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22章 她是不是該離開了
幸好人沒事,人還在,要是慕云霜真跑了,他十個腦袋也不夠皇叔砍。
見褚程一滿臉擔(dān)憂之色,慕云霜全身似打了個冷顫,這會的天好像比京城的天還要寒涼,特別想起那些看起來惡心又讓人害怕的蟲子,她全身抖了抖。
“褚叔,我沒事,不要太擔(dān)心?!?p> 嘴上這么說,心里卻想著剛剛在牢里首領(lǐng)和她說的那些事。她這人不愚蠢,但也不是那種極度聰明,智力處在中上方,有自己的思想和立場以及決定。對于褚程一她是非常的信任,在一番思索之后,她還是把剛剛發(fā)生的事情大致與他說了一遍。
褚程一開始不以為然,但在慕云霜說到這事可能與反亂幕后主使有關(guān)后,他覺得這事隱藏著一顆定時炸彈,這顆炸彈足以要了慕云霜的命!
“丫頭,這事你可千萬別跟皇叔說?。 彼@道。
這話換來慕云霜一臉疑惑:“為什么?事系國危,難道你想看風(fēng)月國戰(zhàn)亂不成?”
她想到更多的是,只要揪出亂黨幕后主使,天下百姓就不會遭殃了。
褚程一眉一橫:“你想??!那首領(lǐng)既然說你是他家小姐,說明你自個兒肯定也有問題,不然他怎么會無緣無故叫你小姐?皇叔那人雖不會婆媽去猜忌一個人,但凡關(guān)系到疑點事件,特別是有危于風(fēng)月國的事情,別說先去揪出幕后主使,肯定會在你身上先動刀子!”
經(jīng)他這么一事,問題所有的麻煩似乎也全部來了。
反正一句話,慕云霜就是后面那只最大的主使!論皇叔秉性寧錯殺,也不放過。
經(jīng)褚叔這么一點,慕云霜那還算開化的腦子,也將所有問題想了過來。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,當(dāng)然不會再將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。
這事,她還是吞進(jìn)肚腹為妙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至于今天和那首領(lǐng)見面的事,就當(dāng)沒有發(fā)生過,反正也沒人知道!而褚叔既然能把事情透澈分析給她,必然也不會背后捅她刀子。
……
回到軍醫(yī)帳,慕云霜坐在褚程一藥房里,手里拿著根小木屑不斷戳著爐子里火苗。金旺的火苗在她眼睛里滾滾燃燒,就像在燒著她腦仁,讓她滿腦子混沌。
她想啊想,還是想著那件事情。
其實她想的并不是怕皇叔把她怎么樣,而是想那首領(lǐng)說的故事情節(jié),特別是他家那位小姐居然被先皇如畜生般對待,讓她作為一個有同情心的女人,不得心系柔軟。
她說:“褚叔,先皇很殘暴嗎?為何他要殺別人一家子,還把那小姐給…”
“強暴”兩個字實在說不出口。
褚程一忙停下手中搗鼓的藥材,望著她,褶輝輝的目光中全包裹著慕云霜身影,思緒也是一點一點兒被揭開,像是想起了一段長長的往事,好一會才答話。
“還在想著那件事呢?都過去那么久了,一個朝代復(fù)興怎么可能不死些人。”
他話語遮掩,藏著勁兒足的八卦足料,避開那小姐的事情。
可是好奇會害死貓,慕云霜現(xiàn)在就覺得自己是那只貓,寧愿被害死也要挖出底料。
“我只是好奇,先皇可是一國君主,后宮佳麗三千人,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!偏偏為何看上有夫之婦,殺她兒,宰她夫,甚至連襁褓中的嬰兒都不放過!他和畜…”
慕云霜滿臉正義感,“畜牲”二字還未說出口,褚程一連忙把手指放嘴上,一臉懼色似的:“噓…我的姑奶奶啊,這事最好不要提,會掉腦袋的?!?p> 他急言厲色,立即走到門邊,掀起布簾又瞧了眼外頭。
見藥徒們零散各處,只有二人趴在那里睡覺,才垂放布簾走到慕云霜身邊板凳上坐下,終沒有忍住心中那個被遮掩的八卦底料。
“先皇一生只強過一個女人,就在剛打下江山那會,他愛而不得,所以把人給強了,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?”
他興趣濃厚吊著慕云霜味口,慕云霜被勾得興致濃濃,眉葉一皺:“誰?”
褚程一虛瞇著眼,隱隱約約有澤光在揮動,思緒似乎飄到十六年前:“前朝皇后,白素瑤!”
這簡直是爆炸性的八卦底料,慕云霜大大的杏眼驟然縮放。對于前朝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,可是對于前朝皇后的名字,整個風(fēng)月國的人都聽過,畢竟大多數(shù)人都經(jīng)歷過前朝,因為它才覆滅十六年,歷史還沒完全被翻過去。
“什么?!”慕云霜難以置信。
褚程一望著她,眼中似有掙扎的余暉在閃動:“這也是我提醒你為何將此事吞入腹中原因,雖我沒見過前朝皇后長什么樣,既然那首領(lǐng)將你認(rèn)成自家小姐,說明你和前朝皇后長得像,你想啊,萬一你是那襁褓中的嬰兒,帝王家還能放過你嗎?”
前朝皇后一共有三個子女,兩個大點的兒子,還有個剛出生的女嬰。對于這個剛出生的女嬰,市井流言說,她的到來給隋華國帶來滅國的災(zāi)難,因為她剛出生不久后,司塵燁便攻下隋華國,前朝就這么滅了。
褚程一看慕云霜眼神越來越不一樣了,雖然已經(jīng)確認(rèn)前朝皇室已被屠盡。事過十六年,慕云霜也剛好十六歲,說不定她就是那個襁褓中的女嬰也不一定!
知道這個結(jié)果,慕云霜整個人幾乎要懵了。
這么曲折的事,和曲折的身份,怎么可能是她,她忙否斷。
“不可能!褚叔,雖然小霜是孤兒,但我絕對不會與前朝皇后有半點血緣關(guān)系,我肯定…”
她雙手不由輕輕顫抖,摸著胸前一處位置緊緊拽著,像抓著一根救命稻草。
見慕云霜如此,褚程一也閉上嘴,這事少說為妙,最好別提,最好是假的。
他拍了拍她肩膀,立馬變得痞溜起來。
“好了,褚叔跟你開玩笑了,看把你嚇的,前朝皇后其實非常丑,先皇怎么會強她了?!彼檬种噶酥咐畏磕俏恢茫骸袄畏坷锬敲麃y黨就是想攪亂事非,這只是他們想攻打風(fēng)月國的一個復(fù)興借口而已?!?p> 慕云霜還是太過單純真信了,抬頭疑慮:“真的?”
“當(dāng)然真啊!你連褚叔都不信?”他撅眉,神色無比認(rèn)真。
慕云霜笑了:“褚叔,您嚇?biāo)牢伊耍 ?p> “不過這事你別告訴任何人,吞進(jìn)腹中為妙?!彼嵝?。
慕云霜茫然點點頭。
這一天也就這么過了,過得驚心動魄,就連慕云霜晚上躺床上都時不時還想著這事。
她雙手摸摸胸口。
旋即,從里衣內(nèi)取出一半塊月牙形玉墜,玉墜色澤晶瑩剔透,還有淡淡的綠色絲瓣浮在表層,時不時還澤出一層光芒,就像閃耀的寶石,非常珍貴。
慕云霜不知道這么珍貴的物品會是她生母留給她唯一的遺物。
她從一出生就被一名乞丐撫養(yǎng)長大,她一直稱他為阿爹,可阿爹時常和她說自己不是她親爹,告訴她的父母在戰(zhàn)亂中暴死,也就是隋華國覆滅那會。
十三歲那年,乞丐阿爹去世時,忽然將玉墜交給她,說是生母留給她的遺物,之后她被買入韓府,做了韓婷秋婢女,一做就是三年,也算衣食無憂澤安天福吧。
所以,她確定自己和前朝皇后沒有半點關(guān)系。
將玉墜塞入里衣中,她不再想這件事。自己十六年的光陰起起伏伏雖算不上波瀾壯闊,勉強活到現(xiàn)在一路有貴人相助也算險中求生。
眼下被皇叔搭救,在軍營呆了幾天,身上的鞭傷也差不多好得七七八八。如此,她是不是該離開了,擺脫奴仆身份,去過自由生活?
不要卷入事非…
說實在的,她過怕了尊屈膝下的生活,那種隨時會被喪命的日子,除了要尊屈膝下看人臉色,還得絞盡腦汁斗智斗勇,萬一哪天觸怒尊威,背后便是刀下的頭顱。
七皇叔不比韓婷秋,王府也不比韓府,最少在韓府有大小姐和大公子護(hù)著,而要跟著皇叔入王府…
想想就覺得可怕。
現(xiàn)在好不容易一個人,她向往如鷹一樣的生活,展翱飛翔,自由自在,命由自主。
只是皇叔的恩,她要怎么報?
若沒皇叔搭救自己,她早就命喪黃泉,這份恩重如山的情,讓她無法像鷹一樣活著。
怎么辦?
她得想個法子,報恩不一定要把自己賣進(jìn)王府呀!
……
幾乎一夜未眠,慕云霜哈欠連天。早早起身仍去了軍醫(yī)帳,在藥爐子邊暖身子。
今日她仍不見皇叔,也不知他在忙啥?主帥軍帳算是被她霸占了,用褚叔的話說,皇叔是被她趕出去的!
她無奈地笑。
只不過在過一個時辰,皇叔必會去親審那首領(lǐng)。一想起昨兒那事,她好像做了一場惡夢,慢慢變得不再真實。
昨夜想了一宿,她想好怎么來報答皇叔救命之恩了。
此時。
褚程一拿了一包藥材走進(jìn)來熬藥,見在爐子旁發(fā)呆的人兒,不由一問。
“這么早就發(fā)呆?你該不是,還在想著昨兒那事吧?”
慕云霜嘆了口氣,搖搖頭:“沒有,我只是在想,也不能一直呆在這吧?離開韓家我總得有個去處…”
她茫然一片……
總覺得自己想的法子能不能行得通?
褚程一被她話頓住:“你要離開軍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