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淑璃虛弱的睜開眼睛,眼前微微的亮著燭光,鄰居家的一位大媽正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,好似只有她眨一下眼睛,自己就會魂歸西去。
“王娘,我弟弟回來了嗎?”那位王娘心疼的看著越淑璃,卻怎么也開不了口。
“我要去找他?!闭f著,越淑璃就翻起身來。
“哎呦,姑娘,你可不能出去,現(xiàn)在天早已經黑了,你可別叫妖怪給叼走了。”
越淑璃推不開王娘,只好懇求道:“王娘,您就讓我出去,如今,家里就剩下我一個人,我那弟弟是死是活,我也要尋個說法,若他死了,我…我活著也沒什么意思。嗚嗚嗚…”
王娘摻著越淑璃,好聲的勸慰她:“人各有命,你還年輕,怎么說出這樣不自重的話來,若如此,年前,我有一個貪玩的小兒子,大白天的在門外玩耍,我只是做飯的時候一眨眼兒,人就不見了,再也沒有找到,難道不就不活了嗎?”那王娘說道這里,想是傷心難忍,也跟著哭了起來,又道:“總之,你先收拾下自己心情,莫要為了這些已經過去的事情哭壞了身子?!?p> 兩個人在屋子里哭著哭著安靜了下來,又說了些貼己話。王娘見越淑璃的情緒已經穩(wěn)定,就小心的說道:“你瞧,現(xiàn)在天色已經很晚了,老婆子也不能待在這里了,必須要回去。你呢,好好的睡著,什么也不要想,閉著眼睛一覺到天亮,什么事情都也就過去了?!?p> 越淑璃不答話,就是一個勁兒的點頭。
王娘一步三回頭的走到門口,看到越淑璃確實老老實實的的躺下來了兒。搬開房門,悄悄地嘆了一口氣,隨后走出去,再一次關上了門。
屋里面靜悄悄的,只有油燈散發(fā)出柔和的光芒將屋里照的通亮。過了一會兒,一個身影悄悄的從床上起來,走到油燈跟前,做出一個吹的動作,隨后,房間漆黑了下來。
“吱呀~”那是年久失修的老木門發(fā)出難聽的噪音。
黑夜里雖然穿出很遠,但是家家戶戶好似都沒有聽到似的,將門關的緊緊的,一點兒出來看熱鬧的意思都沒有。
光明寺的大殿里,一群和尚們正在深夜里念經,奇妙的聲音里似乎蘊含這深厚的魔力,穿透人的耳膜,一般,人類是沒法聽到經文里高深的經文有什么作用,但是現(xiàn)在,光明寺的外面卻有一層金光與外世隔絕。
錢府的客房里,譚獨秀兩腿盤坐在床上,一層蚊紗將他嚴密的遮擋在里面。
稍傾,一個巴掌大的小人從窗子外面爬了進來,然后小跑著來到床邊。
皎潔的月光下,小人兒揭開紗漲,爬上譚獨秀的身體,倏忽間變得如同豆粒般大小,從耳朵里鉆了進去。
吊一夜就死了?哪有這般巧合的事情。
譚獨秀暗暗嘀咕,幸好他機警些,御使小鬼去看了一眼,否則還真被那小孩蒙混過去。
譚獨秀來到窗邊,暗自傷神。
想他祖上,也是福闊的官僚世家,到他祖父那一代,雖然稍有些低迷,但是,資本仍然雄厚,一家子人都將希望寄托在他祖父的身上。
不想,他的祖父在學有所成出去游歷歸來以后,竟然似著了魔一般,成天只對修仙練道感興趣。
親朋好友的勸阻一點兒作用也不起,整天將自己關在屋子里神神叨叨的,終于,在一個日落黃昏的下午,突然驚厥,一病不起。
再之后,他的祖父雖然醒了過來,但是,人卻成了瘋子。
家道敗落,無可奈何,一家人幾經碾轉,最后在三里坡安了家。
譚獨秀從床榻上起來。
他的道行還淺,看不出這個地方的妖氣匯聚在什么地方。
為了盡快拿錢走人,他只好指鹿為馬,辦完了事盡快離開。
沒錯,這件事,從頭到尾就是一起有預謀的栽贓嫁禍。
這樣的事情譚獨秀沒有少做過,但是人妖殊途,他的計策很少被識破,這也是老村長要他再也不要回到村子里去的原因。真是個老頑固,明明可以輕輕松松的拿到錢,為什么就要頭鐵,過往三里坡為了捉妖死了多少好獵人,而他,每一次都能夠平平安安的將錢拿回去。
就沖這個本事,沒有這一次,譚獨秀也想要另起爐灶了。
栽贓嫁禍,那也是一件技術活,去起碼眼觀六路耳聽八方。若是一不小心,真的將栽贓嫁禍按到了妖怪身上,那可是有幾條命都不夠花。
沒錯,這栽贓嫁禍的第一條就是眼睛一定要明,絕不能將兇手真正的找出來。
做到這一點,得辛虧自己聰明絕頂,這世間,誰能做得到?
這栽贓嫁禍的第二條,兇手必須是最弱勢的人,只有弱勢的人,在栽贓以后,才沒有人出頭,才能夠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,坐實了兇手的身份。
來回走了幾步,譚獨秀暗自嘀咕:越子昂呀越子昂,要怪就怪自己是個孤苦伶仃的小孤兒,能夠為我賺得上千兩銀子,你可是老值錢了!
此時,錢府門外來了一個纖細的身影。
“鐺鐺鐺”。
那是宅門被敲響的聲音。
半晌后,無人理會。
也是,這么晚了,怎么看門的護院怎么可能在從被窩里爬起來給不想干的開門。
這里雖然有響動,但是錢府內院與外宅里三門外三門,一點兒噪音也沒有了。
身影停止了無用的響動,但是,卻也固執(zhí)的不曾離開,靠著門蜷縮在微涼的夜風中。
越子昂如同菜青蟲一般在地上蠕動,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。
剛剛進來的那個巴掌大小鬼,不知道使用了什么妖法,眨眼間就又用繩子將他捆了起來。
原本以為逃脫有望,結果又被抓了起來。
那小鬼到底是什么來路,難道就是錢府要抓的鬼怪嗎?
越子昂不敢肯定,但是,他確定,現(xiàn)在絕不是坐以待斃的時候。
說實話,小鬼捆綁的技巧一點兒也不專業(yè),也因為如此,他才能夠找到一個蹭開繩索的好辦法。
“啪!”那是雙腳上的繩子被磨斷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