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從聽完整個判決就被守備軍押回了駐地。
梅谷雨最開始的和門外的守備軍理論,沒有人理他,哪怕他問候他們的家長,也沒有誰打開門教訓(xùn)他,完全被當(dāng)成了空氣。
罵完之后,梅谷雨就開始瘋狂破壞,砸各種東西,就連鐵床都被卸了一只腳,外面的守備軍依然無動于衷。
現(xiàn)在梅谷雨是一臉的平靜,平靜的有點可怕,猶如平靜的湖水下不知道有多少暗流在涌動。
昨天的晚飯和今天的早飯,梅谷雨是放在那里一口都沒有吃,倒不是不好吃,這伙食比27區(qū)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,只是任誰知道自己還有不到幾個小時就會死了,誰還會有胃口吃東西呢!
“咔。“
門被打開,矮個的守備軍看了沒有動過的晚餐和早餐,道:“多吃點吧,到了那邊還能做個飽死鬼?!?p> 說完也不管梅谷雨聽沒聽見就把中餐放到桌子上轉(zhuǎn)身就走了。
經(jīng)過矮個守備軍的點撥,梅谷雨算是想通了一個道理,不吃白不吃,以后就沒得吃。
最后的中餐守備軍還是準備的很豐盛,主食是雜醬面,比第一次吃的還多放了很多的雜醬,還有一條魚,這魚應(yīng)該就是大名鼎鼎的清蒸邊城魚,在梅谷雨的印象中只見過沒吃過,另外一道菜倒是有點硬,一道豬肘子,也是沒有吃過的東西,最后還加一道蘑菇湯,湯中不僅蘑菇很多還有不少雞蛋和肉在其中。
高個守衛(wèi)咽了咽口水對矮個守衛(wèi)道:“用的到搞這么多好吃的嗎?比我們吃的都好?!?p> 矮個守衛(wèi)道:“說的也是,但是上面點名要這幾道菜?!?p> 梅谷雨拿起筷子沒有拌,直接一夾起面送到嘴中隨便咬了兩口就咽下去了,接著又夾了一塊肥而不膩的豬肘子,爽。
一口一口又一口,梅谷雨都不帶嚼,在五分鐘內(nèi),風(fēng)卷殘云般把最后的中餐消滅干凈之后一個人呆呆的坐著一動不動。
“咔。“
這次高個和矮個兩個守衛(wèi)同時進來,一個拿著頭套,另外一個拿著手銬以及腳鐐。
矮個守備軍道:“該上路了?!?p> 沒有其他的廢話,說完直接就把梅谷雨的手和腳戴上手銬和腳鐐,最后帶上黑頭套。
梅谷雨恍恍惚惚的被兩人押著不知道走了多少,拐了多少個彎,終于在3824步之后停在一處空地處。
頭套被去掉,一縷刺眼的強光讓梅谷雨眼睛睜不開。
看來今天伊甸園是個大晴天,死在這種天氣下也是很不錯的。
逐漸適應(yīng)了天氣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面前站著兩個人,一個人梅谷雨見過就是當(dāng)初自己投過票的吳議長,另外一惡搞大腹便便的人梅谷雨倒是沒有見過。
“你們兩個下去吧,好了我會叫你們的?!眳亲h長又朝梅谷雨,道:“你就是梅谷雨?”
梅谷雨回道:“我就是?!?p> 吳議長指著旁邊的人,道:“我是吳議長,他是蘇議員。”
見對方已經(jīng)介紹完之后,梅谷雨道:“我在報紙上見過你,不知道,你找我一個快要死的人干什么?”
吳議長好像也想起來了,對方的死刑還是出自自己之手,不露聲色道:“我今天想問你一些關(guān)于李天明?!?p> 梅谷雨現(xiàn)在一點也不想關(guān)心別人事,只想好好的一個人呆呆,道:“但是我不想說?!?p> 蘇議員見吳議長失敗,道:“你難道沒有什么心愿要完成的嗎?”
梅谷雨想都沒想,道:“你能讓我活下來嗎?”
蘇議員可不敢答應(yīng)對方的話,畢竟這是吳家要死的人,道:“不能?!?p> 梅谷雨道:“那你們覺得,對于一個將死的人,還有什么能打動我?”
蘇議員和吳議長兩人相互望了一眼,最后蘇議員開口道:“你有什么條件可以開,能滿足的話我們盡量滿足?!?p> 梅谷雨道:“條件我已經(jīng)開了,如果你們能讓我活著,我會告訴你們所有想知道的?!?p> 梅谷雨重復(fù)了一遍自己的條件,如果連對方都不能讓自己活著,那邊城中估計也沒有人能改變之前的判決了。
蘇議員威脅道:“我們可以讓你走的舒服點,不用經(jīng)受多少這么?!?p> “你覺得我在乎嗎?”梅谷雨說完,也不管對方,扭頭朝外走。
“等等?!眳亲h長把梅谷雨叫住。
梅谷雨回過頭道:“還有什么事情嘛?”
吳議長猶豫再三,道:“你想知道趙小花的下落嗎?”
梅谷雨停住腳步道:“她怎么了?”
吳議長知道自己猜對了,看來王嘉實的小侍女果真是和梅谷雨有關(guān)系,道:“你先告訴我們想要的,我再告訴你她怎么了?”
梅谷雨爽快的道:“好,你們問吧!”
吳議長道:“你們是怎么發(fā)現(xiàn)李天明的?”
梅谷雨道:“那天我們巡邏到大門聽見有人敲門,就出去把人救了進來?!?p> 蘇議員道:“27區(qū)的大門可以打開?我記得之前不是報告開不了門了嗎?”
梅谷雨道:“我們是從他上面的那個瞭望臺下去把人給吊上來的?!?p> 蘇議員道:“2號瞭望臺?”
看來蘇議員對27區(qū)很熟悉,梅谷雨道:“是的,就是2號瞭望臺,之前他們從那里下到大門外搽過門的?!?p> 吳議長道:“你們是誰下去救她的?”
梅谷雨道:“我下去的。”
吳議長道:“那當(dāng)時是什么情況?除了她人之外還有什么東西?!?p> 梅谷雨回憶道:“當(dāng)時天很黑我下去找到她的時候她被灰布包裹著,全身上下都是黃沙,分不出男女,,見她還有脈搏才把她救上來,后來我才在知道她是女的,當(dāng)時她就是牽著一匹馬躺在大門出口。至于馬上還有什么東西我就不知道,當(dāng)時天太黑了不敢久留?!?p> 蘇議員和吳議長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震驚,蘇議員道,:“馬是從什么地方來的?她們那不是全是海嗎?從哪里來的馬?”
梅谷雨道:“據(jù)她說是和外面一個部落交換來的?”
看來白彬彬和梅谷雨之前都沒有老實交代這些細節(jié),要不是自己和蘇議員今天跑來,這些關(guān)鍵信息就沒有了,吳議長道:“你之前怎么不說這些?”
梅谷雨道:“你們之前也沒問??!”
吳議長那個氣啊,看我回去不把當(dāng)時詢問的江河拔一層皮,道:“也就是說外面除了方舟聯(lián)盟的人之外,還有很多部落?”
梅谷雨道:“多不多我不知道,但是離我們不遠倒是有一個?!?p> 吳議長道:“你怎么知道的。”
梅谷雨道:“之前你們不是說我看見了海市蜃樓了嘛!就是那個部落?!?p> 吳議長道:“這么說來你承認你們是看見了海市蜃樓了?”
梅谷雨可不準備承認這件事,哪怕都到了現(xiàn)在這個田地,要是認了那就是做實,不認還能少一條,給自己定的四條罪也只有這一條不算是冤枉的,道:“我可沒說,是你們的情報顯示的,我只是猜測?!?p> 對方也被自己這邊判了死刑,沒有必要還加一條罪名,蘇議員道:“狡猾的小子,放心我們沒打算把你怎么樣,那匹馬你們最后怎么處理了?”
梅谷雨道:“沒有處理,留在原地了,第二天就被派去執(zhí)行保護李天明了”
見梅谷雨對答如流,并不像是撒謊的樣子,如果撒謊是不可能在如此短時間把事情編的這么天衣無縫的。
看來現(xiàn)在還有一件事要趕緊去處理,趕在吳家之前把那匹馬找到,也許還能有其他驚喜的發(fā)現(xiàn)。
至于那個部落,吳議長可沒打算派人去找,派人少了肯定是找不到,外面黃沙遍地的,誰知道在什么地方,要是派很多人去找,吳家就會有察覺,到時候會是什么結(jié)局誰也說不好。
吳議長道:“你們?yōu)槭裁磿錾霞t色組織的人?!?p> 梅谷雨道:“我不知道。但是從種種痕跡來講我們中應(yīng)該有內(nèi)鬼。”
蘇議員道:“內(nèi)鬼?”
梅谷雨道:“是的我一直覺得有內(nèi)鬼,否則也不會一直被對方跟著?!?p> 內(nèi)鬼一直是梅谷雨的猜測,具體是誰他也不清楚,這個內(nèi)鬼把自己兩個兄弟給害死了,自己很想找他報仇,如果對方把人給找出來,替自己把仇報了,也算在九泉之下有臉見自己兄弟。
蘇議員繼續(xù)問道:“有證據(jù)嗎?”
梅谷雨道:“沒有內(nèi)鬼誰會知道我們是押送李天明的,會在10區(qū)25號旅店下蒙汗藥,沒有內(nèi)鬼會在后面10區(qū)那么快就找到我們藏身之所,還是其他隊員,沒有內(nèi)鬼會跟蹤我們到......”
還好自己手到快沒有把趙小花的事情講出來,好險。
吳議長追問道:“到什么地方?!?p> 梅谷雨掩飾道道:“沒什么,追我到伊甸園?!?p> 蘇議員大驚道:“他們來伊甸園了?”
梅谷雨哪里知道對方有沒有來伊甸園,但是想來對方神通廣大查到自己在伊甸園一點也不奇怪,反問道:“當(dāng)初給你們情報的那個人是怎么知道我們小組看到了海市蜃樓的?”
蘇議員當(dāng)然知道自己這邊在紅色組織里也安插了很多的間諜,對方安插到自己這邊的絕對不少,拿到那條消息的間諜級別很高,自己也只是隱隱約約知道他的身份,但是這種機密肯定不是梅谷雨這個級別能知道的,哪怕他馬上就是一個死人,道:“這個我們有我們的消息來源,就不用你操心了?!?p> 吳議長聽了半天覺得還是內(nèi)鬼比較重要,就把話題給拉了回來,道:“說說前兩次紅色組織是怎么找到你們的?!?p> 梅谷雨道:“怎么找到的不知道,但是第一次我們吃面的時候被下毒,明顯是有備而來,等我們都迷糊了,人才出來?!?p> 吳議長道:“你們怎么跑出來的?”
梅谷雨道:“也不知道是我們運氣好還是不好,遇見了骷髏會的打劫,提前轉(zhuǎn)移。”
吳議長道:“這個骷髏會,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,連守備軍都敢打劫。”
這骷髏會吳議長當(dāng)然熟了,10區(qū)守備軍長官還是自己這一派的人,他那個什么親戚弄了個骷髏會沒想到這么作威作福的,平時最多就是打家劫舍,不會是紅色組織的人,看來要好好敲打一下10區(qū)守備軍長官了。
吳議長又道:“那第二次呢?”
梅谷雨道:“第二次就是,在10區(qū)的時候他們沒有在自己搜索區(qū)搜索,直接到我們藏身的地方,沒人帶路可能嗎?”
蘇議員道:“你放心,內(nèi)鬼我們會幫你抓到的,時間也差不多了,你走吧?!?p> 見對方還沒說趙小花的信息,梅谷雨問道:“你們還沒說趙小花呢。”
吳議長道:“他被吳家人抓走了?!?p> 梅谷雨道:“吳長生?”
吳議長有點愣,按理梅谷雨應(yīng)該不會知道那個級別的存在,道:“你怎么知道是吳長生?”
吳議長哪里想得到梅谷雨整個吳家只認識吳長生,根本就不認識吳乾坤之流。
梅谷雨沒有回答問題,焦急的道:“抓她干什么,她只是一個女傭。”
吳議長道:“吳長生的事,就不在我的管轄范圍內(nèi)了,那個你們兩個把他帶走吧?!?p> 梅谷雨再次被戴上黑色頭套,這次就比較簡單了,只拐了一個彎就到到了真正的刑場。
“梅谷雨嗎?”
看來吳長官比自己先到了一步。不知道他是什么情況,戴個頭套什么也看不見。
梅谷雨道:“吳長官好?!?p> 吳長官道:“都這個時候還叫什么長官。”
梅谷雨道:“是長官,那叫你什么?”
矮個守衛(wèi)軍沒有禁止兩人說話,人之將死,在不讓他們說說以后也沒有什么機會,道:“站到這里不要動。”
吳長官道:“不要叫長官了,長你幾歲,叫吳哥吧。”
梅谷雨停步道:“是,吳...吳哥”
吳長官豪邁道:“這后面的路一起走也不會寂寞,18年之后又是一條好漢?!?p> 輪回之道,梅谷雨是不怎么信的,如果有來生的話,那幾百年邊城中的人怎么越來越少了,怎么不來投胎?但是邊城中還是有不少人是相信輪回轉(zhuǎn)世的。
梅谷雨問道:“真的有來世嗎?”
吳長官道:“我也不知道,據(jù)我奶奶在我小時候和我講,人是有來世的,到了地下有一座橋,橋上有老婆婆在賣湯,只要喝了那個湯下輩子就什么都不記得了?!?p> 這個故事梅谷雨也聽過,在邊城流傳更多的版本是今世的吃苦,來世才能享福,在奈何橋上喝了孟婆湯,能消除這輩子的記憶,忘卻這輩子一切,來世投胎才有可能有好報。
梅谷雨道:“那如果不喝呢?”
吳長官道:“不喝也許就不會忘記這輩子了?!?p> 自己這輩子也沒有太多要記住的事情,也許半杯就夠了。
“這里還有一個?!泵饭扔旰蛥情L官說話之間又有一個被帶了過來。被蒙著眼睛也不知道是誰和自己一樣這么的悲慘。
一個熟悉的聲音道:“我是王嘉實,邊城最高法官,現(xiàn)在來監(jiān)管整個行刑過程?!?p> 王嘉實看了看時間道:“時間到,現(xiàn)在開始執(zhí)行死刑,第一步驗明正身?!?p> 一個守備軍拿起掃描槍對準梅谷雨的左手手腕內(nèi)測。
“滴,編號編號0273059527?!?p> “報告,一號編號和被執(zhí)行人一致?!?p> “滴,編號編號0188742586?!?p> “報告,二號編號和被執(zhí)行人一致。?!?p> “報告,三號沒有編號?!?p> 王嘉實掃了一眼文件之后對戴面具的劊子手,雖然很好奇他為什么要帶一個面具,但是并沒有要對方摘下來,道:“三人身份與被執(zhí)行人一致,符合規(guī)定,現(xiàn)在進行下一項,檢查刑具。”
劊子手穿著守備軍的服裝,特意帶著一個面具把整個面部個擋起來了,做為邊城中幾百年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劊子手,昨夜還專門去查了一下三百年前留下來的資料,資料中詳細記載了為了防止報復(fù),執(zhí)行前需要帶上面具。
劊子手道:“是?!?p> 劊子手拔出右邊大腿上的槍,先卸掉了彈夾,然后壓了三發(fā)子彈,在把彈夾裝上,打開保險,上堂,一氣呵成,顯然是練過了無數(shù)次。
劊子手道:“刑具準備完畢,請指示?!?p> 王嘉實道:“從一號開始,現(xiàn)在開始行刑?!?p> 劊子手道:“是?!?p> 劊子手走到梅谷雨身后,道:“蹲下。”
梅谷雨稍有遲疑,腳膝蓋就被人從后米強制弄灣。
撲通一下直接磕到地上。
疼痛并沒有持續(xù)多久,黑色的頭套使梅谷雨內(nèi)心的恐懼開始逐漸占據(jù)他的內(nèi)心,一屁股癱坐到地上。
死亡是什么梅谷雨不知道,他的夢想只是活到四十歲然后退休就可以了。
他還有多少時間,他自己并不知道,但是回顧短暫的28年是足夠了。
從小就在成長中心長大,很少與父母相見,大多數(shù)的時間是和王大理還有張輝兩人玩伴一起度過,終于在14歲那一年遇見了趙小花,也不知道她現(xiàn)在什么樣了?
后來自己兄弟三人子承父業(yè)去了27區(qū)巡邏營當(dāng)了巡邏員,每天除了巡邏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日子,除了每月一次的加餐,現(xiàn)在還記得張輝買來的餃子最好吃,自己和王大理去買怎么都沒有他買的好吃。
自己前面28年的生活還沒有遇見李天明之后這短短時間天過度精彩,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。
劊子手拍著梅谷雨的左肩,打斷了梅谷雨的回憶,道:“你最好低著頭,張開嘴,這樣等會我開完槍之后不會在你臉上留下傷痕,算是一個全尸了,你父母也好認領(lǐng)。”
梅谷雨聽話的用力張開自己的嘴巴,雖然沒有人來認領(lǐng)自己。
冰冷的槍管頂在自己的后腦勺上,該來的還是要來了,梅谷雨自己默默的閉上了眼睛,等待死亡的到來。
“砰!~~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