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賽結束的鈴聲響起。和實驗中學的比賽以49:35的顯著優(yōu)勢取得了勝利。我雖然不了解籃球場上那些細枝末節(jié),但我知道他們揮汗如雨的練習背后一定會贏得這次榮耀。即使沒有贏得比賽,我也為他們驕傲。
結束以后,兩位指導老師和大家一起去慶功宴,因為和大家都熟,我也列位出席了。
“春華酒樓”在校外街上。這里是青山中學師生聚餐重地,因為價格實惠,菜品美味,最重要的,老板娘是希文的老媽,掌勺是希文老爸。做的都是熟人生意,圖得開心。
餐桌上,聽著大家嬉笑怒罵球場上得意失望,于我而言也是一種享受。鹿鹿和希文坐在我的左邊,除了我們同學幾個,大人應該都不知道他們的戀情,畢竟校園里明令禁止不許早戀。以希文遺傳的性格,希文媽媽不贊成早戀,似乎也不會疑神疑鬼地追究早戀的兒子。畢竟只要是鎮(zhèn)上的人她都相熟相知。兒子每天一起玩耍的也只有我們這些人。
但是三歲一代溝,和父母輩之間的秘密也會有一整個青山濕地湖那么寬廣,那是他們不了解但給予理解與包容。
余先生當時坐在我右邊,之所以記得這么清楚,是因為周逸給我使了一個眼色,示意我讓喬安和余聲換個位子。我假裝有事找余聲說話,他就乘機和喬安熟絡,至于具體聊了些什么,只有他們自己知道。
飯后,大家一位一位熱熱鬧鬧地散場了。最后剩下我們六個的時候,希文提議大家一起去“八公山“玩。
“對啊,對啊,下午天氣這么好,聽說八公山新建了游覽景區(qū),風景超好。我們大家一起去玩玩吧!”希文提議話音還沒落,鹿鹿便搶著助攻了。畢竟最熱情最歡脫的人是這一對兒。
六個人五輛車,周逸載著喬安。沿著瀕湖大道,我們就這樣一直蹬著,蹬著······吱吱呀呀的鏈條歡快的跳動著,呼應著我們此時的心情。
天藍如洗,云層很低,陽光一路追隨,投射在左側的湖面,閃閃發(fā)光,像夜晚的繁星。他們在湖面跳躍,不停地向后跑去,綿延萬里,永不疲倦。這時的風還是如此溫柔,裹著陽光的香甜拂面而來,撩動著頭發(fā),衣袖,輕吻著皮膚,嗚嗚嗚地和耳朵搭訕。
無論是上坡的吃力沖刺,還是下坡的放把肆意,此時此地,此情此景最是懷念。
八公山的臺階斜緩而上,人工搬運的石階,表面不平,每個臺階高度太高,抬起腿來,邁開步子還是十分吃力。爬山亦如此,建造者得有多艱難。突然間想起長城的修筑,亦是凝聚著中國人的智慧和奇跡。倏爾間自豪感涌來。
抬眼望去,前路隱于草盛樹茂,望不見頂,定神回頭,亦是長途漫漫,階階影現(xiàn)。此山之中,望不見來路,追不及前途。突發(fā)奇想,如果我一腳踏兩步臺階,到達山頂之后是不是就少踏一半臺階了。想著想著,不知覺實踐起來。
“這樣不更費力嗎?”走在我身后的余先生質問道。
“還好吧。”我漫不經心的回答。
爬了二十幾階,雙腿實在是跨不動了,我轉過身,對著余先生喘著粗氣道:“你說得對,我需要休息一下?!蔽覀z順勢讓路后面來人坐在旁邊的石頭上。
小路延伸的地方山崖間突出來一塊石頭,眼瞅著路過的人都拿一根短木撐在下面。定眼望去,石頭下面密密麻麻一排排長短不一的木棍。越發(fā)勾得我的好奇心躁動。
“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嗎?”我指著那塊石頭詢問余先生。
“應該是種祈福吧?!?p> 聽著余先生猜測而來的答案,明白問了也是白問。
登頂?shù)臅r候,望去山下,沒有杜甫登頂泰山“會當凌絕頂,一覽眾山小”的豪邁之感,可能是山不夠高。遠處紅瓦白墻零零散散布落山陵腳下,避雨遮陽的房子如此看來有些微小,但千門萬戶人家創(chuàng)造有是無限之大。起伏丘陵綿延間濕地湖像外出的熊孩子,任憑阻隔,似是決絕。樹林蔥翠,黃紅,一派夏末秋來質感。
這邊高山往右去,又一高山頭掩映茂林之間。沿著林間石路走去,穿過高樹,一尊高聳觀音石像映入眼簾。此刻最為震撼,一是佛家肅穆氣勢威懾,二為感嘆如此高山工程。佛像后有一個小寺廟,我們走進的時候,總覺得會遇到掃地僧。但是事實是這里無人看管,門被鎖著。
中國古話:深山探古寺,平川看佛堂。陸地佛堂不多見了,遠離塵俗高山廟宇內修行出世之人,現(xiàn)代看來冗雜了更多商業(yè)氣息。
我們幾個有的坐在寺外臺階上,有的靠著欄桿享受風光。具體聊些什么也不記得了,反正那時光景最為愜意。
到達山腳時已經三點,回去路上去了濕地湖旁邊的水庫,水庫對面有座小島,鹿鹿說那是情人島,島上的白楊樹有近百年歷史,樹上被刻了很多情侶名字,好像只有這樣才能長長久久。
“有你和希文的名字嗎?”我記得當時是喬安最先提問。
“當然有啊,上個枯水期時候,我和他穿過堤壩上島刻的。”她一臉幸福的指著那邊,“就是西邊那第二棵樹上?!?p> 情人島是水庫中的獨立小島,從這邊的觀欄處下去穿過堤壩就可以上島,堤壩很長很長?,F(xiàn)在這時候還有流水,無法過去,每年冬末快開春時候是枯水期,那時候才可上島。
之所以叫它情人島,我猜測是為了招攬游客。希文卻告訴我,有可能第一個登島的是一對情人。余先生指著欄桿下的指示牌,一本正經地補充道:“叫觀島!”現(xiàn)在想來,我覺得我們都是對的,畢竟每個人出發(fā)的視角是不一樣的。
“我們下個枯水期一起來唄?!眴贪餐鴯u出神,像是期待著什么。
眾人都允諾了。聽來像是一件輕松又浪漫的事情。
至于島上的風光,直至高三那個枯水期才領略到??上г僖矝]有此刻的心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