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聞季青雅要中午過后才回來,所以她不需要早起,一覺睡到自然醒。
醒來的時候,弦思已經(jīng)把新衣裳拿來,還有搭配的頭飾和佩戴的首飾等等。
就算她已經(jīng)沒有了娘家,可是因為太后的緣故,她的陪嫁妝多到令人咋舌的地步,隨便從妝匣里拿出來,都是讓人眼前發(fā)亮,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級別。
季府里的人際關系很簡單,簡單到不需要她多加費心。
季夫人對她很好,幾乎是捧在手心里疼,姨娘花鈿兒又是個唯唯諾諾的人,季青臨除了她以外,沒有第二個女人,哪怕有也是藏在心里,放在府外,她看不到,也不煩心。
可以說,每天睜開眼睛,就是想著早上吃什么,中午吃什么,下午茶吃什么,晚上吃什么,宵夜吃什么。
弦思學了一身宮斗的本事,結果生生給憋沒了。
如今唯一的樂趣,就是每天變著花樣給她搭配衣物配飾和發(fā)髻。
有著華元公主的七八分容顏,再加上詩禮簪纓之家多年的熏陶,哪怕穿著樸素都難以掩蓋氣光芒,如今弦思還不停的琢磨搭配,簡直就是讓她想要黯淡都黯淡不下來。
午飯過后,她來到前廳,坐在椅子上,手里拿著絹帕,百般聊賴的絞著。
季安北和林婉然也在,兩人坐在一起,看上去似乎風輕云淡,可是時不時抬頭朝著外面張望的舉動,還是暴露了思女心切的心情。
季青臨倒是沒坐下,而是依靠著門柱子站在一旁,神情比較淡然。
連一向少見的花姨娘,也出現(xiàn)了,帶著兩個孩子站在一旁候著,三人都沒坐下。
若不是身上的衣裳花紋比較瑰麗,還以為是站在一旁伺候的下人。
她這般輕松以旁觀者的神情看著,也是正常。
對于一個從來都沒有見過,也幾乎沒有聽說過的人,報以無比的熱情期待,那才叫做有問題。
過了未時一會,前院響起了匆忙的腳步聲,先是兩三個家丁和丫鬟,一臉笑容的小跑進來,笑道:“老爺,夫人,雅小姐已經(jīng)到門口了?!?p> 林婉然聽了,臉上登時露出欣喜的神情,對身后的銀鈴使了一個眼色。
銀鈴極其聰慧,招手把報喜的人叫過去,從袖口掏出一些賞錢打發(fā)他們。
家丁丫鬟笑著接過去,又說了幾句喜慶的話,才站在一旁。
她坐在一旁,全部都看在眼里,嘴角勾起笑容。
不管是季安北還是林婉然,對這個十歲離家到廟里清修的女兒,都覺得極為虧欠,如今總算可以回來,一家團聚,想必也是盼了許久。
估計她坐在一旁,像個外人那樣看熱鬧,還勾起嘴角,實在太扎眼,于是收到了一束不善的目光。
循著目光望過去,是季青臨朝著這邊看過來。
站在門柱子旁邊的季青臨,眉眼清冽,是個俊朗到令人心底不禁蕩漾的男子。
換一個身份和地點,也許她看一眼,也會嘖嘆世上竟有如此謫仙之人。
可惜如今這個身份和地點,除了惹人嫌以外,似乎也沒別的作用。
她對上季青臨的目光,臉上的笑意越發(fā)濃重,既然選擇了成為陰測歹毒的女子,就要從一而終貫徹到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