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七章：兩個少年
從前，
在一個小小的漁村里
有戶人家
一天多了個男丁
“哇啊，哇啊?！?p> 這個嬰兒來到這世上發(fā)出的第一聲
在哭泣
但他爸媽很高興，因?yàn)榧依镏挥幸粋€女兒。
現(xiàn)在有個兒子了。
“該取個好名字?！?p> 他爸爸激動看著兒子的雀雀說道。
“還不急，等他長大再說吧?！?p> 奶奶見著長孫出世，笑的看不見眼睛說。
可爸爸可等不及，去請了先生。
“他這八字好啊，看面相也是玉樹臨風(fēng)，行云馳星。注定長命百歲，高官加身。”
風(fēng)水先生拿捏完對男人說道。
“就叫玉行?！?p> 開挖機(jī)的男人聽著兒子這名字十分開心。
他沒有文化，但覺得玉行這兩字好。
男人包了五百紅包塞給了先生。
“玉行，玉行?！?p> 他激動對搖籃里睡著的孩子輕聲呼喚道。
他看著孩子。
滿臉都是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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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漁村有幾百里的另一個地方。
這戶人家卻不太開心。
他們?nèi)ツ昙依镆步K于多了個男丁。
但生活很難過。
他媽媽剛抱著他從醫(yī)院倉皇出來。
回到出租屋陽臺
頂層簡陋的便宜棚房里。
對兩塊磚搭起的灶臺燒起水。
往家里唯一的鐵鍋
倒下剛剛從醫(yī)院騙來的藥。
她丈夫還沒回家。
鐵鍋升起裊裊白煙。
遠(yuǎn)處的風(fēng)把旁邊鴿子籠的屎味吹來。
小小的不避雨的鐵棚下，除去窄窄的床外。
有蟑螂老鼠，沒米面油鹽。
她看著懷里的熟睡的孩子。
在發(fā)呆。
在嘆氣。
生活為何如此難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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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行兩歲時(shí)候。
他多了個弟弟。
他爸爸是在村子開挖機(jī)的。
經(jīng)常風(fēng)吹日曬，坐在挖機(jī)里一天又一天。
修路還是拆房，甚至是刨墳。
他爸爸日日夜夜工作，只想家里生活越來越好。
于是他家在村子里也是數(shù)一數(shù)二的好。
在別人家小孩用破衣服剪掉當(dāng)捂褲時(shí)候。
玉行和弟弟就用上了尿布。
他爸爸托人從城里買了許多奶粉。
每當(dāng)看見玉行抱著奶嘴瓶，
露出嘴里剛長出的小白牙
他爸爸內(nèi)心特別滿足。
他希望玉行越長越大。
然后那時(shí)就把自己的積蓄
給玉行娶老婆蓋房子。
于是他努力工作。
生活也越來越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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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處，
比玉行大一歲的男孩，他也有了個弟弟。
但家里還是很窮。
爸媽帶著他四處奔波。
有時(shí)候?qū)嵲跊]辦法照顧他。
就送回漁村，讓他跟爺爺奶奶還有姐姐他們一起住。
然后他走丟了。
爸媽把他接回身邊。
他又走丟了。
家里做過許多職業(yè)。
賣過海鮮豬肉和玩具
開過小賣部和煙酒店
現(xiàn)在擺水果攤。
三歲的他，家里沒錢買奶粉。
他剛長出門牙。
喜歡拿賣不出去的爛蘋果啃。
他媽媽看著這一幕。
抱著他笑。
雖然很窮，但生活也很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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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行八歲了。
在鎮(zhèn)里讀二年級。
他跟村子里其他小孩不太像。
沒那么調(diào)皮竄撩
他很活潑，也很聽話。
在家里奶奶和媽媽看著他長大。
看著他一天天跑，一天天跳。
有時(shí)會犯點(diǎn)錯誤。
奶奶告訴他不能這樣。
他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說記住了。
然后不會再這樣。
他很乖，作為長子，他才八歲也會照顧弟弟。
爸爸看著他很開心。
今年清明節(jié)。
爸爸聽說在外地打拼的東回來了。
別人說阿東這些年賺了許多錢。
他見著東開著村子里少見的轎車回來。
帶著五個孩子都一身靚麗。
他跟身穿西裝的東敘舊。
然后見著阿東的大兒子對自己禮貌的打招呼。
內(nèi)心想了想，這個男孩跟玉行差不多大。
但一點(diǎn)都不怕生，十分禮貌。
阿東去外面打拼都能開著轎車。
而自家只有個挖機(jī)。
他發(fā)覺外面世界確實(shí)好。
但自己已經(jīng)來不及出去看看了。
他想了想。
決定以后把玉行送去外面讀書。
讓玉行去看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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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小時(shí)候沒奶粉只能吃蘋果的男孩長大了。
他十五歲。
調(diào)皮的可怕
去讀書的路上，不是揍別人就是給別人揍。
會專門半夜翻墻去網(wǎng)吧通宵。
會跟同學(xué)分鏡子照老師裙底。
他給開除了。
他爸送他回老家讀書。
他自己對老家沒什么印象。
除了清明節(jié)回去。
他會看著那些跟自己差不多大不敢靠近自己的窮酸孩子。
他們穿著迪迦奧特曼的地?cái)傄路?p> 自己穿著耐克阿迪達(dá)斯
冷哼瞧不起對周圍像農(nóng)民一樣
自己不認(rèn)識但要叫叔叔伯伯的大人
擺點(diǎn)自己城里人的架勢，秀自己優(yōu)越。
他目中無人，冥頑不靈。
在老家讀高中。
愈加墮落。
不是逃課就是網(wǎng)吧，不聽人教誨。
別人說什么不能做，他偏要做。
他爸媽后悔無比
不該當(dāng)初送他一人回老家念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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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行十三歲。
爸爸想了很久，
花了許多錢。
把他送去外面的學(xué)校讀書。
讓他這讀書時(shí)間在那邊親戚家住。
“你去那要乖，要聽話，要好好念書。”
爸爸對玉行說。
玉行第一次離開家。
他很傷心，他不想離開。
“爸，我不想去外面讀書。”
十三的他，個子快到爸爸的胸膛了。
他紅著眼睛對爸爸說道。
“我不想離開家?！?p> 爸爸看著他。
“聽話，過幾天收拾行李我?guī)闳ヒ娛迨?，他在南方會照顧你，他跟爸爸關(guān)系很好，以前爸爸小時(shí)候兩個人一起長大的..”
爸爸對他說了很多。
玉行難過低著頭聽不下去，在啜泣。
“哭什么？！”
爸爸見著他這樣子，喝道。
“我這是為了你好！”
“我天天開個挖機(jī)賺錢就是希望你以后生活會更好！不像我這么累??！你好好讀書以后才有出路！”
“不然你要像爸爸一樣勞累一輩子嗎？”
爸爸越吼越大聲，玉行哭的也越來越兇。
“抬起頭??！不準(zhǔn)哭！你是我兒子，是男子漢，你哭什么？”
“我沒生個蘭叫給你么？你是女娃么？”
“我花了這么錢，這些年這么拼命干活是為了什么？還不是為了你！”
爸爸對他吼的沙啞，玉行擦著眼淚哭。
“別罵了，差不多就行了，玉行乖，不哭了?！?p> 奶奶看不下去了，她連忙走前對玉行輕聲說。
玉行在奶奶懷里大哭。
過幾天。
他離開家了。
去了南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