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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是遺體接運工

第七十五章

我只是遺體接運工 烏鴉腳爪 4668 2020-07-22 21:43:52

  “有些人看到的世界,說話會冒出氣泡,天空蔚藍(lán)的看不見深處,嬉笑聲中空氣變成水波。只見紫色的星海落下的光在各處晃蕩”

  我回憶剛剛背著包從馬路街道走過。

  正思考空氣是不是更輕的水,把這段話打進(jìn)備忘錄里。

  “你不知道這里不讓抽煙?”

  那穿白領(lǐng)西裝的妹子走來,見我叼著的東西。

  她皺眉問。

  “不有煙灰缸么?”

  我抬起頭笑著指了指旁邊。

  看向這個二十四歲的妹子,反問。

  “不抽煙用來干嘛?”

  “那附近也有殯儀館你怎么不去死???”

  她生氣罵道。

  我聽完笑起來。

  。

  “河馬那臭傻逼怎么最近沒看見他人啊?”

  三個少年叼著煙在網(wǎng)吧開機(jī),我問。

  “他談戀愛了,跟女朋友玩去了?!?p>  大痣回答。

  “臥槽?女朋友?有沒有她照片我看看?!?p>  我吃驚的轉(zhuǎn)過去。

  “我日,他都能有女朋友?”

  阿銘也好奇

  “有她照片,我之前保存了。”

  大痣打開云盤。

  “保存干嘛?留來jerk off?”

  阿銘問。

  “你他媽到底要不要看?”

  大痣生氣道。

  “看看看?!?p>  三人盯著那張照片半天。

  許久。

  “完了,河馬要當(dāng)貝塔了。”

  阿銘替兄弟感到傷心道。

  “德國虎式啊,這架。?!?p>  我害怕的移開目光邊開機(jī)邊說。

  。

  “大頭熊!”

  鄧鳥在二樓辦公室的陽臺瞧見我。

  “你來干嘛?”

  我背著包一臉不爽問。

  “上來交作業(yè)??!”

  他回答。

  “哦,關(guān)我屁事?!?p>  我滿臉擔(dān)憂說。

  “你在這干嘛?”

  他對我疑惑問。

  “給叫家長,等我媽過來啊?!?p>  我不開心回答。

  “關(guān)我屁事。”

  他笑道。

  “你他媽?!?p>  我正準(zhǔn)備跟他扭打起來。

  “喂喂,先別動手?!?p>  他掙脫開接著說。

  “葉思穎在下面偷拍我們?!?p>  兩人默契的停手,靠在欄桿擺poss

  “你看看我姿勢帥不帥。”

  他一手捂臉像思考者的樣子問。

  “我看不到,我?guī)洸粠?。?p>  我抱肩露出四分之三的臉龐反問。

  “偶也看不到?!?p>  他控制嘴巴沒動,只用舌頭奇怪的說。

  。

  “我對未來沒什么好說的,我就想啃老,以后三十歲找我爸要點錢開個小賣部天天吃零食,娶個老婆不要太丑,然后生兩個兒子就夠了?!?p>  加巴嘉吃著碎冰冰說。

  “這么簡單?不搞點錢?你還是男人么?”

  我生氣對他問。

  “你牛逼你去搞唄。大老板,以后見到你,記得隨便給我?guī)兹f塊就好?!?p>  加巴嘉生氣道。

  “出息啊。”

  我恨鐵不成鋼喊。

  。

  “你好,阿姨。”

  我披著長發(fā),滿頭濕屢屢問。

  我騎單車路過到十幾年前的地方。

  看見以前我專門對幼兒園司機(jī)指著路的目的地。

  感慨這地方已經(jīng)變這么小了么。

  旁邊的汽修店依舊,一個婦女站在那。

  “什么事?”

  她警惕盯著這個異樣的人。

  “你是這家汽修店的人么?”

  我問。

  “是啊,怎么了?”

  她依舊狐疑看向我。

  “十幾年了?”

  我再問。

  “對?!?p>  她想了想說。

  “你這有沒有一個十八九歲,跟我一樣大的女生?”

  我聽到這好奇問。

  “你要干嘛?”

  她滿臉害怕后退問。

  我啞巴住。

  “沒什么,祝你們生活愉快。”

  我對她笑著說。

  騎回了家。

  。

  晚修放學(xué)后,我走進(jìn)高二一間教室后門。

  看見她正低頭收拾東西。

  “學(xué)姐,請你喝糖水去不?!?p>  我打字對她發(fā)了個信息。

  正收拾東西的她看了下手機(jī)震動。

  看見她低頭應(yīng)該是笑了下。

  “不用了,謝謝?!?p>  她回復(fù)道。

  “真不考慮下么,我好難過?!?p>  我靠在墻上打字。

  “要回宿舍復(fù)習(xí)?!?p>  她坐在那解釋道。

  “一個人?”

  我問

  “對啊”

  她答。

  “要我送你回去么?”

  我問

  “不用不用?!?p>  她拒絕。

  “你看看后面?!?p>  我說。

  她轉(zhuǎn)頭后一下捂臉笑起來。

  “順便一起喝糖水唄。”

  我走過去對她說。

  。

  “其實我在考慮要不要去打職業(yè)。”

  鄧鳥對我一臉認(rèn)真說。

  “打職業(yè)就不能專心念書了。你知道我是真的喜歡LOL?!?p>  他一臉認(rèn)真對我說。

  “你考慮好了么?”

  我問。

  “我爸媽是肯定要我認(rèn)真讀書,但我確實喜歡這個游戲,真的,信仰你知道么,真的是信仰?!?p>  鄧鳥看向我,一臉迫切。

  這叼毛在班里我們還是青銅白銀時候,一個人上了超凡。在他面前我們跟弟中弟一樣,鐵廢物。

  “我相信你可以,你是真的有天賦?!?p>  我對他說的話認(rèn)真想了幾遍,鄭重對他說道。

  “可是那樣我又覺得對不起我爸媽,要是我其實打游戲一般怎么辦?”

  鄧鳥跟我說。

  “你就不一樣了,以后肯定是大作家。”

  他對我調(diào)侃。

  “作你媽!艸!”

  當(dāng)時我生氣對他罵到。

  內(nèi)心對他說的話,尤其是信仰兩字。

  好奇疑惑無比。

  我的信仰是什么幾把?

  我是什么幾把?

  我內(nèi)心疑惑。

  。

  老頭子弄了個雞圈,養(yǎng)了一堆雞。

  “那兩只白的是什么?”

  我看著一大片黃色的雞群,有兩只不同。

  “外省雞?!?p>  我爸答。

  外省雞在雞圈里因為顏色不同,而且就兩只,老是給欺負(fù)。

  飛出雞圈不肯在里面待。

  我爸看見雞飛出來,一棍子打死一只煲湯,另一只給打瘸一只腳扔回雞圈。

  第二天。

  我準(zhǔn)備往雞圈倒米糠。

  看見一大片黃色的土雞聚在一起。

  我好奇走進(jìn)去看。

  它們在啄食躺在地上無力反抗的白雞。

  全部在那用力撕下白毛吞入肚子里。

  “艸你媽!!!”

  我生氣拿起棍子趕走,內(nèi)心氣到爆炸。

  “都給老子死?!?p>  我驅(qū)趕開那些戀戀不舍想靠近的雞群。

  “它跟你們一樣也是雞?。∧銈冞@些幾把東西!”

  我對這些雞群說著人話罵道。

  那只白雞歪頭在地上,撲嗍翅膀,還活著。

  被撕開的雞皮露出里面鮮紅的肌肉。

  我氣到爆炸,思考中。

  把它拿出雞圈。

  看著它還活著,頭卻都直不起來。

  奄奄一息。

  在撲動翅膀,想活著。

  思考后。

  我用力一錘子砸爛了它的頭。

  血迸射在腿上。

  它終于死了。

  。

  “緊張不?!?p>  我跟表哥在手術(shù)室外對他問。

  “廢話,你以后小孩出生你緊不緊張?!?p>  他連忙對我罵道。

  我訕訕笑的坐下。

  玩弄旁邊有些灰的圍棋。

  “啊啊~啊啊啊??!”

  表嫂的喊聲傳遍整個醫(yī)院。

  極其痛苦哀嚎。

  表哥說不上什么是什么感受。

  只是看的出害怕和激動。

  更多是不知所措的迷茫。

  表嫂的巨大喊聲,讓人聽起來十分沉默和尷尬。

  我沉思。

  在學(xué)這個聲音。

  “以后這種哭聲該在什么地方用?”

  記住怎么喊的后,我摸著棋子想。

  。

  我按過去看見所有人,和他們背景故事。

  發(fā)現(xiàn)他們作為和想法確實都是按著邏輯。

  每個人都是按著環(huán)境影響而造成的。

  連我家也是。

  爸媽教育能力極差,農(nóng)村傳統(tǒng)的世界觀。

  對孩子無比苛刻,卻自身不作榜樣。

  老一輩那套辱罵為成材,棍棒出孝子。

  更多的是把孩子當(dāng)成物品,一代一代傳。

  所以家里有叛逆的黑鬼,沉默無為的三弟。

  像我爸那代一樣,巧合的對應(yīng)進(jìn)他和三叔。

  可我呢。

  我是不是也是環(huán)境影響下的人。

  于是對過去和現(xiàn)在每個選擇,像分叉路。

  我體驗完一條再倒回來體驗另一條。

  嘗遍酸甜苦楚,看了許多人故事,還是不明白。

  他們造就的原因,和道路都符合邏輯。

  那我呢。

  。

  高二上學(xué)期

  越來越多老師投訴我缺席和不上課跑去上網(wǎng)。

  遠(yuǎn)地的爸媽叫我周末住大表哥那。

  希望他能教育好我,認(rèn)真讀書做個好孩子。

  “你要聽話?!?p>  他接我的時候說。

  當(dāng)他打電話叫我住他那,我腦子很快清楚所有事。

  知道他是爸媽派來教育我,而原因是我在學(xué)校的表現(xiàn)。

  “這不是聽不聽話的問題,表哥。”

  我對這個小時候經(jīng)常咬我的人解釋說。

  “我聽話,很聽話,按著爸媽希望的那樣認(rèn)真讀書將來當(dāng)上了醫(yī)生律師,買房買車娶妻生子,然后呢?”

  “我聽話的過完我爸媽要求的一生,他們覺得極其完美,為孩子勞累一輩子值得,做盡了身為父母的要求。那我呢?只有個聽話。我是替著他們活,還是為了自己活?我是傀儡么?”

  “話不是這樣講,你肯定是自己活著啊?!?p>  表哥直接被這一堆聽不懂的話弄懵,他回復(fù)道。

  “為什么你們就不能跳出這個圈,一直被傳統(tǒng)和要求禁錮住,像個機(jī)器一樣按著步驟指示生活?!?p>  我聽完表哥說的,徹底知道他也不明白,埋怨一句不想多聊。

  我知道他這次帶我回去的目的,于是就在他家安分聽話,這樣他對我感覺沒什么變,還是像以前那樣聽話,就不會專門找我做些矯情麻煩的教育談話。

  “睡了沒有。”

  他打開門對我說。

  我就已經(jīng)知道要來了。

  “準(zhǔn)備了。”

  “別睡了,一起去吃宵夜。”

  “不想吃,等等上火?!?p>  “那出去走走,散散風(fēng)。表哥好久沒見你了,一起走走唄?!?p>  這話真是逼著我去。

  在起身我腦子想好了。

  在他還沒苦口婆心浪費一大堆時間前。

  故意挑起學(xué)校的問題,跟他爭執(zhí)到氣氛上升。

  哭著說自己一個人在遠(yuǎn)地上學(xué),多么害怕和還痛苦,每天都做噩夢。

  表哥也跟著哭了,他抹了把我臉上的鼻涕和眼淚。

  “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孩子,一直很聽話很乖的。表哥知道,真的知道?!?p>  他含情脈脈跟我說,像這一晚就讓兩個人開始神交已久。

  我哭的喘息,像個受到安慰的小鹿。

  “回去吧,好好休息?!?p>  他跟我慢慢走回家。

  在他無比感動打電話回去給我爸媽。

  替我說了一大堆好話,甚至責(zé)罵我爸媽不會教小孩。

  演完戲的我回到房間,面無表情。

  內(nèi)心平靜的如同一潭骯臟的死水。

  真應(yīng)付

  我內(nèi)心煩惱。

  。

  “鄧鳥,好久不見?!?p>  再過四年我微信對他說。

  “大頭熊?!?p>  他說。

  “聽說你準(zhǔn)備上大學(xué)啦。”

  我問。

  “是啊?!?p>  “放棄電競夢了?”

  “嗯,沒再做夢了?!?p>  我看到這話有些灰暗,不太想跟他繼續(xù)聊了。

  “爸媽說的對,讀書重要?!?p>  他說。

  “對,讀書重要?!?p>  我贊同。

  。

  “我現(xiàn)在都不想再繼續(xù)讀大專,還不開學(xué)?!?p>  加巴嘉說。

  “我爸都說別讀了,找個活干?!?p>  “讀書好。真的?!?p>  我對他勸道。

  “問題在這學(xué)校讀書沒用啊,我寧愿去打工?!?p>  五年沒見,加巴嘉笑著說。

  “我現(xiàn)在就想搞錢?!?p>  我對他笑問道。

  “你要搞多少錢?!?p>  “肯定能搞多少搞多少?!?p>  他一臉看傻逼一樣看我。

  “要那么多錢干嘛?”

  五年后我對他說。

  “我從來沒見過誰葬禮上有運鈔車的。”

  。

  四年級,工人開電動車帶我去學(xué)校。

  我看見幾個我爸認(rèn)識的治安。

  他們圍著暴揍一個流浪漢。

  那滿地血。

  我嚇壞了。

  晚上他們來家里吃飯。

  “為什么要揍他啊?”

  我問。

  “哦,他偷東西給我們抓到了。小朋友可不要學(xué)啊,也別靠近那種人,他們曲線的,會傷害你們?!?p>  他大氣教育道。

  “他偷了什么?!?p>  我問。

  “他偷一個女生的錢包?!?p>  他回答。

  。

  一年級

  我看見一個老奶奶顫巍巍上天橋過馬路。

  我看了看自己的紅領(lǐng)巾,然后去扶她。

  “叻仔,累吼聽話吼醒目,婆婆多謝噻。”

  她對我笑著揮手說。

  “阿婆,唔乖噻。”

  我很開心的對她說。

  于是我認(rèn)真寫到作文。

  “怎么你們都寫自己扶老奶奶過馬路。”

  語文老師對下面的小朋友無奈說。

  “編也編個其他的好事情啊,撿錢包或者幫忙打掃家務(wù)也好。”

  所有學(xué)生大笑。

  我沒笑。

  我確實是扶老奶奶過馬路了啊。

  。

  我人生第一次報警。

  以為會是自首。

  但卻是為了個流浪漢。

  他給人暴打一頓,以為我是警察還是政府。

  叫我處理這種人。

  他不正常被欺負(fù),撿垃圾吃垃圾。

  卻知道法,知道做壞事的人要給處理。

  要給進(jìn)監(jiān)獄。

  警察送他去福利院。

  “你們兩個早點回家吧?!?p>  他說完離開。

  我和同學(xué)苦笑著,有些感到嘲諷。

  到荒廢的游樂場里睡覺。

  。

  在家里催債到支離破碎

  那個義氣為重恩情為大的父親灰溜溜一個人跑了。

  那個農(nóng)村傳統(tǒng)只把家當(dāng)成天的母親,一個人扛下來。

  徹底清楚窮在鬧市無人問,富在深山有遠(yuǎn)親這句話后。

  他們把房子賣了,又回老家賣地皮。

  我一個人在家。

  好像從來不考慮這些。

  無憂的舞蹈,平靜的寫詩。

  傍晚

  我站在走廊當(dāng)晾衣架的鐵桿上。

  頭朝地懸掛在那。

  高空下我跟條臘腸一樣搖晃。

  只想看下世界顛倒的模樣。

  。

  我到底是什么

  我問身邊的人

  “我是個什么樣的人?”

  “有點不正常,很單純,你爸爸知道你做救生員很害怕你出事,怕你看人落水會第一個跳下去救人。”

  我媽說。

  “什么時候改掉傻傻逼逼的樣子?!?p>  我爸說。

  “你很勤勞,又高又黑又瘦?!?p>  女同學(xué)說。

  “就那樣,很普通,嘴巴比較臭就是了?!?p>  男同學(xué)說。

  “怎么樣?我想想,盧本偉吧,感覺你聲音和人都像盧本偉?!?p>  “大大咧咧,看起來有點沒腦子?!?p>  “剛開始有點生人勿近,認(rèn)識后發(fā)現(xiàn)你是個傻逼?!?p>  “很兇,你叼人發(fā)起脾氣,那雙眼睛真的嚇人?!?p>  “猥瑣,極度猥瑣。”

  “害羞靦腆,喜歡看書,很禮貌。”

  “二娘,你很成熟抑郁。我體會不到你的感受,但希望你加油?!?p>  “屌絲,又色又傻逼?!?p>  “你很有趣,很帥?!?p>  “長的跟條狗一樣,嘴巴也跟吃屎一樣。”

  “沒家教?!?p>  “這么久沒見,沒那么逗比,好像很成熟了?!?p>  這些回答都不對。

  我失落無比。

  這么多年

  我問了許多人

  問了一遍又一遍

  他們說著

  看見我的模樣后

  說出了符合他們?nèi)嗽O(shè)該說出來的話。

  只因為我做出了他們想看見的樣子。

  可是我啊

  可是我。

  一直沒變

  。

  “死三八,我把你媽骨灰盒倒干凈來當(dāng)煙灰缸怎么樣?”

  我對許久沒見,換了正常工作的她笑說。

  她抱著文件笑的花枝招展

  “你是一個多么溫柔的人吶?!?p>  知道我專門來看誰后

  她對我搖搖頭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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