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肅沒想到自己沒有死成:醒來時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,不知為何那鬼不見了蹤影。
算了,管他呢!難道你還希望鬼還在嗎?
他這樣自嘲道。
對著鏡子,他的手覆上脖頸,那里還隱隱作痛,提醒著他昨晚的恐怖。
哈,我這也算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了。
這樣想著,他的嘴角不禁掛上一抹諷刺的微笑。
想到什么,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。
爬上床前前后后、上上下下地又找了一遍,甚至還在地板、墻縫里找了一圈,這下他確認自己花三百塊錢“天價”買回來的符確是不見了。
總不能那符長腳自己跑了不成?!一定是有人偷偷的拿走了!
會是誰呢?
這不像是惡作劇,倒像是故意拿走想要坑害自己!
這人我一定會把他揪出來!我倒要看看是誰!
人不犯我我不犯人,人若犯我,我必以牙還牙!
拳頭握的過緊發(fā)出“咯咯”的聲音,他的目光人生里第一次露出了兇光。
林小苗是高三40班里的班花,這是大家一致公認的。
白皙嬌嫩的皮膚、甜美的笑容總是為她吸引大多異性的注意,她的成績也不錯,基本在班里前十的水平,整個人堪稱完美了。
令她感到困擾的是,她認識的外班的同學老是會記不住她所在的班級,每次都會忘記她在40班。
好奇怪啊,一個兩個同學記不住沒啥,可是為什么所有人都記不住呢?有那么難記嗎?搞不懂搞不懂。
偶爾林小苗會考慮這些問題,不過,想不通她就選擇不想了。沒有再去過深的考慮這些問題。
冬天的天亮得總是比較晚,都已經六點了還是麻麻亮,月牙還掛在天上,太陽剛在地平線上冒出了一點點頭。
林小苗如往常一樣來到了教室,友善地同過路的同學打了招呼。
嘴里哼著歌,她漫不經心地打開了儲物柜。
一個圓滾滾的東西隨著柜門地打開滾了下來。
林小苗看了這東西一眼,下一刻就不顧形象地發(fā)出了凄厲的叫聲。
”啊啊啊??!“
直接摔門而去,邊跑邊哭,臉上精心化的妝都花了,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刺激。
眾人面面相覷,”她怎么了?“
其中一個同學顫顫地用手指向地面,”你,你們看啊!“
”??!這是......這是人頭?!“
”天哪!“眾人驚呼,看清后都嚇得不輕,開始了交頭接耳,議論紛紛??礋狒[的同學都圍了過來,一邊看,一邊或大聲或小聲地議論著,神情是既恐懼又興奮。
地上的人頭還在那,睜開的眼睛看著周圍的一群人,似笑非笑地。
”讓開!“
顧洋撥開重重疊疊的人群,擠到了最前面。
瞇眼看了看那個人頭,將它拿了起來,捏了捏。又倒過來看了看。
吵鬧聲一下子都停了下來,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,目光積聚在他和手里的人頭上。
”是模型。“淡淡的聲音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里。
”什么?模型?!“眾人有些不可思議。
不是人頭?
這,做工也太逼真了吧!做出來的人一定是個變態(tài)!不少人憤憤地想道。
弄清楚是烏龍后,人群很快一哄而散。
顧洋的眼神很冷,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底的不屑與嘲諷。
很失望嗎?不是人頭的話?
這群人,真是怪物啊,比鬼,更要可怕。
這件事當然沒有這么輕易的結束,顧洋又去調了監(jiān)控。
學校電燈的開關不是24小時都開著的,還好監(jiān)控是24小時都開著攝像頭。
監(jiān)控里,4點的時候,一個黑影從后門偷偷溜進教室,黑燈瞎火也看不清這人的樣貌,只能勉勉強強看得出這人身量不是多高,頂多1米7,挺瘦。
現(xiàn)在基本可以確定這件事是人干的了。
知道這消息時,眾人不由得嘩然,猜忌的眼光在周圍的同學身上溜了一圈又一圈。
會是誰?
會是你嗎?
個個心懷鬼胎。
林小苗的身體很弱,那天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后,就開始魂不守舍,盡管后來被告知那是假的,她還是不能釋懷,到底是誰對自己報有那么大的惡意,至于那樣嚇她?
而且,不知是不是錯覺,她總覺得有一雙眼在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。
她再也受不了了,神經緊繃到極致,完全無法投入到學習中去。
還是請假回家修養(yǎng)兩天吧。她想。
“叩叩?!?p> 她輕輕地敲響了辦公室的門。
沒人應答。
她又敲了兩下。
里面還是沒有反應。
門沒有關嚴,露出了一條縫。
老師該不會不在辦公室里吧?不應該啊。
看著那條縫,她鬼使神差地俯身透過細細的空間往里看去。
第一眼先看到辦公桌,嗯,桌上是豎著的電腦,電腦挺大,擋住了后面??瓷先ハ袷菦]人,她有些失望地收回視線。
看來老師不在辦公室啊。
頭頂上忽然傳來幽幽的聲音,“你在干嘛?”
“??!”
林小苗嚇一跳,只見一張滿是橫肉的臉貼在門上,從里向外也在窺視著她!一雙眼睛動也不動地俯視著她,不知看了她多久!
班主任什么時候站在門后了?突然出現(xiàn)快嚇死她了!
林小苗沒有多想,只覺得班主任的行為有些奇怪。
她把自己的想法和老師說了一下,說她想要回家休息一段時間。
“我不建議你回家。”
聽完,愣了一會,老師只回了這一句話,沒有再多說什么。
她也知道,現(xiàn)在回家,不呆在學校對她的學習肯定有影響,很大可能會影響她高考的正常發(fā)揮。
“老師,我是真的在學校呆不下去了!求你,求你給我開個請假條吧!”她鐵了心了,一定要回去,逃離這所學校!
她有預感:再呆下去,說不定還會發(fā)生什么更加可怕的事!
老師見勸說無果,只能由著她去,給她準了假。
林小苗目的達成,高高興興地走了,臨走時還不忘替老師關嚴門。
辦公室里恢復了寂靜,死一般的寂靜。
良久,一聲嘆息落在地上。
”你以為家里會比學校更安全嗎?別傻了......“
班主任低下了頭,嘴里輕輕嘟囔著。
你是逃不過的,我們每一個人都逃不過。
一陣風吹過,卷走了辦公室里低不可聞的喃喃,也卷走了聲音里濃濃的不安……
“怎么突然就回家了?”
“出什么事了?”
回到家里,父母擔憂的眼神只讓她覺得沉甸甸的,無法承受。
苦笑著搖了搖頭,林小苗關上了臥室的房門,擋住了父母連珠炮似的追問。
她發(fā)現(xiàn)離開了學校,她的心里并沒有多輕松,心里的不安并沒有消散,反而漸漸彌漫、擴張,直到徹底將她淹沒。
陷在綿軟的床上,眉頭緊蹙,她沉沉地睡了過去。
不知過了多久,她忽然聽到一種詭異的聲音,這聲音黏黏糊糊,很容易讓人聯(lián)想到濕滑的尸體爬過地面的場景。
聲音逐漸由小變大,由模糊變清晰。
很快,聲音停了下來,在她頭頂?shù)奶旎ò逋A讼聛怼?p> 被盯著看的感覺過于強烈,很難忽視。
“這是夢,這是夢,這是夢……”她不敢睜開眼去看,牙關上下打顫,她渾身直哆嗦,整個人直接抖成一團。
過了一會兒,頭頂上的東西又動了起來,粘稠的聲音越來越遠,好像已經走遠了。
林小苗始終緊閉雙眼,全身蹦得仿佛一條弓。
過了好一會,感覺沒有了威脅,她這才敢把眼睜開。
引入眼簾的是一張裂的極大的血盆大口。脖子伸的極長,那東西只留一個腦袋在原地,耐心地等著她落入陷阱。
“?。。。。。?!”
凄慘的叫聲劃過安靜的夜空。“林父林母很詫異,前一天女兒還臉色蒼白,死活不愿意去上學來著,今天好像突然就想通了,愿意去學校了,夫妻倆很是欣慰,還是女兒懂事啊。
不過,女兒今天比昨天更加沉默,始終低著頭,一言不發(fā),跟她說話也不怎么回應。
夫妻倆也沒有多想,只以為是孩子的學習壓力太大,叮囑了幾句好好吃飯之類的話就送女兒去學校了。
林小苗好像安然無恙地回到了學校,又重新回到了班級里。
同班同學都為她的回來開心。
只有班主任看著她微微皺眉,好像知道了什么。
”林小苗,下課來一下我的辦公室。“他敲敲林小苗的桌子,沉聲說道。
辦公室里,老徐一雙渾濁的眼聚焦在面前的少女身上。
”你不是林小苗,對嗎?“
少女沒有答,眼珠木木地轉動了一圈,嘴唇咧出一個弧度,似笑非笑地。
詭異的氛圍越來越濃,像一片厚厚的烏云壓在40班每個同學的頭頂,壓得人喘不過氣,可是誰也說不上來這詭異從何而來,只是覺得身邊原本最親密的同學漸漸變得陌生,逐漸看不清面目。
一個同學的筆不小心掉在了過道的地上,他伸手去撿,一只穿著臟臭球鞋的腳卻生生踩了過去,整個人的體重集中在這只腳上,壓過手時甚至能聽到手骨斷裂的聲音。
“?。 边@個同學痛得直甩手,怒極,直接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揮拳打了過去,拳頭打在那個同學的鼻梁上,頓時鼻血不要錢似的往下流。
那同學也不甘示弱,招呼了回去,兩人就這樣在班級里你一拳我一腳地打得不可開交。
周圍同學卻好像根本沒有看見有人打架似的,繼續(xù)該說笑的說笑,該打鬧的打鬧,該寫作業(yè)的頭都沒抬,視若無睹。
顧洋和汪肅將糾纏著的兩人拉開,顧洋用陰陽眼看到了兩人身上籠罩的黑氣,沒再多說什么,給他們一人喂了一顆清心丹。這兩人才恢復了理智,一時都有點慚愧。
“鬼氣的影響越來越大了啊......”看著窗外的黑云,顧洋低低的喃喃。
”我得快點行動了啊?!?p> 他在心里對自己說道。
一旁的汪肅看著越來越沖動的同學也陷入了沉思,他不明白,究竟是為什么大家會變成這樣,看了看身邊的顧洋,他若有所思,看來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。
又是一個漆黑的夜晚,風呼呼的吹著,聽起來像是某種呻吟,又像是鬼魅的呼喚。
一個高瘦的身影站在了校園里一個廢棄倉庫的面前,久久未動,似乎在猶豫著什么。
良久,他深深的吸了口氣,斬斷了門上生了銅銹的鎖,緩緩地推開了門。
”吱呀“一聲,門開了,露出比夜色更黑的內里,仿佛一只巨獸的大嘴。
他一個閃身,就進去了,身形淹沒在濃黑里。
門沒有關,依然張著。
又過了一會,一個稍矮點的身影也來到了門前,沒有猶豫,他也進去倉庫里去了。
風繼續(xù)呼呼地吹著,這風聲愈演愈烈,最后”啪“的一聲,將門又吹的合上了,好像什么事也沒有發(fā)生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