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噔噔!”敲門聲響起,出來開門的是一個女人,準確地來說,是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女人。
“額……你好,我叫姜黎,一個心理醫(yī)生,有人在給我寫的信中寫了這個地址,請問,你是王青嗎?”
女人的精神似乎很恍惚,好半天,才幽幽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隨后,她走入屋內(nèi),環(huán)抱著膝蓋坐在沙發(fā)上,發(fā)起呆來。
姜黎站在門口,沒有進去,開始細細打量起間房子。
房間擺設(shè)并沒有什么不對,反常的是,屋子里的每一個陰暗角落都擺放著一堆蠟燭,這個房間亮的有些令人睜不開眼。
“我叫王青,是一個普通白領(lǐng),我和我的丈夫?qū)嵲诖髮W認識的,畢業(yè)后就結(jié)了婚,還擁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,在別人眼里,是一個幸福的一家三口。”
她開始講述自己的事情,姜黎很想告訴她,自己已經(jīng)失業(yè)了,他只是來還錢的,但一想起這或許是自己一生中最后一位患者,他又認真聽著她的話。
“可好景不長,生完孩子后,我的精神出了點問題,我總是會看見家里有一個嬰兒的身影,它藏在柜子里,趴在天花板上,躲在床底下,甚至,我半夜被噩夢嚇醒,還會看到一個渾身青紫的嬰兒趴在我床邊咧著嘴沖著我笑,它簡直無處不在!
我要瘋了!可我丈夫以為那只是產(chǎn)后抑郁,讓我別想太多,為此,我還跟他大吵了一架。
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吧,我的身體變得極度虛弱,只能辭去工作在家修養(yǎng),而就在那段時間,我的丈夫出了車禍,他的車從山崖跌落,油箱爆炸,連一個完整的尸體都沒能留下……”
王青的聲音開始哽咽起來,呆板的五官扭曲起來,到后來干脆變成了嚎啕大哭,歇斯底里的聲音刺激著耳膜,看的出來,她是真的很愛他的丈夫。
“之后……”王青擦擦眼淚,“之后的一天晚上,我又做了噩夢,我夢到了我丈夫。他拿著刀,滿身是血地追在我身后,還有那個嬰兒,它總是會悄無聲息地趴在我后背,對著我的耳朵喊‘媽媽’,當我第二天醒來時,我的身上多出了許多淤青……”
說著,王青挽起袖子,一陣惡臭撲面而來,姜黎的目光落在王青的手臂上,皺了皺眉。
“我以為這些淤青幾天就可以消下去的,就沒去看醫(yī)生,但是沒過幾天就變成了這個樣子?!?p> 她粗糙的皮膚上,印著大大小小的青紫,青紫上面生著一個個破裂的的水泡,布滿在坑坑洼洼地皮膚上。
姜黎細細看著她的手臂,那交錯的淤青給他的感覺,就像是有一個嬰兒正抓著她的身體往上爬。
“你確定,這些東西是你做夢做來的?”他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,在他看來,這更像是一種皮膚病發(fā)病時的表現(xiàn)。
“我確定!我不是沒有看過醫(yī)生,他們檢查不出來,只是給我開了點藥,可我用了藥之后不但沒有好轉(zhuǎn),反而更加嚴重了,而且,每天早晨醒來,都會出現(xiàn)新的淤青,我現(xiàn)在都不敢睡覺了!”
“……“看著眼前滿眼認真的女人,姜黎很糾結(jié)。
“王女士…”他猶豫了一下,還是對王青說:“您的情況不適合在心理科,我建議你還是去精神科看看……”
“連你也不信我!我說的都是真的!”
王青尖叫起來,那雙凸出來的眼球盯著姜黎,像是在下什么詛咒一般:“你會后悔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