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人們還在美夢中流連,華信校園里已經(jīng)傳出了小提琴悅耳的琴聲,拉琴人心情愉悅,連帶著琴聲也歡快起來,引得鳥兒也在枝頭和起來。
七點剛過一分,一旁的手機翁一聲亮了起來,對面給他發(fā)來一句早安,手機又震動一秒,信息便閃出來:昨晚不小心睡著了。
蕭禮看著手機,勾起淺淺的笑容,卻又矜持地騰出一只手來,回過去一串省略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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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么早,吃早飯了嗎?”余吟難得沒有賴床,七點二十分就到達了學(xué)校。
“還早?你你遲到了二十分鐘。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個琴房?”蕭禮放下琴弓,輕輕揉捏手腕,望著笑嘻嘻的余吟。
“門沒關(guān)哦,在大門口就能聽到琴音,循著琴音就能找到這里了。你的手腕應(yīng)該還沒好全,沒事吧?不要勉強哦?!庇嘁鞣畔聲瑥那俸欣锉С雠?。
“沒事,一點小問題,”蕭禮從背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,遞給余吟,“這是琴譜,幫你打印出來了?!?p> 文件夾外皮是黑色的,摸著很結(jié)實,手感很好,文件夾側(cè)面是銀色的長條,是為了讓主人輕松認出而設(shè)計的,銀色長條上寫了余吟的名字。
“這個是你寫的嗎,字體真好看,和哥哥的字有得一拼了。”
“嗯,都一樣,抓緊時間開始練吧?!?p> “只有兩個人嗎,這樣會不會不太好。”整個琴房里只有她和蕭禮,還以為會有別的學(xué)弟學(xué)妹呢。
“有什么不對嗎?還是你覺得我會對小妹妹感興趣?!痹捯暨€未落,蕭禮便后悔了,萬一小姑娘當(dāng)真了怎么辦,豈不是害了自己,“你的排練進度遲了兩天,我們已經(jīng)排到第三段了,早上安排訓(xùn)練是為了讓你趕上他們?!笔挾Y當(dāng)即轉(zhuǎn)移中心點,末了還淡淡添上一句,“我是為了你好?!?p> 某些人表面上嚴(yán)肅得不得了,實際上連早飯都沒有吃,剛拉出一個音符,一陣突兀的咕嚕響起。
“我餓了。”蕭禮倒是不掩飾,傲嬌地把琴弓一放,罷工不練了。
“書包里有早餐,不介意的話,先吃點吧?!庇嘁鲝那俸欣锬贸稣{(diào)音器開始調(diào)音。
“這么貼心,給我?guī)г绮停闶遣皇恰?p> “給袁徹的,他今天在學(xué)生會有工作,估計八點就會到?!庇嘁鬟呎{(diào)音邊回答蕭禮。
蕭禮拉開余吟的背包,從里面拿出一個藍色保溫盒,小聲咕噥:“袁徹有我沒有?”
只有兩個人的琴房里,琴音在此刻顯得更加響亮,掩蓋了蕭禮的聲音。
“你剛剛說什么?我沒聽清?!?p> “我說,你真的很喜歡藍色。”蕭禮拿出叉子,把一只蝦餃放進自己嘴里。
余吟看著他進食的從容樣子,突然想起了八月末那一天:“你不是不吃女生給的食物嗎?”
蕭禮放下叉子,思考幾秒,從口袋里掏出一枚游戲幣讓給她,理直氣壯道:“付了錢的。”
銀色硬幣在空中劃出一道亮光,落到余吟手上,她拿起一看,果然還是游戲幣,于是小聲抱怨:“你要點臉行嗎?”
她的袖子正好擦到琴弦,劃出幾聲響聲來,蕭禮聽不大清她在講什么,只見她的唇微微動了動:“你有什么話要說嗎?”
余吟看著他手里的保溫盒,無奈地攤開手:“我只想說,你手里那盒早餐500元?!?p> “你搶錢呢,一頓早餐收500?!笔挾Y瞪大眼睛看著保溫盒里并不多的早點,很簡單的早餐,幾只蝦餃,表皮半透明,里面的蝦肉隱約可見,蝦餃旁邊是水晶馬蹄糕,輕易就勾起了蕭禮的食欲。
“他給我轉(zhuǎn)了五百,讓我給他帶早餐的呀。盒里的早餐二十,跑腿費480,他不虧?!?p> 第一次見坑錢還這么明目張膽的女孩子。長得這么單純可愛,藏著的心思卻是狼的心思。
“袁徹真可憐,給他留點吧?!笔挾Y后怕地扯了扯唇,那竹簽把里面的點心戳整齊,蓋上蓋子放回背包,假裝自己從來沒有看見過。
等蕭禮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后,排練才正式開始。余吟無論是技巧還是應(yīng)變能力都很強,基本上都是一遍過,一上午蕭禮愣是一點錯誤也挑不出來。
每隔一段時間,蕭禮總要停下來放松一下手腕,終于在第五次時,余吟忍不住問出口了:“你手腕上的傷,還好嗎?”
“大致已經(jīng)恢復(fù)了,醫(yī)生說練習(xí)是可以的,只不過要注意休息?!?p> 余吟小心翼翼地放下琵琶,從書包里翻出一盒藥膏,放在蕭禮手上:“擦這個藥膏,可能會舒服一點?!?p> 蕭禮把藥膏放回余吟手上,把手腕遞到她面前,眨著卡姿蘭大眼睛望著她:“我左手有傷,你幫我擦一下吧。”
余吟脫下假指甲,擰開藥膏,一點一點涂抹在蕭禮手腕上,擰著眉頭總覺得哪里不對:“你的左手什么時候受的傷?”
“早上出門的時候太急了,一個不留神劃到了食指。”蕭禮舔了舔虎牙,淡定應(yīng)對。
仔細一看,蕭禮左手食指中部還真有一塊創(chuàng)可貼,顏色和膚色相近,不靠近一點觀察真的看不出來。
藥膏擦在手腕上冰冰涼涼的,那種感覺順著余吟溫柔地按摩力道慢慢地沁入肌膚,讓蕭禮忍不住瞇了瞇眼睛。
蕭禮:“一直這么練習(xí)是不是很無聊,要不要出去逛逛?!?p> 明明是周六還要把人強行留下練習(xí)確實有些過分了,不知道余吟坐不坐得住。
“好——”余吟這邊剛要應(yīng)下,最后一個音節(jié)還未完全說出口。
“不過再過一會,民樂和管弦那一群小混蛋就要來了,還是算了吧。你手上有藥膏,我?guī)湍惆鸭僦讣状魃??!笔挾Y這邊已經(jīng)接上了下一句。
“緊一點,這樣不舒服。”
“不行不行,太緊了,疼。”
“不是這樣的,你到底行不行啊,還是我來吧。”
“往這邊挪一點,你能不能快點,動作慢吞吞的,現(xiàn)在才戴到第三只?!?p> “我是第一次,你能不能體諒一下?!?p> ?。。。?p> 第一次???
可憐的民樂和管弦小朋友,剛到琴房門口,就聽到這么一段對話,頓時想入非非,個個像一根木頭似的站在門口,沒有一個人敢開門打擾副隊長的“好事”。
“副隊有點用力過猛了吧,這么快就在校園里......”
“有點過于刺激了吧,在學(xué)校琴房里做這種事情,被發(fā)現(xiàn)是要勸退的,沒想到我們隊長看著一表人才,私底下居然干這種事?!?p> “我們到底要不要進去,晚了的話要被罵的?!?p> 旁邊的女生敲了敲他的腦袋,說道:“你傻呀,這種情況進去不是找罵嗎?”
“可是站在這里聽,被發(fā)現(xiàn)了也會挨罵吧。”
一群人圍在一起,你一句我一句,腦洞大開,根本停不下來。
咔嗒。
房門被打開了,余吟從里面伸出腦袋,看著他們問道:“你們是來排練的么?蕭禮叫你們快點進來,不然——”
咻!
不然后面的詞還沒完,管弦樂團的成員一個個以火箭般的速度奪門而入,在琴房里整齊的站成一列,深深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,聲音整齊劃一:“副隊長早上好好,嫂......學(xué)姐早上好。”
余吟回頭看一眼蕭禮,什么情況?
民樂團的成員被這一情況整的蒙了圈,也排成一隊,深鞠躬:“嫂......哦不,學(xué)姐,學(xué)長好?!?p> 蕭禮坐在椅子上,實在是憋不住了,揚起嘴角笑得歡:“搞什么呢,一個個的這么嚴(yán)肅,現(xiàn)在沒到訓(xùn)練時間,把學(xué)姐嚇到了怎么辦,趕緊道歉?!?p> “學(xué)姐對不起!”
又是一個深鞠躬,待起身后,隊伍變了個樣子,大家你哄我鬧就這么散開來。
“副隊,高一一檢的卷子我們有些題目不會,又沒記老師聯(lián)系方式,您看......能不能在群里講講?!睂W(xué)弟狗腿地跑過去,遞上蕭禮委托他打包的兩份面條。
蕭禮雖然平時訓(xùn)練嚴(yán)肅了點,但是私底下還是很平易近人的,隊員們都知道,蕭禮心情好的時候,無論怎么和他開玩笑,他都不會生氣,但只要他在訓(xùn)練時微微抬一抬唇角,那就有大事要發(fā)生了。
可想而知,剛?cè)雽W(xué)那一個星期小可憐們究竟是怎樣度過的。蕭禮因為輸?shù)舾傎?,心情極度糟糕,整個管弦樂團包括隊長也籠罩在巨大的陰云之中,隊員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,生怕惹了副隊長不高興,這樣的狀態(tài)就這么持續(xù)了一星期。
慶幸的是,蕭禮大部分時間里心情都是美美噠。
“行,晚上把題目發(fā)在群里?!笔挾Y笑著應(yīng)下,提著袋子,叫上余吟到門口吃面去。
琴房位于一憧西式建筑內(nèi),站在走廊上一眼望去,滿目橙紅,一位白衣少年奔跑穿梭于楓林間。
“怎么不穿私服,這都周六了?!笔挾Y把空碗放在一邊,打了個飽嗝。
余吟依舊穿了一身肥大的校服,不同的是把及肩短發(fā)扎成了一條小尾巴。
“你沒說,我還以為到學(xué)校都要穿校服。”余吟低頭慢吞吞地吸上一口面條。一條居心叵測的姜條隱藏在面條中,讓余吟嗆得滿臉通紅。
“真是上課睡覺的乖學(xué)生?!笔挾Y話語帶著一些輕諷,不傷人也能活躍氣氛,引得余吟發(fā)笑。
“我的校服——”蕭禮正愁著怎么開口把自己的校服要回來。
余吟昨天不知不覺睡著了,校服未來得及放到洗衣機里,這么一拖恐怕就要忘記了。
“你們兩個怎么在一起?”
言外之意,蕭禮你怎么和余吟待在一起。
蕭禮沒理他,徑直走進琴房把藍色保溫盒拿出來,扔給袁徹:“吃完趕緊走吧,我們要排練了?!?p> 袁徹站在余吟身邊悠然自得地吃起蝦餃,一粒蟹籽粘在了她的唇邊。
余吟站在他旁邊恰好能見到那一粒蟹籽,覺得好笑,從校服口袋里拿出一包紙巾遞給他。
等等!紙巾?
蕭禮皺著眉,視線一直追隨著那一包紙巾。
余吟見他表情古怪,笑著問他:“怎么了嗎?你也需要紙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