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妮心里全明白了,不過她嘴上卻說:“你別聽外人亂說,咱爹根本就不是那號人!可能是一個過路的老婆兒在他那兒歇一會兒,就有人亂說開了。”
“我一開始也不相信,但那幾個人都說得有鼻子有眼哩?!?p> “我明兒個去看看,真的假的就知道了?!?p> 翠萍說:“嫂子,那我就回家了。那幾個人連說帶笑,一個勁地說著風涼話。這事要是真的,咱兩家可丟死人了!”
玉妮笑著說:“要是真的也沒有啥,咱爹有人伺候了,也省咱的氣力了,縫縫補補的活咱就不用再替咱爹操心了?!?p> “你說得怪輕巧!”翠萍忍不住嚷了起來,“咱爹七十歲的人了又找一個老婆兒,咱這幾個莊哪兒聽說過這樣的事???這要是真的,他弟兄倆以后咋站到人面前???”
“我明兒個去看看再說吧?!?p> “那我走了,嫂子。”
玉妮把翠萍送到大門外,就回來把大門鎖上了。這時,文慧已經(jīng)回堂屋西間睡覺了,玉妮走進自己住的東間,坐在床沿暗暗盤算該如何應對這件事。
第二天,天剛朦朦亮,金柱就拿著涼席和毯子往家走。
一聽到金柱喊門,玉妮就連忙從堂屋跑出來為他開門。
金柱一進屋,玉妮就問:“金柱,咱爹的事兒你知道不知道呀?”
“啥事兒啊?”
“昨兒個晚上,翠萍來咱家,跟我說咱爹又找了一個老婆兒。你聽說沒有啊?”
金柱撓了撓頭,“我也是這兩天才知道的,我能說啥?。俊?p> “翠萍一跟我說這個事兒,我就想起來上一回我說咱爹的面吃得快那個事兒了。說不定那個時候,這個老婆兒就已經(jīng)來了,可能咱卸桃那幾天她躲出去了。”
“這個事兒,我也想了,咱就只當不知道?!?p> 玉妮鼻子里哼了一聲,“只當不知道,你想的倒輕巧。你別看現(xiàn)在都好好的,以后她要是有病了咋辦?要是咱爹有了病,咱做兒女的伺候他應該。要是這個老婆兒有了病,咱咋該伺候她?。楷F(xiàn)在不把這個老婆子攆走,等過了幾年,她就正式算咱家的人了。到了那個時候,等她有了病咱要是再說不管的話,外人還不搗斷咱的脊梁骨啊?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!現(xiàn)在不把她攆走,等到將來再后悔也來不及了!”
“這個話我說不出口,再說這個老婆兒也不一定就常住在這兒?!?p> 玉妮冷笑了一聲,“金柱,你別傻了!咱娘死的時候是老二家管的,咱爹現(xiàn)在跟著咱,要是這個老婆兒一直跟著咱爹,將來她有了病,你再把她推給老二家,老二兩口子會愿意嗎?反正將來我不會管她,你要是想找個后娘來伺候著,我就不說了!”
金柱為難地說:“咱爹都恁大歲數(shù)了,這些年也沒少給咱家出力。他愿意收留這個老婆兒就依他吧,我不想再讓咱爹不高興?!?p> “他是高興了,以后就該咱不高興了!”玉妮想了想又說:“這個事兒你不用管了,你也不用到河堤上去。你放心,我也不會去得罪咱爹,在咱爹跟前我一句不好聽的話也不會說,還得教咱爹看著咱愿意教他收留這個老婆兒。等過了這幾天,我有辦法教這個死老婆兒自己滾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