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(dāng)?shù)诙礻悓m醒來時,發(fā)現(xiàn)嘴里干苦,瞟了一眼床頭柜上滿滿的煙灰缸,嘆了口氣。
以他現(xiàn)在這個情況,著實(shí)不該抽許多煙的。
用手掌摸著暗痛的右肋,他無奈的笑了一下,按了一下手機(jī),看了一眼時間,發(fā)現(xiàn)才七點(diǎn),他笑了笑,然后猛的把被子掀開。
睡不著,就不要躺著了,以后有的是時間躺,起床吧!
就是這么個看似平常動作,引得陳宮眉頭緊皺,倒吸一口涼氣。
看來“五公里”的后遺癥,依舊在身體上沒有消去。
忍著身體各處神經(jīng)傳來的痛覺,陳宮一聲不發(fā)的快速穿好了衣物。
把被子疊好,窗戶打開,這才推開臥室門往外走去。
一抬頭就看見正在堂屋桌旁拿著奶瓶兌米粉的陳先伍,兩人四目相對,陳先伍的眼神從惺忪變成了冷漠。
只見他橫肉縱橫,宛如彌勒的臉上,從哼著小曲立馬垮了下來,不悅的低下頭,不去看陳宮,沙啞的問道。
“宮娃起來了?”
“嗯!”陳宮點(diǎn)點(diǎn)頭,裝作沒看見的笑著:“在給朵兒兌米粉?”
“嗯,每天一大早就要吃!”陳先伍倒著開水,語氣生冷的感慨道。
陳宮感覺氣氛有些不對,連忙從衣兜里摸出煙盒,抽出一支遞給陳先伍,問道。
“伍叔,抽一根兒?”
說著,他就要把煙往陳先伍嘴上塞。
“不抽!我不抽!”陳先伍手里拿著溫?zé)岬哪唐?,扭著頭躲著陳宮的手拒絕,然后道:“你早上也少抽煙,對肺不好!”
陳宮也不在意,收回手把煙塞到嘴里,沒有點(diǎn)燃:“我曉得!”
隨后,陳宮突然說道:“也不曉得今天有莫得太陽?”
“應(yīng)該有吧!”陳先伍低著頭,看向手里不停搖晃著點(diǎn)奶瓶,實(shí)際情況是他也剛起床,根本就沒出過堂屋,那里曉得今天天氣咋樣。
陳宮轉(zhuǎn)身打開堂屋門,拉著把手突然轉(zhuǎn)過頭說道。
“你和媽再睡一下吧,我來煮早飯!”
陳先伍臉上有些錯愕,今天你怎么這么勤快了?
要知道往日在家,都是郎妹兒在煮,喊你幾道,你才會起來吃飯的。
陳宮撓撓頭,不自然的笑了一下。
“那啥?你們昨天晚上應(yīng)該睡得挺晚的,估計沒睡好,還是我來煮好了,反正我也起來了!”
半夜朵兒的哭鬧,他也是聽見了的,老母昨天晚上折騰了好久才哄住,看陳先伍那厚厚的眼袋,他知道他們并沒有睡好。
說完,陳宮轉(zhuǎn)頭關(guān)上門,往廚房走去。
陳先伍愣了一會兒,才反過神來,暗自點(diǎn)著頭,急忙的轉(zhuǎn)過身,往臥室而去。
朵兒還在床頭哼鬧,聲音中帶著催促和一點(diǎn)兒撒嬌。
喃們說呢,雖然有些刺耳,但卻讓人憐愛。
他早已習(xí)慣,若是那天早晨沒聽見朵兒的哭鬧,他會著急。
可能是心安吧,也許這就是為人父的感覺。
……
一個多小時后,陳先伍和抱著小朵兒的郎澤芳才從堂屋里走出。
同樣臉上眼袋很重的浪澤芳抱著咬著奶瓶的朵兒一副憔悴的樣子,顯然她昨晚也沒睡安穩(wěn)。
郎澤芳平日里比陳先伍更關(guān)心自己家的小女兒,區(qū)別就是半夜起來給朵兒兌米粉、抽屎抽尿,不會像陳先伍那樣睡得跟頭豬一樣。
在屋檐下拉張小板凳坐下,給朵兒穿著鞋子,她問著陳先伍,早飯是否煮了。
陳先伍刷著牙,站在洗衣臺旁說,宮娃怕是早就煮好了。即使沒煮好,也差不多應(yīng)該好了,怕不是宮娃早就吃了!
郎澤芳把穿好鞋子的小朵兒放在地上,往廚房走去,她要去確定一下,宮娃是否在弄早飯。
要知道,自家這個兒子自從她和陳先伍結(jié)了婚,就沒做過一次早飯,她是有點(diǎn)不相信宮娃會比他們還先起床并煮早飯的。
怕不是自家男人在哄騙自己,自己兒子這會還躺在自己臥室里的床上呼呼大睡,那里會起來!
廚房里肯定是“冷鍋冷灶”!
推開廚房暗紅色的鋼門后,郎澤芳相信了正在刷牙的男人說的話。
灶臺上鍋里熬好的紅薯稀飯用小火煨著冒著熱氣,熟油辣子拌好了的泡菜堆在盤子里,讓人垂涎,旁邊菜櫈上放著裝著雞蛋的大搪瓷杯,都顯示著有人已經(jīng)把飯煮好了,那個人就是她的兒子。
廚房里香氣撲鼻,不見兒子的人影。
這就有點(diǎn)驚奇了,難道今天是什么“好日子”,還是太陽在西方起床了?
那臭小子竟然舍得起來煮飯了,這太反常了。
讓人難于置信,可又不得不信,因?yàn)樽约夷腥私o朵兒兌了米粉后,就又躺在了床上,根本就沒出過堂屋,而屋里除了他們倆個只有兒子這么一個有能力煮飯的人了。
平日里兒子回來的懶惰,她是深有體會的,那次不是飯菜端在桌上催促三四次,聲音都吼嘶了,兒子才慢條斯理、睡眼朦朧的不情愿起床來吃飯。
對于兒子今天起來煮飯的行為,郎澤芳是既高興又納悶,她對著陳先伍問道。
“宮兒人喃?廚房里怎么不見人影?”
陳先伍喝了一口手中杯子里的水,把嘴中的泡沫洗漱干凈,把被子牙刷在水龍頭下清洗后隨手放在洗衣臺上,這才轉(zhuǎn)過身反問。
“我那里曉得他去那里了?”
過后,他又看了一眼大門上的鎖,想了想猜測到:“沒準(zhǔn)兒看我們沒有起來,先吃了飯,出去溜達(dá)去了!”
大門上的鎖開了,掛在門上,門只是別著在一起的,顯然是有人動過。
除了宮娃,他想不到還有誰有大門鑰匙。
郎澤芳也瞥了眼大門上的鎖,皺著眉頭,瞪了眼陳先伍,沒好氣的罵道。
“看你懶成啥樣子了,起來兌奶也不曉得把飯煮在鍋里,還等宮兒來煮?”
“還有臉繼續(xù)躺到床上睡,我剛才不喊,你還不想起來,怕是要睡到中午十一二點(diǎn)去了!”
“你還站到那里搞啥,還不清洗兩個碗,舀飯來吃?我還要請你哇?”
郎澤芳是見不得懶人的,看自家兒子這么勤快,再看一下自家男人,這心里就有股無名火。
陳先伍對于郎澤芳的責(zé)備,并不在意,屁顛屁顛的擠進(jìn)廚房,洗了兩個碗,舀起飯來,端在廚房門口的矮桌上,諂媚的招呼著女人。
“郎妹兒,你搞快來吃嘛,吃了才好喂朵兒的飯!”
“沒看到我在刷牙喔?”郎澤芳嘴里含著牙刷,兇了一句。
“那我先吃!”陳先伍坐下,埋起頭呼呼吃了起來。
其實(shí),陳宮早就回到自家大門口了,只是聽見響動,并不想碰見倆人的吵鬧場面,故而靠在冰涼的大門柱子上吸起煙來。
這是一個視覺盲區(qū),他相信母親與繼父看不見他。
他確實(shí)也是吃過飯了,用過的碗筷也是清洗放好了的,見父母沒起床,才開了鎖,去到后面大路上溜了一圈。
這一到門口,就聽見母親在罵著繼父,陳宮心里真是很無奈。
母親和繼父之間的事情,他不想多管,不是不管,是嫌麻煩。
畢竟,他連自己都管不好。
非熱
父母之間的爭吵,作為兒女的,能少插手的就少管,都是成年人了,幫誰都不好,麻煩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