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練了一夜,到了次日一早,老龐來敲門叫他時,他方才醒來,但覺神清氣爽,背上督脈有一種冰涼的水流感覺,好似有螞蟻在身上爬行一般。當他用意念鎖定之時,那股氣流就會受他意念驅使,隨意控制,絕無偏差。其實袁正并未知道,他眼下所修煉的內功,在武林中也是極為罕見的上乘內功,試想能給金剛神功這種絕世功法打基礎的內功,又豈能是一般內功?
兩人用完早餐,又繼續(xù)趕路。馬車奔騰了一整日,直到晚上,仍未到達沙澗渡口,隨意尋了一處住宿。當晚,袁正學的是第三第四兩頁。這兩頁所記乃是任脈的采氣練氣導引之法,袁正依照前一夜所做,重行做了一遍,遂將任脈的行功之法也學會了。
到第三日午時,方才到達沙澗渡口。渡口等待乘船之人甚多,均想過河到對岸去。袁正下得馬車,取下包裹,給老龐車費甚多。這些車費,足夠老龐跑上個把月,老龐自是歡喜而去。袁正等到未時,才有一艘客船行到??腿艘粨矶希侣涞胶竺?,沒了位置。袁正卻靜靜等著,直至無人上船之時,這才悠閑地登上船。
渡過黃河,袁正向當地人問明大寶山方向,便背起包裹,徒步而行。經過兩夜修煉,他只覺得自身力氣小有增長,背起包裹已無前時的吃力。到了夜色將黑之時,提前尋了個村落,找家農舍借宿一宿,隨意給主人百余文銅錢,那主人便殷勤相待。當晚閑著無事,便修習《金剛神功》秘籍的第五第六兩頁,第五頁是修煉沖脈口訣和行功之法,第六頁是人身穴位附圖。袁正依功法修習,當夜又學成沖脈內功。
到第四日背起包裹趕路時,又略比昨日輕松,連走路速度也比昨日略快。如此又過了四日,到第八日晚,已修習到第十五、十六頁,是他修習奇經八脈中的最后一脈——帶脈。當夜又將帶脈內功練成,至此修成金剛神功的基礎已全部練好,他的內功修為也略有小成。如今再去背包裹時,簡直是毫不費力,走路兩腿勁力十足,整日走下來,竟無半點酸澀之感。
內功基礎既已學完,接下來輪到金剛神功,此功法乃是一門內家功法,都是運氣導引,貫通奇經八脈與十二經之間的關系,從而改變人身體皮層的組織結構,而達到護體的效果。第十七、第十八頁所記載,乃是連通督脈與手太陽小腸經和足太陽膀胱經之間的關系,改變背部表皮層的組織結構。只是該神功練法深奧無比,遠非內功可比,練了一夜,只有少許進展。索性停下不走,多給房主一些銀子,在該村落腳下來,繼續(xù)精研修習。房主是個農民,賺錢如此容易,正是求之不得。
袁正練了八天,才將金剛神功的督脈部分練完。隨后是第十九、二十頁,記載的是如何連通任脈和足陽明胃經、足太陰禆經之間的關系的功法。這回足足花了十一天,才將這任脈部分練完。如此一練下去,便是欲罷不能,直把八脈練全,這才罷休。至此,袁正在此逗留已歷四月有余。
時當秋去冬來,天空飄起雪花,戶外寒風怒吼,天寒地凍,村民們個個穿著棉襖,戴著棉帽,尚且不敢出門,只縮在屋里生火取暖,并哈氣搓手不已。而袁正仍是一身夏季來時的短布衫,赤著雙臂,卻能在村里行走自如,那雪花落到肩臂上,他也絲毫不覺得冷。村民們暗暗稱奇。
這本《金剛神功》秘籍共計三十九頁,袁正已練完三十六頁,余下三頁乃是打通八脈后的練法。袁正八脈未通,練到此處,算是極限了。雖然他已不能再練下去,但仍是把最后三頁背得滾瓜爛熟,再也不會忘記了。此時他才想起,替圓方送信之事,暗自叫了一聲“不好”,原本離一年之約已不足一個月,自己在此卻耽擱了四個月,這下誤了太多時日了。急忙打起包裹,去向房主告別。房主見這天氣惡劣,勸他天氣好轉再行啟程,怎奈袁正所誤時日過多,已深深愧對圓方,怎肯一誤再誤?當時取了些碎銀子,欲付房主。房主略推幾下,由袁正硬塞給他,便即頭也不回地轉身出了門去。
出了村子,袁正一路望北而行,雖然天氣甚是惡劣,但他此時金剛神功已小有所成,怒風冷雪傷不到他,天寒地凍也凍不著他。況且這四個月以來,他的內功修為也是小有進步,走起路來步履十分輕快,一個步子能跨出半丈。
又過了兩日,袁正在太陽初升時,到達大寶山下,一眼便能望見半山腰間的一座莊嚴寶剎,應當就是圓方所說的慈勝寺了。此時風雪皆停,天空云層之間隱隱可見陽光。
在通往慈勝寺的一條小道上,走著好幾撥行人,多則六七人一撥,少則單人獨行,似乎是附近村莊的信眾,去往慈勝寺里拜佛燒香。袁正正放慢腳步行走時,忽有一人從身后趕上。袁正略轉頭一瞧,只見那是個中年肥胖漢子,全身黑棉衣灰棉帽,滿臉凍得通紅,笑呵呵對袁正道:“小兄弟是哪個村的?面生得很?!?p> 袁正略一猶豫道:“你猜猜看!”肥胖漢子很篤定道:“你一定是三道溝來的,我只有那里不熟悉?!痹氖治⑿Φ溃骸袄细缒阏媸橇说茫@都讓你猜中了?!狈逝譂h子甚是得意道:“這不算什么,不瞞你說,自從聽了大空師父的授課之后,我總感覺自己變聰明了,以前五加六那么難的題目,現在我竟然不用手指頭都能算出來。你說我厲害吧!瞧你那傻樣,一定是不會的。我來教你怎么算,我先用上五個腳指頭,再畫六個腳指頭,數一數就出來了。怎么樣?”袁正哈哈大笑,略一拱手道:“厲害厲害,聽了你的說教,我發(fā)現我也變聰明了。”
肥胖漢子忽然大怒道:“胡說,只有大空禪師的說教才能讓人聰明,我哪有那本事?你竟敢愚弄我。”說著向袁正當胸擊出一拳。拳勢甚勁,袁正不敢硬架,便側身避過,不禁怒道:“你這個瘋子,為什么打人?”肥胖漢子怒道:“你愚弄了我,還要罵我,我打死你!”右拳擊向袁正臉部,左掌自右拳下穿過。袁正舉手擋住臉部那拳,胸口被一掌擊中,只覺得微微一麻,便即無事,心想:是不是金剛神功生效,保護了自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