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流宗摸著屁股有些疑惑,“這蠱蟲不是要用來迷惑那年輕戲子,讓他傾心于那小郡主的嗎?”
銀環(huán)擺擺手,半點不感興趣,“我哪里知道,反正青未說用不著了?!?p> 顧流宗閑來無事,好奇心又重,打算去找青未問個明白,還有法鴻,他覺得這案子結(jié)束的太突然了些,很多地方不明不白,但眼下看徐天瑞的意思也是不想多查。
“此案的確未完,”青未爽爽快快承認(rèn),“還有一出好戲未唱,你且慢慢等著。眼下最要緊的是這小郡主的心上人?!?p> 說到此事,顧流宗更是困惑,“怎么辛辛苦苦搶,噢,不,弄來的蠱蟲又不用了呢?”
青未悠悠練習(xí)著畫畫答道,“因為無需那蠱蟲,小郡主就能心想事成?!?p> “噢,你有這般本事?”顧流宗問道。
青未不答,只深深看了他一眼,顧流宗反應(yīng)過來,撫掌道,“我明白了,那鶴年有問題?!?p> 青未點點頭,“你雖看著那溫鶴年與顧蘇蘇郎情妾意,可曾細(xì)想那方家大娘和班主的話。
那溫鶴年本是大家出身,心高氣傲,不得已才進(jìn)了這戲班子,怎可能愿與這小廚娘平平淡淡過一生。
他困于戲班之中,又無人相助,想要翻身,堪比登天。他需要一個契機(jī),一塊踏板,用以翻身,重回舊時風(fēng)光。
不然多年未成親,為何偏偏在顧蘇蘇被班主認(rèn)為干女兒之后提親?”
顧流宗想了想,好像是這樣,“而且那班主說,要將戲班傳與二人?!?p> 青未冷哼一聲,“若沒有其他機(jī)會,這個戲班自然是他最好的機(jī)會?,F(xiàn)如今世上民風(fēng)開放,戲子成角兒,也少不了世人追捧,少不了富貴榮光?!?p> 顧流宗輕笑,“可眼下出了個朱佩紫,這親王府的誘惑自然是比那小戲班強(qiáng)得多。所以不必你出手,溫鶴年自然也會選擇朱佩紫這個錦衣玉食的小郡主?!?p> 青未狡黠地笑了,“不費(fèi)我的力氣便能達(dá)成自然最好,但是錢我還是要賺的,朱佩紫想要一個心安,我就給她一個心安。畢竟這年頭日子不好過,出手闊綽的人難尋?!?p> 顧流宗不屑地冷哼,“你哪里是賺錢,你壓根就是騙錢?!?p> 青未并未否認(rèn),只淡淡抿了一口熱茶,“我也要生活。況且溫鶴年一心只有自己,朱佩紫更是自私,寧愿傷害他人,也要成全自己。這二人正好是絕配。比起這些,我從中賺些錢又算得了什么?”
顧流宗看向窗外,腦海中浮現(xiàn)顧蘇蘇那張羞紅了的臉,那神情,像極了五百年前的某個人。
那時候那人也是這般單純無暇,純潔如一塊璞玉。她相信世間有善、世間有美、世間有愛。
是她讓自己開始發(fā)現(xiàn)這凡塵之中的明媚,這人心叵測的世上也有一腔赤誠。
如今,自己越來越像當(dāng)初的她。
而她,好像反而越來越像當(dāng)初那個涼薄的自己。
顧流宗嘆了一口氣,搖搖頭,“只是可惜了,那個叫顧蘇蘇的小廚娘。一腔深情終究是錯付了。”
青未淡漠地?fù)u搖頭,“有什么可惜的,便是那溫鶴年對她有情意,也絕對抵不過小郡主這個近道的誘惑。有了小郡主,他要一步登天,也不是什么妄想。
至于那顧蘇蘇,丟了個薄情郎,反倒是有了再遇良人的機(jī)會。也算不上虧?!?p> “你還真是個生意人,感情之事,怎能用虧盈勝負(fù)來言。”顧流宗淡淡說道。
青未不理解,想了一想,淡漠地開口,“于我而言,并無分別?!?p> 顧流宗突然眉心一動,挑眉開口,“你料定此事便是這般結(jié)局?”
青未微微頷首,“八九不離十?!?p> “那你我二人打個賭如何?”
“你想如何賭?”
顧流宗看著青未手中的畫,慢悠悠開口,“就賭這落魄戲子——溫鶴年。”
“若他如你所言醉心名利,選擇朱佩紫,那便是你贏了。
若他顧念與顧蘇蘇的青梅竹馬之情,不為小郡主權(quán)勢所動,那便算是我贏了。”
顧流宗樣子依舊慵懶,但眼里卻多了些青未看不懂的東西。
青未淺笑,梨渦淺淺,“還是先談?wù)勝€注吧,若到時候你拿不出來,那可就不好玩了。因為你,輸定了?!?p> 顧流宗輕笑,恣意不羈卻又清雅無雙,“青君此言,為時尚早?!?p> 青未愈發(fā)笑得明媚,開口輕聲道,“人心難測,兇猛如虎狼,涼薄似寒冰。若世人如你這般,那早就讓人欺負(fù)死了。”
“那顧蘇蘇便如我這般,且等著看她結(jié)局如何?!?p> “賭注?”
顧流宗勾起嘴角,有些危險的意味,他湊近青未的耳畔,青未耳間發(fā)癢,直癢到心里去。
這感覺好生熟悉……
顧流宗的聲音在耳畔響起,“便,賭我。若我輸了,甘愿為你奴仆?!?p> 不知道為什么,青未有些心慌,忙一把將他推開,正色道,“我不缺使喚的人?!?p> 隨即計上心頭,“要賭便賭你帝京的書坊?!?p> 顧流宗風(fēng)流,帝京女子好文,也不知道他從那里抄了些詩文來,還恬不知恥的出了書,居然也引得眾人追捧,書坊生意好得很。
顧流宗大笑,“我當(dāng)是什么呢。好,就賭那書坊?!?p> 隨即又露出委屈巴巴的模樣,“青未,你居然選一個小書坊都不選我,難道我還沒那書坊值錢么?”
青未懶得理他,嫌棄地看了他一眼,大踏步走開了。
“喂、喂、喂,什么意思嘛。”顧流宗對青未的表現(xiàn)十分不滿。
……
翌日,青未差人將朱佩紫請來,朱佩紫來得極快,沒多時便大踏步進(jìn)來,急切地問道,“青君,可是我那事有著落了?”
幾人正在吃午飯,又是含煙忍不住溜進(jìn)廚房里做的。眾人捧著碗筷發(fā)呆,含煙眨著亮晶晶的眼睛,一臉期待地問道,“怎么樣?”
見朱佩紫進(jìn)來,青未順勢命含川收了碗筷,請朱佩紫坐下。
朱佩紫看著收走的碗筷大咧咧地說道,“我也沒吃飯呢?!?p> 青未裝作沒聽見,拿出一個錦袋輕輕拍了拍,“小郡主要的東西,就在這里頭?!?p> 朱佩紫忙不迭地打開,里頭是一盒紅色口脂。
青未囑咐道,“這口脂需連用七日方可見效,還請小郡主不要心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