院子里出來劉三手松了口氣,旅行包里的東西他其實翻看過,除了幾件奇怪的衣服都是一些從未見過的東西,李莫的來歷深不可測。
“三手...”
看著黑暗中出現(xiàn)的人影,劉三手疑惑道:“王大刀?你怎么還在這兒?”
“別說我,東西送去先生和你說什么了沒?”
“先生讓我加入販鹽的商隊?!?p> “加入商隊?你說我要不要也加入商隊,這位李先生可不是一般的厲害,竟然直接找到了我?guī)煾笛埶綄W(xué)堂擔(dān)任武教習(xí),我?guī)煾颠€答應(yīng)了。”
李守義有些驚訝的看著劉書吏道:“你說蘇老要擔(dān)任學(xué)堂的武教習(xí)?”
“沒錯,俸祿是鹽利的半成份子?!?p> “半成份子還真舍得,老劉你說這個李莫到底什么來頭?劉三手從他身上搜刮的那些東西我可是見過的,一看就價值不菲也不像是中原來的物件?!?p> 劉書吏小心翼翼地把熬好的鹽刮到一個小口袋里,搖了搖頭道:“管那么多干什么?第一他是唐人沒錯,第二他現(xiàn)在做的每一件事都對我們有利,有那功夫瞎想還是考慮考慮鹽礦的事情吧?!?p> 李守義撇了撇嘴道:“這有什么好考慮的,在鹽礦那里建個土堡派人過去不就完了,這種事情你負(fù)責(zé)就好?!?p> “我的大將軍唉,熬鹽需要水和柴火,那地方倒是不缺水,可附近也沒什么樹木還得專門派人砍柴火送去?!?p> “那不行,送柴火過去先不說人手問題,一天幾趟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發(fā)現(xiàn),到時候鐵定會招人覬覦。”
“那怎么辦?總不能把鹽礦運回城里來熬吧?”
“這樣明天我們?nèi)枂柪钅?,這鹽利他也有份子,也許他有什么法子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