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無情怒極,喝問道:“你打著為我的旗號,自己肆意妄為,還想我謝你不成?”
“江無情!你這話!你這話!”孔雀險些氣哭,包著眼淚大喊道:“你不識好歹!”孔雀咬牙怒瞪江無情。
江無情狠話一出,已經(jīng)心軟了,孔雀一落淚,江無情更是一下子說不出話,他既想讓孔雀明白些事理,也心疼孔雀,這一下左右為難,只好使眼色給孟依笙,孟依笙一攤手,滿臉無奈的走上來,江無情往一側(cè)挪了挪地方,孟依笙擋在江無情面前,立刻笑嘻嘻的哄說:“好了好了,江無情也是為了你好嘛,這不是擔(dān)心你的安危嗎?”
孔雀一下子被這話噎住,瞪得眼睛鼓鼓的,嘟囔著沒說出話來。江無情一看就這么簡單把孔雀治住,心中暗罵自己急昏了頭??兹副蛔约哼@話噎住,頓時蔫了下去,委屈巴巴的坐下來自己拿起塊糕點,又吃了起來。孟依笙回頭,得意的看了一眼江無情,江無情一把把孟依笙推開,他走過去,在孔雀身前,細(xì)心安慰道:“現(xiàn)在算是危急存亡的時刻,可厭修養(yǎng),你母親涅槃。不管是天道山還是須彌山都想借此機會打壓冥府,得到你母親的涅槃之炎。你身為昆侖神女,自然難逃他們的逼迫。我受可厭重托,一定要護好冥府,也要護好昆侖,護好你。所以我的性命和安危都是在你,在冥府和昆侖安好的前提下再考慮的。”
孔雀被江無情話語感動,也軟語道歉,“那我以后不會做這樣的事,我以后先問了你和孟小貓再做?!?p> 眼看達(dá)到目的,江無情欣慰的笑了,“我還得去見一個人,你和孟依笙先玩?!?p> “那個魔君?”孔雀偏頭問。
江無情點頭,揮手讓孟依笙過來,他則離開去見梁佑。梁佑很早就來,只是神佛朝賀,他不便現(xiàn)身,若城就將他帶去了望月亭,現(xiàn)下也是等了一天了,江無情急忙趕過去。
梁佑在望月亭,眼見陰差押解亡魂墮入輪回,鬼使巡邏,神使領(lǐng)路,一切盡然有序,規(guī)矩森嚴(yán),與冥王可厭還在時的氛圍不同。他這一身霜雪一般的白衣在這里倒不顯得突兀。若城每個半個時辰便來替他換上茶水,同他說幾句話,才不那么無聊。江無情到時,也帶了若城,添了茶水后,江無情向梁佑賠禮道:“魔君海涵,久等了。”
梁佑笑說沒事,他見江無情這周身的氣度,心里暗想,面前這位才是真正君王,而可厭才是真正的神明。
江無情雖然與江城斷了關(guān)系,可他也是江城兩殿作為接班人培養(yǎng),這周身的氣度自然也是有些仙王神帝的影子。
“上次在昆侖,魔君談到堯帝命你保密之事。我想這已經(jīng)是天道山的事情了,我再聽下去恐怕不妥?!苯瓱o情說道。
梁佑雙手放在膝蓋上,沉默許久,沉聲道:“我實則是對冥王有所求,請冥王聽完。”
江無情微微皺了眉頭,梁佑見江無情沒有拒絕,一口氣喝盡茶水,長嘆了一口氣,鼓起勇氣回憶道:“堯帝命我半月去一次,每一次都會交給我一些助益修為的靈果。”
梁佑眸色微動,看著遠(yuǎn)處的山巒。
堯帝第一次將通行符和錦囊交給梁佑時,教了他使用錦囊的法門,梁佑天賦不高,學(xué)了好幾次方才成功打開錦囊,堯帝雖然沒說什么,但是梁佑可以感覺到堯帝的不耐,他連忙小心的告退,火速前往昆侖。梁佑第一次來到昆侖是可厭帶他來的,那時他也沒想到自己還會有機會來昆侖,所以再來時,他迷迷糊糊的不認(rèn)識路,所幸通行符上有路徑標(biāo)明,他雖然繞了許多彎路,可最終還是到了。
昆侖雪峰,風(fēng)如清霜,梁佑一席紅衣在白茫茫的雪色之中尤其顯眼,日落余暉灑下,銀色雪光映入梁佑眼里,寒冷入骨。
“雪峰太高,神宮不知在哪座雪峰之下?!绷河颖е直郏ь^看數(shù)座雪峰,沒什么分別,他看不出這雪峰之間的聯(lián)系,只好化為真身,勉力飛上雪峰,忍著霜雪擊打。他在雪中飛旋許久,仍不見神宮所在,而這雪峰仿佛永無止境,飄渺的云霧攔阻梁佑,他一失力,羽翅即刻被折斷,梁佑身體一斜,一頭直直的栽下,真身在半空散去,梁佑一身紅衣好像一朵蒲公英在雪風(fēng)之中被刮落。
眼看梁佑的身體就要同積雪的山石相撞,一劍銀光忽而閃出,卷起雪花形成一個漩渦,梁佑理智不清,懵懵懂懂之間感覺有人托著他的腰,將他往別處帶去。
“可厭殿下?”梁佑強行微微睜開眼,只見抱著他的人,是一身白衣,水墨一樣冷清的發(fā)絲垂在胸前一縷。不是可厭。。。梁佑記得,可厭愛穿的是一身黑衣,上面覆著冥府山河的金色紋樣。梁佑心里忽然一落,意識跟著沉落。
救梁佑的人是鳳凰,他在湖邊倒影里看見梁佑的真身,一只藍(lán)鵲在雪中掙扎盤旋,心里猜想這只小藍(lán)鵲又是被人誆騙來的。昆侖的結(jié)界,除了可厭和自己,無人可破。堯帝想必是猜度這小藍(lán)鵲得了可厭的憐愛,所以一再派這只小藍(lán)鵲來。這只藍(lán)鵲也是不知道深淺,單純好騙。
鳳凰扔下梁佑,轉(zhuǎn)身往神宮里去。梁佑躺在冰冷的雪地里,晶瑩的雪花落在他唇角,冷冽的溫度刺激梁佑的皮膚,梁佑一個哆嗦,雙唇蒼白,一坐而起。
“好冷?!绷河颖ё∽约海蛔〉膽?zhàn)栗。他往四周一看,驚喜的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竟然在神宮外的蓮湖邊,難道是自己摔下來的時候,恰巧摔到這的?梁佑趕緊起身,不等拍下身上的雪渣,就對著蓮湖中央的鳳凰神宮深深行禮,稍頓后,梁佑一邊拍著雪渣,一邊遵循著記憶里,可厭帶他去的那棵藍(lán)桉處。
半月不見,藍(lán)桉抽出了幾條新枝,可能是梁佑是為羽類,所以對這棵藍(lán)桉有著天生的親切,他將堯帝交給他的錦囊打開,學(xué)著可厭的模樣,小心翼翼的將里面的靈元托出,綠瑩瑩的靈元散發(fā)出生命的無限生機,梁佑覺得溫暖極了。他靠近藍(lán)桉,將靈元溫柔的遞進藍(lán)桉的靈身之中,一股水紋樣的能量緩緩泛出,梁佑驚喜的看著,綠色的光紋穿過他的身體,如同魚兒穿過水障,只聽咕咚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