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“殿下,你看他們送來的炭全是濕的,根本就點不著”嬋玉氣得將火盆摔在地上“就連那送來的吃食竟也都是餿的”
“想也知道咱們待在這里會過得不順利,你急什么?”貧兒倒是很淡定
“那兩個宮人不是被大王換走了嗎?為何還會如此?”嬋玉不明白
“那兩個宮人辦事不得力,借著這個由頭她正好又換了兩個得力的來了,我在這里要是不吃些苦頭,她不是白白的鬧了這一場?”貧兒縮進被子里“你把這些炭攤到院子里,等明日出了太陽,總會曬干的,那時再用就好了……”
“可是咱們今晚該如何度過?還有吃食……”
“吃食你和甘夫人帶來的還夠吃些時候,至于炭嘛……等一會兒來寶來了再說!”
“來寶?”嬋玉問到
“以她的個性,怎么可能不來?”貧兒笑到
“她如何進的來?”
“她怎么可能從大門那里進來?”
二人正說著話,只聽外面有人喚姐姐……
“姐姐……”來寶悄悄由打長寧寺后墻翻進寺來,尋著燈光找到了貧兒居住的屋子
“你看!來了吧!”貧兒笑到
嬋玉忙去打開房門放她進來
“小祖宗,你還真來了,快進來……”
“這屋里好冷!怎么不生火?”來寶搓著手問到
“那些個奴才不知得了誰的令,給送來的竟是些濕炭,就連飯都是餿的……”嬋玉說到
“還能是得了誰的令!?”來寶氣道“姐姐,你看我在睿華殿外撿到了什么……”來寶由打懷中掏出了那塊桃木
“你撿的?”貧兒由打被子里伸出手接過來一看,正是房少欽給她送來的那一塊
“是啊!”
“嗯……”貧兒沉吟了一會兒“那日晚間蕭夫人那里的木人我竟沒有細看……”
“殿下,既然咱們的木頭還在,為何不去找大王說清楚,也好放咱們出去”嬋玉說到
“不!現(xiàn)在不是時候……”貧兒掖了掖被子
“為什么?”來寶問到“難道姐姐還非要在這里受苦不成?”
“眼下我不能出去……”
“殿下怎么了嗎?”嬋玉問到
“我有了身孕……”貧兒到
“什么???”嬋玉和來寶驚到
“我這幾日總覺得倦怠,又不喜油膩,我才想起自己摸了脈,我有孕了”一般人得知自己有喜皆會高興,唯有貧兒卻顯得心事重重
“姐姐若有孕更要出去才是,這里艱苦,對胎兒也不好”來寶說到
“正因為有孕在身,我更不能出去,這件事你們也不要聲張,若是我人在外邊,讓別人知道了我有孕,恐怕這孩子就生不下來了”貧兒說道“所以眼下看來,進了長寧寺對我來說竟是好事,只要那兩個宮人不發(fā)現(xiàn),我在這里便可免于被加害,可以順利將孩兒生下來……”
“殿下這樣想倒也是對的,這里著實是個安全的地方,只是環(huán)境確實苦了些”嬋玉到
“這里算是不錯了,比這里苦的地方我也住過,若是我們?nèi)笔裁唇衼韺毘靡估锼蛠砭褪橇?,我們在這里安安心心的度過一段時日豈不更好?”貧兒笑到
“那我現(xiàn)在就出去,給你們先弄些好炭和食物,姐姐肚子里的孩兒需要吃些好的……”
二
入夜,蕭夫人依然狀態(tài)不佳,躺在塌上傷心欲絕,天行見她這樣也不好離開,只能陪著,勸解著,又賞了好些個東西
突然高子敬連夜入宮,有重要政務需要處理,天行這才從容華宮里出來,回長平殿處理政務,一直忙到深夜……
“德順!”天行將息了片刻對德順公公說道“你覺得那詛咒的木人會是王后做的嗎?”
“回大王,王后殿下宅心仁厚,溫良恭儉,由她對待大殿下的真情實意來看,她也并非一個善妒之人……”德順公公沉吟了片刻又道“這其中恐怕有什么別的原由……”
天行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,那一夜他確實有些沖動了,連個原由都沒有明查就下令將她關了起來,她眼下一定非常生氣吧?她那樣依賴他,而他竟然連一點信任都沒有給過她……
也不知道她現(xiàn)在怎么樣了?她還生著病,臉上連些血色都沒有,手涼得像個死人,他有心放她出來,可是他君王的面子卻不容許他這樣做……
“德順,王后對你也算不錯,你……你若是得了空就去看看她……”天行說到
德順從小看著他長大,自然知道他的心意,忙一口答應下來,說是明日一早便去
三
西北的冬天不長,眼下冬日已進尾聲,就連吹進宮里來的風都溫和了許多
“夫人,您的舅父來了”順喜公公進殿來報
“我舅舅???他怎么又來了?”蕭夫人問道“先請進來吧!”
“渝千!”
“呦!舅舅,您來啦!怎么不早知會一聲,外甥女去看您便是了,還勞煩您親自來”
“誒?外甥女說哪里話!你外公聽聞你小產(chǎn)了,著實是很擔心你,故而叫我來探望……”金荻憂心的問道“你可還好嗎?”
“勞外祖父和舅舅惦記,兒一切都還好”蕭夫人答到
“臨行前,你外公囑托我為你帶來了一些進補之物,望你好好將養(yǎng)身體,切不可太過傷心傷神”金大人又到
“多謝外祖父惦記著……”
“還有一封信”金大人神神秘秘的由打懷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封信來交給蕭夫人
“外公給我寫的信?”蕭夫人疑惑的問
這位西北的首輔大人,金老丞相對女兒并不親近,更別提她這個遠在西北的外甥孫女,她長了這么大也不見金老大人過問過幾次,怎么這次她小產(chǎn)竟然還托舅舅給她帶來補品,還寫了親筆信過來,這著實叫蕭夫人有些無所適從
“快拿著呀!”金大人催促到
“外祖父給我寫信?寫了什么?”蕭夫人遲疑的接過信來
“寫了什么,你一看便知,何須多問……”金大人笑到
蕭夫人于是拆開信封,小心的拿出信紙來,赫然看見躍然紙上的剛毅字跡,只是信的內(nèi)容她越是讀下去臉色便越是難看,手也抖得越加厲害
順喜瞧著不對便上前詢問“夫人可是身體不適?可否要傳太醫(yī)?”
蕭夫人被他一問,先是嚇了一跳,后一巴掌拍連信紙一起拍在桌子上,大喝一聲“滾出去!統(tǒng)統(tǒng)滾出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