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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如煙雨了如塵

第十五節(jié) 失魂自殘

愛如煙雨了如塵 撫霜 2192 2019-12-04 17:10:00

  聽到沈玉恒已走的消息,翼銀煙終于跌坐在地上,緊抱雙膝捂頭痛哭。

  良久,想起些什么,她立馬打開房門,什么都不顧只管往烤爐奔去,雙手一著急直接撞到爐面上,疼得她叫出聲來。李蕓生跑來替她擦拭,可她仍不放棄,伸手去掏已經(jīng)燒得啪啪響的百羽扇。

  點點碳星已撞上扇的細(xì)羽,一角燒毀早已殘缺,剩黑糊一片。

  這是唯一一件沈玉恒沒有帶走的東西。翼銀煙像重獲珍寶般彈拭著上面的灰,眼眶內(nèi)擠滿了淚水,她已分不清哪些是燒毀的灰,哪些是她剛剛掃上去的藥粉,只管要將它弄干凈。

  看著公主梨花帶淚,癡迷地不顧天寒地凍,坐在石卵上看著百羽扇笑如傾城,仿佛天地間除了手中殘缺的百羽扇外,就再沒有他物件值得珍愛。生為女子的李蕓生看在眼中也心生惻隱感同身受,她不多話,只是嚴(yán)實地抱著公主,希望能為她驅(qū)散身旁寒流,陪她落盡心中苦澀。

  不久,她發(fā)現(xiàn)懷中的公主很少動靜,以為公主終于安穩(wěn)下來了,怎知側(cè)臉一看,公主迷糊,似乎要暈眩過去。

  “公主!來人啊......”

  李蕓生喚人,將公主背回了房內(nèi),請來藥醫(yī)前來診治,藥醫(yī)只稱公主受了些寒不礙事。他同情公主被迫遠(yuǎn)嫁的遭遇,不忍見公主呆滯的眼神和慘白的面容。

  公主甚好,心地善良,忠誠仁良,正值青春年華且貌美無雙。

  魔尊,魔界至尊怎會不好?只是二人的年歲,豈是“不配”二字可以說盡的?

  嘆了口氣,他便寫下藥方交給身旁藥侍去煎藥,沒有其他話就離開了。整夜只李蕓生一人喂公主服下湯藥,守在她身旁至天亮。

  好不容易將公主哄睡,等她醒來后李蕓生卻怎么逗都不能惹她歡喜,她依然面無表情,冷若冰霜般視一切為無物。

  甚至更過分的,無論李蕓生如何勸,她都不肯進(jìn)食也不答話,午時剛過,竟因為李蕓生一不小心話及“沈公子”,她就讓二話不說就從房中抽出多年未用的防身長劍,獨自走到院中武劍。

  這著實令李蕓生頭疼不已,她目不轉(zhuǎn)睛地在一旁剁腳注視,生怕公主一不小心刺傷自己。

  本想公主耗盡力氣后很快就要歇下,不曾想這劍一練便練到了深夜。李蕓生等人輾轉(zhuǎn)等候到不知時辰,眼看天快要見亮,可公主不僅未停還下令關(guān)上殿門,不允許殿內(nèi)魔侍通傳翼王和王妃。明明她已氣喘無力,杵著劍難以穩(wěn)穩(wěn)站立,魔侍們提著茶候著要喂,她猶豫分秒,卻又遠(yuǎn)離她們,再次武動。

  殿內(nèi)一群的魔侍甚是緊張,她們無人懂得武功,懼怕公主無處不在的劍鋒她們更不敢前去制止。其中一個終于沒忍住,拉著李蕓生的手問道:“蕓生姐快去勸勸公主吧,她多年不使這樣重的玄鐵劍,如今半日滴水未進(jìn)、顆粒未食,這樣下去如何能吃得消?。俊?p>  李蕓生生氣,既沒辦法阻止,又沒辦法改變公主的主意。

  深思過后,她一咬牙:“你們替我看著公主,別讓她受傷了,我去搬救兵,現(xiàn)在只有他能夠勸公主了?!?p>  說完,她假裝去灶房熱糕點,從側(cè)門偷偷往殿外跑去。

  李蕓生走了不久,翼銀煙也終究體力不支跌坐在地,眾魔侍攙扶著,她仍不愿入房,只肯稍坐院中石凳歇息。

  是啊,既然是自己下的決心,就沒有辦法回頭了。如今在此懊惱煎熬又有還什么用?我的決定是對的。發(fā)泄了一夜,翼銀煙似乎看透了許多事。她下定決心,再練一套劍法,她便收手。

  雖然幾個時辰前,她就是這樣勸自己的。

  整理好呼吸后,翼銀煙舉劍,再次往前方刺去。未曾料想,居然出現(xiàn)了對手,此人同樣出劍,從自己的右方攻來,她穩(wěn)住劍轉(zhuǎn)身躲避,正眼一看,只見一人同樣手持長劍,做好防御手勢,并且示意翼銀煙進(jìn)攻。

  “怎么,沒有對手,不覺得枯燥無味嗎?”

  此人正是她的父王翼名律。

  翼銀煙眉目輕挑,不知怎的,見父王到來如棋逢敵手般心生愉悅,可轉(zhuǎn)眼想到是他接受了魔尊的求娶,讓自己如今做了這噬心抉擇,頓時多了幾分怨恨,舉劍往翼名律刺去,翼名律毫不在乎,只不慌不忙地舉劍應(yīng)對。

  李蕓生來報后,他已知女兒的身體狀況不妥,匆忙提劍前來阻止。如今他也看出翼銀煙精力耗盡,便全當(dāng)陪著她,提著劍隨意應(yīng)對。

  十幾招已過,雖看出她招招劍式皆有怒火,屢次想要攻向要害,可軟弱無力的招式怎么可能傷得了人。此番見她的劍似乎都快要拿不穩(wěn),眼看可能會反傷她自己,翼名律皺眉回頭,一使勁便輕松將翼銀煙的劍打落,收劍停手。

  翼銀煙揉著自己的手腕,明知父王幫了自己,嘴上卻不依不饒:“父王趁人之危,此番不能算我輸,我們再比過......”

  “以你現(xiàn)在下盤不穩(wěn)體力不支的狀態(tài),怎么可能贏得了我?真是癡心妄想。”翼名律笑諷女兒,故意以挑釁眼神看她。

  她極其不屑:“難道你不知餓了的獅子最為兇猛嗎?”

  見女兒還能反駁,翼名律這才放心,收起地上的玄鐵劍,交由李蕓生放回房中:“此話說得有理。不過本王向來不趁人之危。等你吃飽喝足睡夠了,卯足全力再來與本王比試。只要你贏了,本王可以答應(yīng)你一個請求,這算是比武的彩頭。”

  翼銀煙一聽有彩頭,頓時提起了些精神,反問:“如若我輸了,又如何?”

  “輸了?”翼王收起自己的劍,在院中走了幾步,“如若你輸了,就要為本王練出一百顆赤炎珠,以便本王充當(dāng)暗器使用,怎么樣?”

  練赤炎珠,需使用中級喚沙術(shù),將烈火中燒過四四十六時辰的砂石混合二十二種毒蟲毒液,一起運(yùn)功鍛煉,方可出赤炎珠。做一百顆,需費(fèi)好些時日和功夫。

  她才不怕,正要應(yīng)戰(zhàn),才發(fā)現(xiàn)不對勁:“說這么多,其實只是想勸我對嗎?如此彩頭,怕本身就不過是個幌子?!?p>  “信不信由你,本王等你來下戰(zhàn)書。”說完,翼名律轉(zhuǎn)身正要離開。

  她原本以為會挨父王的斥責(zé),沒想到父王一來,居然沒有深究前因后果,只是阻止自己的劍,像以往陪自己練功那般,不多話,練完就離開。

  僵硬的心被親情所感化著,她竟不想他離去:“父王......”

  翼名律聞聲停住步伐,并沒有轉(zhuǎn)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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