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完整件事情的敘述。
老道士靜默不語。
小道士早已經(jīng)是怒火滔天,抬起一腳朝著張家胖子的腦袋踢去,老道士并未阻攔。
張家胖子被踢的向后仰去直愣愣地摔在地上。
“自求多福吧,我可幫不了你?!毙〉朗坷湫φf道。
張家胖子被嚇懵了,臉上的肥肉都顫抖了起來,他哆嗦著嘴唇:“仙長…仙長,你說的,你說過我說出事情經(jīng)過你就會救我的!你說過的!”
小道士用譏諷的眼光看向癱在地上張家大少爺。
開口道:“老道士,這事兒我管不了,走吧。”便去拉老道士的衣袖,示意老道士離開。
老道士沒有動,轉(zhuǎn)頭看向他。
“這件事,我們要管?!?p> 小道士有點納悶。
老道士解釋道:“不為幫他,幫姚小喬。”
老道士知道,姚小喬最后一個報復(fù)的,便是張家胖子,她在等,在等月圓之夜。
月圓之夜,正值那北斗星移,鬼門大開,陰氣極盛。
姚小喬被師徒倆打了個重傷,怕是得休養(yǎng)好一陣子,而鬼的修養(yǎng),便是吸食陽人的精氣,或者吸食月亮的陰氣。
不過前者顯而易見恢復(fù)的極快,后者則極為緩慢。
老道士不知道姚小喬會不會為了盡快報仇,去吸食他人陽氣害人性命。在他看來,那群紈绔死上千次萬次都不足以解恨,姚小喬要報仇無可厚非,世間因果自有報應(yīng),他何必去壞了這個規(guī)矩。
可是他卻要阻止姚小喬越陷越深。害了無辜之人,便是背上了債,欠債容易,這還債可就難了。
姚小喬生前死于非命,但她一生未做過壞事,未沾染因果,若是安心投胎,下輩子也能過上平靜安穩(wěn)的日子。
若是害人,便是萬劫不復(fù)。
現(xiàn)在當(dāng)務(wù)之急便是找到姚小喬。
渝州城最高樓的樓頂上。立著兩個身影,一個身形頎長,脊背挺直,一個身形略矮,是個老人的背影。正是老道士和小道士師徒倆。
兩個人臨風(fēng)而立。
老道士白眉深鎖。
等待夜幕降臨。
月亮已經(jīng)從東山之上升出。小道士手里執(zhí)著上次的羅盤,尋找著姚小喬的綜跡。
姚小喬身為魂體,又受了重傷,必定離自己埋骨之地不遠(yuǎn)。
小道士指向渝州城的東南方向。
“她在那里。”
夜色下,一個更夫正在唱更。
渝州城最近鬧鬼,連打更都沒有人愿意,打更的報酬都已經(jīng)翻到了二兩銀子一個月了。
“重賞”之下,必有勇夫。
家中老母病重,一個月光是吊著命的藥錢可都要了三錢銀子。
更夫走到一條小巷,此地距離護城河僅有十來米的距離,空氣中都還聞得到一股河水的潮濕氣息。
更夫正打算往巷子里走著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邁不動腳。
低頭借著手中的燈籠一看自己的鞋子下粘滿了黑乎乎的東西。
更夫抬了抬腳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居然扯不開,和這個不知名的玩意兒斗爭了好一會,更夫無奈了,脫了鞋子打算光腳走回去。
可惜了自己一雙棉鞋了,那可是自己過冬的唯一一雙鞋。
更夫嘆了口氣。剛剛抬起一只腳。
從脖頸后猛地吹過來一整寒氣,只吹得人從頭皮到腳心的血液凝固!
更夫猛得回頭,正對上一張面色青黃,嘴唇被撕裂到鬢角,沒有瞳仁的眼眶里直直留下兩行血淚的詭異女人臉!
更夫的燈籠掉在了地上,唯一的光亮也沒有了。
女鬼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,看不出原本的顏色,只看的出那件衣服已經(jīng)被血染成了瘆人的暗紅色,下.半身的衣服便只有幾根布條,還在汩汩地往外流著血,灑了巷子滿地。
紅衣女鬼伸出指甲鋒利尖銳的雙手,飛快往更夫心口掏去。
“砰”的一聲,已經(jīng)被嚇暈死過去的更夫突然沒了蹤跡。
女鬼猛一抬頭,一張黃符朝著她的面門飛來,紅衣女鬼躲閃不及,黃符落在了臉上,迸發(fā)出強烈的罡氣,那塊青黃的皮膚瞬間被灼黑成了焦炭。
紅衣女鬼尖叫起來,狠狠的望向老道士和小道士。
“又是你?。?!為什么!我到底做錯了什么?。?!”
小道士皺著眉頭:
“老道,我們來晚了。”
“她已經(jīng)造了殺孽?!?p> 老道士望向紅衣女鬼,開口道:“你可知,你昨晚害死的那個跛腳老頭…”
“他家里的老太婆重病,他沒有醫(yī)藥費,他便拖著殘腿在一趟門口跪了兩個時辰,得了別人不要的一包藥渣?!?p> “他開心地往家里趕,可半路卻被你生生挖了心臟,死在了自己家門口的巷子里?!?p> “那個時候,他只差十幾步,就可以回家,就可以和他的老太婆見面?!?p> “他告訴我說,要我?guī)退疹櫤盟睦咸拧!?p> “可是那老太今日寅時便也死了?!?p> “他們何其無辜?”
姚小喬吱吱地笑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