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一瞬間,她陷入了進(jìn)退兩難的局面。
如果沒有那一次,沒有在湖邊撞破季青臨和張云諫的對話,她還可以如常的對待張云諫。
如今該用什么表情去面對張云諫,一時之間還沒想好。
而張云諫似乎就沒有她想的那么多,抬頭看到她,微微一笑,作揖說道:“少夫人安好。”
“張公子安好?!?p> 她微微頷首點(diǎn)頭,客氣而疏遠(yuǎn)的說道。
季清雅不知道兩人的事,一臉笑嘻嘻的蹦跶過來,湊到她跟前說道:“嫂嫂,你手腕不是受傷了嗎,我把云諫哥哥請了過來,給你看看。”
原來,是小姑子好心辦事。
到底有沒有好心辦壞事,如今還不知曉。
“只是一些勒痕而已,不痛不癢的,不礙事。”
她說著,下意識的把手往身后縮了縮。
“那怎么行,一定得看看,要是傷了手腕,落下病根就慘了?!?p> 季清雅語氣堅決的說道。
然后轉(zhuǎn)身,看著張云諫抱怨道:“哥哥這個莽夫,下手也不知道輕重,真是氣死我了?!?p> “青臨?”
張云諫聽到這里,不由得蹙起眉心,臉上溫和的神色,也隨之消失。
畢竟,對季清雅來說,只知道季清雅傷了樊月一次。
而張云諫卻知道兩次。
才新婚不久,就傷了兩次,不管什么原因,都足以讓人不齒。
“對啊,就是哥哥,雖然嫂嫂說,哥哥只是情急之下拉扯了她的手,但是哥哥那股蠻勁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季清雅還在努力控訴自家親哥的暴行。
“少夫人,如果不介意的話,請讓云諫看一看傷勢。”
張云諫沒聽季清雅說完,大步上前,走到她的跟前停住,然后對她說道。
“弦思替我上了一些散淤血的藥油,已經(jīng)沒有大礙了?!?p> 她看著張云諫,躲著的手,依舊沒有拿出來。
“雅兒剛才說得對,手腕處有關(guān)節(jié),要是拉傷了關(guān)節(jié),沒有及時復(fù)原,恐怕會留下病根,人就只有一雙手,若是留下病根,那就是一輩子的事?!?p> 這些話,從別人的嘴里說出來,有些危言聳聽的嫌疑。
可是從張云諫這個有著大夫身份的嘴里說出來,倒是有了幾分可靠。
她顯得遲疑起來。
到底是避嫌好呢,還是一輩子拖著病根好呢。
一旁候著的弦思,倒是比她更加著急起來。
“翁主,你還是讓張大夫好好看看吧,傷病的事,馬虎不得。”
“對呀,嫂嫂,我都把云諫哥哥叫過來了,你總不能讓云諫哥哥白跑一趟呀?!?p> 季清雅也在一旁游說。
對方既然是大夫,做的是大夫的本職,她再扭扭捏捏的話,倒是顯得她不利索大方。
“那就有勞張公子。”
“少夫人這邊請?!?p> 張云諫見她同意,微微笑了一下,然后將她引到椅子旁坐下。
“請少夫人把手伸出來?!?p> 張云諫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,兩人中間隔著一張方形的茶幾。
她想了想,把手伸出來,摘掉纏在手腕上的紗布,露出纖細(xì)的手腕,盡管過了一天一夜,手腕上的勒痕,依舊清晰可見,猶如幾根青黑色的手指,一直抓著她的手腕。
可想而知,當(dāng)時季青臨情急之下用了多大的勁,才會留下那么明顯不易消散的勒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