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以為這兩句責(zé)罵就算結(jié)束了,但這僅僅是個開始。
中年婦女的戰(zhàn)斗力,不容小覷,何況邊上還有個坐著沒吭聲的如同婦人的中年男人在蓄勢待發(fā)。
男女混合雙打?哦不,搞錯了,是男女混合雙說,說是說教的說。
陳宮悶著頭,快速的吃著飯,心里隱隱有些擔(dān)憂,想趕快吃完逃離這個將“鑼鼓喧天”“戰(zhàn)火轟鳴”的“戰(zhàn)場”!
他太了解自己的母親和繼父了,別看他們現(xiàn)在沒有開腔,但只是在想著如何開口。
這片刻的安寧,是暴風(fēng)雨來臨之前的寧靜。
看似平靜,卻醞釀著疾風(fēng)驟雨,似乎要摧毀什么。
陳宮吃得驚心膽顫,惴惴不安。
嘴里可口的飯菜卻味同嚼蠟,難以下咽。
終于,“皇太后”放下了碗筷,端著杯子喝了口茶,潤了潤喉嚨,抱著雙手,做好架勢開了口。
她用手指捻著陳宮的耳朵,溫聲笑道。
“宮兒,你還記不記得,今天上午,那個把你弄回來的?”
陳宮往頭把母親手的方向伸了一段距離,讓耳朵上的痛處少些,求著饒,反問:“你輕點(diǎn),疼!難道是你和伍叔,把我弄回來的?”
“看來,你還真的忘了,不然也不會在我面前裝傻了!”郎澤芳拇指和食指捻著陳宮的耳朵微微用力,馬著的臉上露著似笑非笑的微笑。
“我是真的不記得了,那個裝傻了?”陳宮偏著頭,坐直了身體,尷尬的解釋,神情嚴(yán)肅:“我敢在你面前裝傻?怕不是活膩了,我還沒這個膽子!”
郎澤芳聽著陳宮的話,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,聽完之后,笑著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“你還算老實(shí),實(shí)話實(shí)說!”
說完,她收起了捻著陳宮耳朵的手,在身前抱著,豎起食指指著陳宮,緩緩說道。
“你喝癲了后,是你春明叔把你扶回來的!”
“春明叔?”陳宮有些納悶,不敢相信,母親口中的“春明叔”就是堂大伯,全名叫“陳春明”。
郎澤芳臉上抽了抽,然后充滿怒火的吼道:“就是你喊大伯那個人!”
“人家把你扶回來,你還攀著人家和他稱兄道弟,說著胡話!”
“簡直把臉丟完了!”
“辛虧人家不計(jì)較,不然……”
郎澤芳急得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。
……
屋子里靜了一會兒。
隨后,沙啞的聲音響起。
陳宮望著自己生氣的母親,目光灼灼,問道。
“你說的是真的?”
陳宮說著,卻是不信,帶著疑問的語氣:“我喃們會做出這種事情?”
郎澤澤瞇著眼睛,冷笑著,絲毫不在意陳宮問話。
“哦,這會兒覺得丟人了?”
郎澤芳話里有揶揄的意思,堂屋里落針可聞,和門外連綿不斷的“滴嗒”形成了鮮明對比。
仿佛是來自靈魂的拷問。
一會兒之后,陳宮皺著眉頭,馬著臉,重新問到郎澤芳。
“老母,我還有沒有做過其他“現(xiàn)眼”的事?”
“喃們沒得?”郎澤芳的眼睛瞇得更小了,皮笑肉不笑的指著陳宮的腦殼。
“你后腦勺難道不痛?”
說完,她還用手敲著陳宮的頭頂。
“嘣嘣聲”在屋子里飄蕩,等陳宮疼得齜牙咧嘴了,這才收起手,心有余悸的開口。
“你春明叔走了后,你一下就在堂門口“倒了硬樁”,后腦殼重重碰在地上,把我和你伍叔兩個嚇了一大跳,拉都拉不住,差點(diǎn)把我們兩個也整倒了!”
要知道陳宮有一米八幾的身高,體重也有一百四左右,這突然直挺挺的往后倒去,重力加速度作用下,沒有準(zhǔn)備的倆人怎么拉得住,那碰撞的聲音肯定不小。
所以,郎澤芳再提起才會擔(dān)心和害怕。
陳宮臉色難看起來,怪不得剛才腦殼那么痛,眼前還眩暈,合著是摔了,有點(diǎn)“腦震蕩”了!
他輕聲笑道:“是有點(diǎn)昏痛!”
“哼!”郎澤芳非常不滿的冷哼一聲。
她看了一眼陳宮,這才沒好氣道:“幸倒好你腦殼硬,沒得啥子事,包都沒有起,那么大聲,我還以為你摔壞了,連忙扒拉著著看你的后腦勺,結(jié)果發(fā)現(xiàn)你已經(jīng)睡著了,再喊都喊不醒!”
說完,她似笑非笑的盯著陳宮。
陳宮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了,母親的目光讓他的臉逐漸垮了下去,收起了笑容。
他訕訕道:“還好有老母和伍叔在屋里?!?p> 言下之意,是說沒有他們兩個在屋里,自己怕是要睡在水泥地上了,外面又下著雨,冷死人!而他又是那么的怕冷。
這時坐在一旁的繼父陳先伍接話了,他對著陳宮感慨道:“宮兒,你也曉得你一筒莽漢子,又高又重,睡到街檐(屋檐下)上,就像沒得骨頭一樣,把你媽和我兩個人抬出了一身大汗,才把你整到床上睡起!”
隨后,陳先伍又語重心長的勸道:“宮兒,也不是伍叔不要你喝酒。但喝酒也不是你那個喝法,那個往死里喝?”
“喝個二三兩,半斤就對了,不能再多!昨天你們那一桌,倒了三個,強(qiáng)娃兩爺子(父子)都吐了幾道,又哭又笑的,你就拉到你大伯說著胡話,拿給院里人看了笑話!”
“你又這么年輕,做事心里自己要有分寸,莫傻里傻氣的,像個“哈包”(傻子)一樣!”
他頓了頓,又問著陳宮:“我們陳家壩村有好多人是喝酒喝死了的?你心里比我清楚!”
“酒這個東西,還真的不能過量,不然是要出問題的!”
陳宮被說得一愣一愣的,心里不是很舒服,不耐煩的頂了一句:“又不是每次都這樣,只是偶爾這么喝一回!”
郎澤芳不干了,罵道:“你還想有下回?你這個人總莫遇到吃席,一遇到了,那回不喝到爛醉,喝到不知人事才肯收手?”
“你自己想一下,你這會兒樣子有幾回了?皮都拿給你臊完了(臉都被你丟盡了)!”
突然,她像是想起什么,哽咽道:“你老漢兒活到的時候也喝酒兇得很,那個勸都不聽,你看他才活了好大的歲數(shù)嘛?你學(xué)到他嘛,喝死了,一哈就安生了!”
突如奇來的一句話,把還想頂幾句嘴的陳宮打蒙了,他扭頭看向墻上掛著的父親的黑白照片,心里不是滋味。
父親只活了52歲,生前喝酒像是喝水,從酒廠打十斤高度白酒,他一個人喝不了五天就沒了,雖然因?yàn)槟X癌去世的,但要說和喝酒沒得一點(diǎn)關(guān)系,陳宮是不信的。
陳宮悶著頭,低著道著歉:“老母、伍叔,不好意思,讓你們擔(dān)心了!我答應(yīng)你們,以后少喝就是!”
“這才對嘛!”倆人異口同聲的點(diǎn)著頭,臉上滿是欣慰。
陳宮在一旁看著破涕為笑的母親和哈哈大笑的繼父,訕訕地賠著笑。
郎澤芳紅著眼盯著陳宮,告誡:“你個人記住今天晚上你說的話,你要是敢忘了,我也不得再說你了!”
“我就回涼山喊你大舅拿點(diǎn)你外公留下的中藥煮給你吃!”
“專門戒酒的藥,煮到稀飯里,讓你不曉得就吃了!”
“以后聞到酒氣,你都要吐,我看你喃們喝?”
母親的告誡與威脅,讓陳宮五味雜陳。陳宮你看看你都把你老母逼成什么樣子了?既然都準(zhǔn)備下藥了!
過世了十來年的外公,陳宮只見過兩次,那是個醫(yī)術(shù)高明的老中醫(yī),行醫(yī)五六十年,醫(yī)人無數(shù),戒酒的方子肯定是有的,大舅手里有點(diǎn)他留下來的中藥不奇怪。
陳宮一點(diǎn)都不懷疑母親說的話,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:“我絕對不得忘,你們放心嘛!”
敢忘就是“下藥”警告,嘿嘿!
“最好如此!”
……
非熱
父母大多都是真心為了自家兒女好的,他們的話雖然難聽,但確是肺腑之言……你得聽進(jìn)心里!。 又更一章,大家收藏、推薦票走一波?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