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秋匯演前兩天,便是眾生又愛又恨的一檢,有人歡喜有人愁啊。
余吟左手托著頭,半瞇著眼,伸手捂住嘴打了個哈欠,雙眸蒙上一層水汽,終于在下一波瞌睡蟲來臨前,將選擇題填滿。
藥效上頭,止不住地哈欠,早知道今早出門前就不吃藥了。
她伸了個懶腰,動作稍微大了些,引得周圍的同學(xué)停下忙碌中的筆,抬起頭來看看這個少女究竟在干些什么。
監(jiān)考員坐在講臺上,翹著二郎腿,嘴里叼著牙簽,正津津有味地刷著短視頻,忽然臺下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響。
他伸手對著桌子猛一拍,頓時,雷鳴般的聲響散步課室各個角落,他用他那略顯雄壯的聲音吼道:“那邊的同學(xué),請你安分些,被我送去主任辦公室可不是一件很光榮的事,何況還是你們這些女同學(xué),臉皮薄的很,一罵就哭?!?p> 余吟縮了縮脖子,抱歉的對老師和周圍的同學(xué)點點頭,安分地趴在桌上,進入甜甜的夢鄉(xiāng)。
余吟的一切舉動,被臺上的監(jiān)考員記錄在“案”。
馬世允主任最近正在嚴(yán)抓偷睡分子,這么一個睡美人,報告給馬主任,他說不定會給我漲漲工資,嘖嘖嘖,這個月又能買多幾條煙啦。
余吟是被考試結(jié)束鈴聲驚醒的。
她起身揉了揉頭發(fā),抓起筆袋,鬼魂似的,一路搖搖晃晃地回到一班課室。
“小慫,你這睡仙架勢不得了啊,前面有堵墻,小心撞頭!”袁徹在前往廁所的路上,恰好遇見了這個半夢半醒的少女,眼看少女就要撞上,他忍不住高聲提醒。
只見少女微張眸子,適時圓潤地拐了個彎,避免了這場悲劇的發(fā)生。
教室里氣氛壓抑,人人都在翻著手中的學(xué)習(xí)資料,期盼著能夠取得好成績。穿過排排的桌椅,終于看到了自己的同桌。
他肯定復(fù)習(xí)吧。
不對......這次他在畫畫。
是什么竟然讓學(xué)霸蕭禮放棄心愛的輔導(dǎo)資料,甘愿把寶貴的復(fù)習(xí)時間讓出來!
“這個時候你的桌上不應(yīng)該放一本筆記,然后嚴(yán)肅地給我丟下一句好好學(xué)習(xí)嗎?”余吟忍不住開口問道。
“這次一檢的考試范圍,我早就了如指掌,你隨便問,我答不出算我輸。你呢,我看你從課上睡到課下,自己的學(xué)習(xí)就這么漠不關(guān)心嗎?”蕭禮扯一扯嘴,辯解道。
“我......”她百口莫辯。
袁徹靠過來,說道:“蕭禮,這你就不懂了吧,睡覺那是有原因的,人家晚上可是有好好努力的?!?p> 余吟懶懶地長著眼睛望向袁徹,他怎么知道自己晚上有好好的復(fù)習(xí)。
蕭禮半信半疑地看向余吟,問道:“真的?”
“嗯......算是吧?!弊蛲硭皇前言摽吹牡臅艘槐?,算不上什么努力,最后還是頂不住藥效,直接在書桌上睡著了。
“蕭禮,你畫的是戒指嗎?”蕭禮似乎在畫設(shè)計圖,簡約又不失俏皮,實話說,她很喜歡。
“嗯,”蕭禮抽出了一張白紙,遮住戒指,執(zhí)筆重新畫,“星河之吻?!?p> “我也想試試......”
好久沒動筆,手癢癢。
余吟有美術(shù)功底,蕭禮是知道的。故而沒有多說,將一張白紙遞給她,“想到什么畫什么就好,不用勉強?!?p> 這小妮子比他想象的要有天賦,即使沒有經(jīng)過任何后天培訓(xùn),也能畫出他意想不到的東西來。
“對戒,畫的不錯,起個名字吧?!笔挾Y盯著稿紙,語氣還是淡淡的,看不出有任何起伏,實際上內(nèi)心早已翻出千層巨浪。
何止不錯,簡直是絕妙??!
兩只簡單的鉑金戒指,適當(dāng)加入了鏤空設(shè)計,簡約大氣,而不顯得俗套。兩枚戒指交叉起來,可以卡成一枚戒指。
余吟被夸的臉頰有些緋紅,托著臉頰,害羞道:“引力,可以嗎?”
蕭禮被她的樣子逗笑,“當(dāng)然可以,署上名字就算完成了,設(shè)計理念是什么?”
“嗯......”余吟抿唇,心思讓人看不透,“不告訴你,你猜呀,猜對了我就公布答案。”
蕭禮冷哼一聲,垂頭繼續(xù)作畫。
余吟刷刷署上speaker,將畫稿遞給蕭禮,換了一張嶄新的白紙,這一次,她畫的是手鏈。
“余吟,肥允叫你過去一趟。”門外有人喊余吟的名字。
余吟放下筆,為難地抬眸望著蕭禮,“還沒畫完呢?!?p> 蕭禮拿起畫稿掃視一遍,腳鏈的大致樣子已經(jīng)畫出來了,只有細節(jié)的地方還沒來得及完成。
“你先去吧,我?guī)湍阊a完?!?p> 余吟笑著應(yīng)下,蹦跶著走出了教室。
蕭禮捏著鉛筆,沉默數(shù)秒,在畫稿上補上幾筆,署上余吟的英文名。
與其說是腳鏈,不如說是腳繩吧,鏈體是黑色的,中間綴著一直小兔子,耳朵耷拉下來一點,提著一只燈籠。
她喜歡兔子嗎?
袁徹從前排回過頭來,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語氣:“蕭禮,你是不是在追她?”
許埋聞言停下筆來,靜候蕭禮的回答。
“別鬧,她還太小,別教壞小孩子?!笔挾Y把他推開,在紙上添了一筆而后補充一句,“你這次英語要是不上100,球場見?!?p> 袁徹仰天,一聲哀嚎。
別??!在球場上跟蕭摧花打球,這不是等于找死嗎?
“蕭禮,你老實說吧,這么在意我,要我的命還是要我的人?!?p> 蕭禮抬腳對著袁徹的椅子就是一腳,聲音充斥著暴戾的氣息:“滾蛋,別來惡心我,找你的呂柴去?!?p> 袁徹眼睛瞪得老圓,對著桌子一拍:“是不是余吟告訴你的?”
本浸在安靜氛圍里的班級,被袁徹這一掌所吸引。
“小聲點,別激動,虧你還是紀(jì)律委員?!笔挾Y停下筆,從桌肚里拿出手機來,“余吟沒有出賣你,你自己敢把人家抵在盥洗臺上,還不敢認了?我這拍了視頻,你要不要看看?”
袁徹接過手里一看,頓時要哭了,居然還是高清放大的。
“你......”袁徹被氣得語無倫次,“你,你你你,卑鄙,無恥,下流?!?p> “我只是無意中拍到了而已,”蕭禮攤起手掌,作無辜狀,“真的只是無意間,我本來沒有在拍你?!?p> “沒有拍我?難道還偷拍余吟不成?”
全班都直起腰板,豎起耳朵。信息量有點大,得集中注意力啊。
“沒有,”蕭禮干咳一聲,辯解道,“那天我見天上的云漂亮,拿起手機隨手拍了幾張,沒想到瞅見你調(diào)戲女同學(xué)?!?p> 袁徹明顯不信他的滿口胡言,朝他豎了中指,把他手機里的視頻刪除。
蕭禮挑眉,勾唇望著他:“想要刪掉嗎?給我五百,我馬上刪掉源視頻。”
袁徹怒火攻心,一口老血險些就要吐出來,“我從未見過如此卑鄙無恥之人?!?p> 他零花錢一個月一共就七百,蕭禮這是算準(zhǔn)了,要滅他的節(jié)奏啊。一個余吟,一個蕭禮,全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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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試結(jié)束那天下午,袁徹拿著考卷,頗為高興地走到余吟桌前,攤開手。
“余吟,把你試卷給我一下。我剛剛拿到了考試答案,我的選擇題只錯了一題哦,我?guī)湍憧纯闯煽冊鯓訕???p> 蕭禮在一旁看熱鬧地傳來一聲笑。
在袁徹核對完畢余吟的答案后,托著腮望著黑板上“精益求精”四個大字懷疑人生。
“如果你在為不能得第二這件事犯愁,那大可不必,余吟考試沒寫主觀題?!?p> 袁徹聽完這話后,高興與悲傷交織在心里。你說,他應(yīng)該開心好呢,還是悲傷好呢,開心的是,他還是老二,悲傷的是,這個小姑娘放水了,這簡直就是對他智商極大的侮辱。
“你別不開心啊,下次我盡量寫幾道主觀題?!?p> 袁徹覺得自己都要被她氣死。
“袁徹同學(xué),把頭轉(zhuǎn)回來,現(xiàn)在還是上課時間。”齊飛站在臺上,把彩色便簽紙分發(fā)下去。
齊飛讓學(xué)生們在紙上寫下和同學(xué)相處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,隨后收上來,等到畢業(yè)后再拿出來看看。
余吟用筆戳著自己的腮幫子,搗鼓老半天,才寫下幾句:
“我不吃女生送的零食?!?p> “別給華信丟臉?!?p> “你就是個傻子?!?p> “你們一家腦回路都這么清奇。”
“我對你不感興趣?!?p> 蕭禮這邊倒是不用花幾秒,余吟甚至不見他提筆,他就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。
“不認真一點嗎,這可是回憶啊?!庇嘁髡V?,小小的眼睛里有著大大的不解。
“我很認真。”蕭禮在數(shù)學(xué)卷子上寫下一個解,答得漫不經(jīng)心。
余吟把腦袋湊過去,想要看看他到底寫的是什么,卻被某人無情地一把推開。
“看什么看,小矮瓜。”
得,紙上又多了一句。
“喬治,你媽媽有沒有教過你,要憐香惜玉,對待女生不能使這么大力,不能這么兇的?!?p> 蕭禮輕笑,反問道:“敢情你覺得自己是塊玉?”
余吟:“!?。 ?p> 過分了昂,蕭摧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