干凈舒適的大床上,躺著一個人男孩子,他身上籠罩著,一團(tuán)外人根本看不見紫色的氣體,那紫色的氣體正在不停的修復(fù)改造著這具身體。這具身體已由原來略黃色的皮膚,變成了現(xiàn)在晶瑩剔透的白色,讓原本就很英俊的面容變得更加俊逸了。
他面色紅潤,要不是胸口一絲起伏都沒有,誰會想到這是一個死人呢?
他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衫,非常的干凈,幾乎看不到折皺,顯然是有人經(jīng)常在細(xì)心的照料著他,干凈整潔的長發(fā)就那么隨意的披散在枕邊,全不似已經(jīng)臥床半月有余的病人,竟似久睡未醒的貪睡者。
在他床邊坐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,這個女孩子此時正盤腿打坐著,段軒身上溢出的紫色氣體被她慢慢的吸收著,小姑娘沒有察覺到分毫,但她的修為正義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著,身上的血脈也更加精純了。
她身上不時有白霧升騰起來,而皮膚上卻滲透出絲絲黑褐色物質(zhì),那黑褐色物質(zhì)還透出陣陣惡臭味,女孩子卻渾然不知。排除這些雜質(zhì),她的體質(zhì)會更上一層樓。
這些天來,都是這些小孩子換班照顧著段軒,今天輪到雪雁照顧段軒了,在幫助段軒擦洗身體后,她就抓緊時間在修煉了。
這是這些孩子,唯二要做的事情了,他們每天都要過來看看段軒是否好些了,在之后就是拼命的在修煉。
他們心里都憋著氣呢!在親眼目睹了,曾經(jīng)待自己如己出的叔叔嬸子們,在眼前紛紛自爆慘死,連個全尸都沒剩下,他們心痛欲裂,嘴唇都咬爛了,兀自不知,他們發(fā)誓要親自手刃仇敵,好祭奠自己的親人。
累也比心痛來的好,他們寧愿自己累死,他們也不肯休息,哪怕是浪費半刻鐘的時間,他們都覺得是可恥的,他們覺得吃飯都是在浪費時間,更別提睡覺了,如果要是能換回親人的生命,讓她們即刻去死,他們也心甘情愿。
但是在這些刻苦修煉的人里不包括周林,雖然他也很努力,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用心但效果就是不好,他依然無法聚氣,無法引靈入體。
他周林,是野狼傭兵團(tuán)的遺孤,其父母是在十多年前的幫派斗爭中不幸犧牲的,周林是副團(tuán)長冉翔親自撫養(yǎng)長大的,他也是親眼目睹義父為了拖延敵人的進(jìn)攻,硬是力敵八人最后力竭自爆戰(zhàn)死。
周林雖然看起來和平時并沒什么兩樣,一樣是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,但是誰又能真正的走進(jìn)他的內(nèi)心深處看看呢,那顆心早就是碎裂無數(shù)片了。
父母、義父先后都戰(zhàn)死了,他的痛比山高比海深,壓在心里不斷的咒罵著自己,罵自己是個廢物,就連修士最基本的引氣都做不到,他想報仇,每時每刻都在想著,但老天偏偏和他開了這么大的玩笑,空讓他背負(fù)著如山似海的深仇大恨,卻沒給他能報仇的軀體,他已經(jīng)很久都沒流過眼淚了,淚水早就流干了。
今天他又聚氣失敗了,朱鹮給了他無數(shù)的天材地寶,但效果卻是一點也沒有,他的身體就像個無底洞一樣,吃多少靈藥寶藥都沒有效果,哪怕是一點點的反應(yīng)也沒見到。
他頹廢地來到了木屋前,透過門縫觀察著段軒,只見他還是老樣子,一動不動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。
“唉!”周林重重地嘆了口氣,他用力地捶打了下地面,老天何其的不公??!為什么好人就要受罪遭難呢?而那些窮兇極惡之人卻能逍遙法外呢?
他多想躺在床上的人是他??!他一個廢人卻活的好好的,而軒哥那樣天資卓越之人卻要遭此大難,這世道?。“?!他又重重地嘆了口氣,一股無力感充斥著他的內(nèi)心。
“周林,你今天又沒聚氣成功嗎?嗯?不急的慢慢來吧?!?p> 劉曉山在指導(dǎo)完一眾少年少女的修煉,來到段軒所在的木屋前看看,他這些天來心里像是長了草一樣,根本沒法靜下心來修煉,段軒一日不醒他就無法心安吶!
除卻段軒是為了救他們才身陷囹圄的,單就父親的期盼就讓他更加的難以釋懷啊,如果那天他要堅持留下或許會死,但段軒卻能活下來,他是傭兵團(tuán)唯一的希望。
他知道,他們這些孩子里面要是能有個一有出息的,那非段軒莫屬。
再一次的失望,讓他更加的焦急了,晚一天醒希望就破滅一分,劉曉山無力的嘆了口氣,走到了周林身邊坐了下來,看了看他這才出聲安慰著。”
“嗯!小山哥,我知道了。”
周林咬著嘴唇失落的看著遠(yuǎn)方,敷衍地回答著劉曉山,太陽又要落山了,一天又要過去了,他還是老樣子,軒哥也還是老樣子,唯一有變化的就只有那些伙伴們的修為了,他們的修為正緩慢地增長著。
他和劉曉山都沒在再說話,各懷心事地看著遠(yuǎn)方,絢麗的彩霞透過古樹縫隙,炫耀著自己的最后的姿容,只是夕陽再美,也勾不起他們內(nèi)心中的一絲漣漪來。
就在他們發(fā)呆的時候,木屋里突然傳出一聲驚叫,續(xù)而又是一陣的哭聲,那哭聲音中帶著既驚喜又欣慰,
劉曉山、周林都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,條件反射般的跳起就沖進(jìn)了木屋里。
原本睜著眼睛看著屋頂?shù)亩诬?,被劉小山、周林的突然闖入,打擾到了,他側(cè)過頭看著驚喜交加的兩人,嘴角微微上翹,他笑了起來,能再次見到他們真好。
“軒……,軒哥。”
“段……,段軒?!?p> “你醒了……?”
劉小山、周林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興奮的大叫出聲了。
然后又幾乎同時沖向了床邊,周林一把掀開被子就開始檢查起段軒的身體來了,嘴里還不住的叨念著。
“軒哥,你可下醒了,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掛念你,你要是在不醒的話,我……,我也不活了。”
說完周林再也忍不住了,放聲大哭了起來,這些天來的壓抑心情,在這一刻徹底的爆發(fā)出來了,義父,叔叔,嬸子們的慘死,段軒昏迷不醒,仇恨和無助時刻的折磨著他,但都在這一刻被宣泄出來了。
劉小山原本也想要檢查下段軒的身體狀況來著,但當(dāng)他剛要伸手查看的時候,手又縮了回去,他尷尬地沖著段軒笑了笑,他好像和段軒還沒熟到無所顧忌的地步。
段軒看了眼,床前正尷尬的劉小山,撇撇嘴說道:“咋滴還嫌我臟??!瞅你一個大老爺們扭扭捏捏的,哎!看來得找機(jī)會給你檢查下身體了,看你是不是女扮男裝的?!?p> 劉小山被段軒,連埋汰帶擠兌的,頓時這火氣就上來了,老子今天就讓你看看我是不是爺們,說完一躍而起撲向了段軒,手腳并用的抓撓起段軒來了!
段軒見劉小山襲來,也是拼命的反抗著,段他最怕癢癢了,被劉小山這一頓的抓撓,頓時笑的快喘不過來去了連聲求饒著,周林見此一擦眼淚也沖了上去,幾人在床上打成了一團(tuán),剛才那尷尬的氣氛頓時消失殆盡,劉小山此時也放下了心中的芥蒂。
他知道剛才段軒是故意的激他,人家已經(jīng)給了臺階,那自己也別端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