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三十二)入殮師江咎
“大約是那男子身上有問題?!笔掑\昱掙脫唐熹音的手,忍不住去搓手上的紫色斑點。
直到手都搓紅險些破皮,才被唐熹音拉?。骸皠e搓了。”
蕭錦昱只好放棄揉搓手,忽然心中一緊,轉(zhuǎn)而去盯唐熹音的手,見唐熹音的手沒傳染上紫斑,松了一口氣:“你也別碰我的手了,小心傳染上?!?p> “嗯……應(yīng)該沒事吧?!碧旗湟粢驳皖^看了看自己的手,覺得沒啥大問題。
他們前腳剛回到解府,后腳就迎來了定的檀木棺槨,以及兩位入殮師,其中一名入殮師正是抓過蕭錦昱的手的那名男子。
兩者再相遇,那人對蕭錦昱恭敬多了。
此時偌大的國舅府紅綢換白綾、黑綢,下面的仆婦、女侍、小廝紛紛傳上麻衣,包括回府的唐熹音與蕭錦昱也披上麻衣。
路過國舅府的路人無一不議論紛紛,說是解國舅的長子幾日前方才大婚,新娘子這才過門幾天,當(dāng)家的國舅與國舅夫人便死了。這不是娶這個媳婦不詳麼?這不是喪門星,是什么?
就連府中的仆婦們也對蕭錦昱這個新娘頗有微詞,認(rèn)為他是喪門星,是不詳之人。
唐熹音偶然聽到下面的人偷偷議論,好笑地?fù)u頭轉(zhuǎn)身走了。
去到正廳,靈堂已然布置完善,入殮師正巧為解施心與李氏各自換好一套精致華貴的壽衣,扶著兩人的尸身躺入棺槨中。
唐熹音眼看著他們將尸身扶入棺槨,經(jīng)過入殮師之手,解施心與青時珞臉上上了妝再做了一些修飾,兩人就如睡著一般。
正當(dāng)她為入殮師的手藝感到驚奇時,蕭錦昱從外面走進(jìn)來,輕輕拍了拍她的肩。
她轉(zhuǎn)身面對蕭錦昱,再看蕭錦昱手上的紫斑,這一拍腦袋道:“不如問問江咎,你這紫斑要如何才能消退?”
江咎即是那抓過蕭錦昱的手的人,他剛扶了解施心進(jìn)棺,這一抬頭瞧見蕭錦昱,眼神又陷入迷茫疑惑。
蕭錦昱看向江咎,微微頷首。
唐熹音轉(zhuǎn)身對江咎招手,“江先生且過來,在下有事想問您。”
“好,解公子請?!苯填h首應(yīng)下。
三人一起出了正廳,走到無人處,唐熹音這才開口:“江先生您看看我夫人手上的紫斑,她的手自從被你抓過,就起了紫斑?!?p> “???”江咎滿面疑惑,再看蕭錦昱,蕭錦昱撥開衣袖將紫色斑點露出來給他看。
江咎的視線從他臉上移到他手上,瞧見他手上細(xì)碎的紫色斑點,只覺驚訝:“為何會這樣?”
唐熹音瞧著他的神色不像作假,“你當(dāng)真不知這是什么?”
“我不知……可我碰過其他人,其他人無礙啊?!苯潭⒅约旱碾p手,陷入自責(zé)中:“真是對不住?!?p> “罷了。你自去吧?!笔掑\昱面色不愉,讓他走了。
“可有辦法去掉?”唐熹音忍不住去握他的手。
“沒辦法?!笔掑\昱搖搖頭,“明日我去找一趟皇叔吧?!?p> “嗯……好吧。我留在府中為爹娘守靈。”唐熹音贊同地點點頭。
微風(fēng)拂過,白綢飛揚。靈堂空寂,堂上白燭燃著,兩夫婦點了香給逝者上供,唐熹音跪在蒲團上受了這具軀殼原主人記憶的影響,悲痛難受,又被香熏得眼圈發(fā)紅,掉著一兩滴眼淚,蕭錦昱陪她一起跪著。
解家人丁稀少,主族也并非是在這皇城,一時能來送送解施心夫婦的根本無人。即便消息傳回主族那也是半個月的事了,至于太后那邊不便傳消息去,這是怕沖撞了太后貴體。
直跪到天色已晚,蕭錦昱才去扶著唐熹音起來,兩人步履蹣跚地回房歇息。
房中燈火昏黃,先行沐浴出來的唐熹音坐在案前,拿著燭臺放在安置小龍的的錦盒旁,盯著通體銀白的小龍,伸手去觸及小龍冰涼的身體。
小龍這時似有感觸,睜開眼去瞪唐熹音,金黃的豎瞳瞧著分外可怕。
唐熹音回瞪他,“你醒了?!?p> 魚白燼注意到放大的環(huán)境,這才緩緩轉(zhuǎn)過頭去看自己長長的身軀,意識到自己變回了原形。不僅如此,無形中有東西制約著自己。他分神一探,竟是青時珞最后的一點力量作怪,而且還在自己不知情的狀況下被迫簽了平等靈獸契約!
唐熹音又伸手摸了一把魚白燼的尾巴,惹得魚白燼龍心不悅,張嘴碰出一股寒風(fēng),眨眼間凍結(jié)了唐熹音的一只手。
“啊!”唐熹音驚呼,甩了甩手,趕緊雙手合十呼了一口氣搓了搓:“脾氣真暴躁!”
魚白燼張口吐出人話:“你們真卑鄙,趁我不省人事迫我簽訂了平等契約?!?p> “既然是平等契約,與你而已也沒吃多大的虧吧?”唐熹音忍不住跟他理論,“而且我們又沒趁你病要你命,我還讓人好好照顧著你弟弟呢。”
“我弟弟?”魚白燼歪頭,“那是我兒子黎阡?!?p> “你兒子啊。”唐熹音愣了一下,“你能變回人形麼?”
“……如今不能。”魚白燼往錦盒外爬,“帶我去見小阡。”
“黎阡這會兒約莫被我那貼身小女侍哄睡了,你確定要去看他?!碧旗湟粢皇种е^,妄圖去揪魚白燼的尾巴。
魚白燼猛地轉(zhuǎn)頭,雙眸帶著警告意味地瞪向她:“我可以不殺你們,你們盡快給我解了契約?!?p> “這我可做不了主?!碧旗湟袈柭柤纾D(zhuǎn)頭去看屏風(fēng)。
蕭錦昱拿著干燥的軟布,一邊擦拭頭發(fā)一邊看過來。
唐熹音站起來給他騰出位置,“坐。”
蕭錦昱也不跟她客氣,坐在案前直面魚白燼:“抱歉,暫時不能解開契約。只要你肯助我們完成一件大事,我便許諾事成之后定然解開契約。”
“想讓我助你們?”魚白燼發(fā)出一聲短促的嗤笑,“別做夢了!”
“你幫還是不幫?”蕭錦昱板著臉,雙目隱帶威脅之意:“你可聽好了。我們與你定的并非普通平等契約,若有必要,我隨時可將之轉(zhuǎn)換為主仆契約?!?p> “你以為我會信?”魚白燼明顯不信。
蕭錦昱眼神微妙起來,嘆了口氣:“不信便罷了?!?p> 魚白燼爬出錦盒,心中焦急:“帶我去見我兒黎阡?!?p> 唐熹音無奈:“那我?guī)闳?,你回錦盒中來?!?p> 魚白燼仰頭看她,趕緊爬回錦盒中:“走?!?p> “那我送他去黎阡那兒?!碧旗湟裟闷疱\盒往外走。
蕭錦昱仰頭看她,“嗯,你快去快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