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超凡自己也知道這一切并不僅僅是魚肉不好吃,還因為代價,他修死亡,入口的便是死亡的味道。
魚在死亡時的恐懼(如果有的話)與腥臭,都將是死亡品嘗的資糧。
也就是說當他開始扮演“死亡”的那一刻起,他不僅行為要“死亡”,就是品嘗與看到的,也將是“死亡”。并要分辨出普通與超凡。
學會以“死亡”看世界,便是死亡法師的扮演法。至于其他,在魏超凡沒有擁有自保能力,無法反抗成為他人資糧之前,都是不可考慮的奢侈品。
“嗯,大哥哥,你不吃嗎?”
小男孩沒有這樣的問題。作為一年都吃不上一頓肉的孩子,他覺得這肉實在是太好吃了。手中還沒吃完,就眼巴巴盯上魏超凡手中的肉。
“嗯,你想吃,就給你吧……”
受不了海魚的腥氣,魏超凡放棄食用。以后他會準備好調味再吃。
不說小男孩吃的開心,突然隔壁一聲吼:“臭小子,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!”
吼叫的功夫,一個少女便從外面沖了過來。
在魏超凡給其烤好肉的同時,他便拉響了通知外面比爾夫人手術完成的小鈴鐺。
一個是不想讓焦急的家屬多等,第二個是,肉,魏超凡可以提供,但是他因侵染超凡因子失去的生命力,魏超凡無能為力。
魏超凡扮演的是死亡。他可以選擇侵染活人的超凡因子死亡,卻沒有辦法把其失去的生命力歸還。
所以手術之后的養(yǎng),就要靠他自己的家人了。
像是生命果實,深海綠螺都擁有恢復生命力的能力。
當然,這也是這世界的寶物,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染指的。而有這財力與勢力的一般人,想必也擁有培養(yǎng)超凡者的資糧了。
只不過這總是個念想不是嗎?說不定便有人走運,撿到了呢?
人生苦短,總要有個念想。就像是魏超凡,他在扮演“死亡”,品嘗“死亡”,不也是想著一天擁有自保的能力后,再去想辦法恢復自己的味覺嗎?
活著,才有希望。死了,一無所有。
看到自己弟弟大口吃肉,沒什么不對的地方,少女對著魏超凡行了一禮道:“魏醫(yī)師,我弟弟波利這是好了?”
少女抓過小男孩上下打量著,似乎沒有缺少的部件,就連第五肢的包皮也還在……
魏超凡看的微微一笑:“算是吧?!?p> “這孩子的肉食可是魏醫(yī)師給他的?!本o接著小女生就問起小男孩手中的肉。
這世界,肉是奢侈品。她必須問清楚,到底是人家給的,還是自己弟弟硬要的。
“是他……唔唔……不愿意吃的……唔……才給我的?!毙∧泻⒁贿叢煌5耐炖锩嫒?,一邊唔唔的解釋。
“波利,要說話就說話,要吃就吃,不要一邊吃,一邊說話。”少女訓斥了弟弟后,又對魏超凡行禮道,“讓魏醫(yī)師見笑了。”
“沒事,肉是我給他。對了,我可以問一下,你弟弟是怎么染上這病的?”想了想,魏超凡還是問道。雖然他知道了答案,但還是想證明一下,畢竟肉已經(jīng)付出了,總要交換些什么。
“這個是家里的遺傳……”少女說起了弟弟的這個病。
這個病并不是她弟弟第一次得的,最早是她祖父,死亡。接著是他父母……
由于牽扯到幾十年前的老人,所以源頭與侵染因已經(jīng)不可考。
理論上世界上所有的超凡因子都起于瑪雅神廟,但是幾百年的衍化后,細節(jié)上多有不同。
說簡單一些就是最初的侵染因子已經(jīng)沒有了。附在了人、動物或是海洋之中。
在幾百年后的今天,侵染分為兩種。一個是其祖上有人受到侵染,成為超凡者或是詭異,誕下的后代,其天然便有侵染因子。
第二種便是某個超凡,或是詭異死亡,化為了新的侵染源。
當然,這個新的侵染源對普通人自然是侵染,但是對超凡者,又或是詭異便是一份新鮮的資糧。對魏超凡也一樣。
或者說對于“死亡”,任何的超凡都是資糧。
“我可以再吃一個嗎?”
這時候小男孩已經(jīng)吃光了手上的肉,但是他還餓。這是他的身體生命本源在警告他身體的虧欠。
“波利!”少女聞言,頓時就有些生氣。這小波利越大越不聽話了。
“當然可以。”魏超凡揉著小波利的腦闊,一點兒也不生氣,反而有些開心。
他能做的不多,如果他還能吃,就多吃一些吧。
波利回味著肉的美味,“哧溜”一聲吸了下自己的口水,但是還是有一滴掉到了地上,形成了一小攤冰渣:“……太好了,您是我見過最好的好人!”
聽到還可以吃,小男孩發(fā)出他這一生最大的夸獎“最好的好人”。
“波利……”少女聽了,既羞又尷尬,又教訓了自己弟弟,然后對魏超凡道歉道,“對不起,魏醫(yī)師,這孩子讓肉食蒙了心,給您添麻煩了?!?p> “沒有關系。小孩子能吃好!”對于波利的大吃大喝,魏超凡并沒有表現(xiàn)出多心疼。
現(xiàn)在的波利是個熊孩子,一心只想吃。與他沒什么好說的。魏超凡與少女交談,了解了一下她家的情況,知道了她家住在什么地方。
原來這姐弟家是做藥材生意的,家境還是很殷實的。哪怕父母過世,姐弟也沒有缺衣少吃,甚至還有余錢送波利上學。
而且少女在最后付帳的時候,特意多給了一個銀第納爾,以作為她與弟弟吃掉的肉食。
是的,不僅弟弟吃了,姐姐也沒忍住吃了。
事實上魏超凡懷疑如果不是姐弟倆吃的太撐,他們應該會繼續(xù)吃下去吧。
他們簡直拿魏超凡這兒當自助餐廳了,看那波利,走的時候幾乎成了個球。
送走二人,魏超凡看著手中多出的一個銀第納爾:“比爾夫人,我要出去一趟。如果五點我還沒有回來,您可以下班了?!?p> “魏醫(yī)師,您是不放心嗎?”比爾夫人問。
“不!他們付了第納爾,我只是在履行責任?!?p> 魏超凡看著手中一枚銀第納爾,不是這枚銀幣,魏超凡不一定會去她家看一下。
“您是位好人,先生?!北葼柗蛉寺冻隽宋液芰私饽奈⑿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