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日后不必應(yīng)付這樣的人了?!笔Y正看見她松泛下來的模樣就暗恨,把他推出去,她自己倒是清閑。
什么意思?宋語然眨了眨眼睛:“你把人打發(fā)啦?”
蔣正“哼”了一聲:“日后再有這樣的人上門,你直接說我有婚約了!”
這下子宋語然就有些尷尬了,跟他有婚約的可不就是她自己么?
但那婚約不做數(shù)的呀!可不能因?yàn)檫@個就耽誤了他正兒八經(jīng)地娶妻呀!
她剛想說些什么委婉地勸一勸他,蔣正就道:“我馬上要離開涼州城一段時間?!?p> 宋語然下意識就追問:“你要去哪里?”話出口才覺得不妥,自己拿什么立場去管他出去做什么呀?
真是多嘴!
蔣正卻不覺得有什么,很自然地交代:“去南邊辦事,你有什么要帶的么?”
宋語然搖了搖頭:“我不缺什么?!彼呀?jīng)去信和陳管事說好,每月他都會派人送些涼州沒有的料子過來。
蔣正頓了頓,接著囑咐:“你出門,一定要帶上虞家雙胞胎。”
宋語然乖巧地點(diǎn)頭,應(yīng)一聲:“知道了?!?p> “除了查看鋪?zhàn)?,你要盡量少出門,如今涼州越來越亂,高老爺和虎爺都......”
“知道啦知道啦!”宋語然很有些不耐煩,當(dāng)她是個無知的小女孩么?比她爹都要啰嗦!
蔣正抿了嘴,道了句:“我明日就走?!背鋈チ?。
宋語然沒了繼續(xù)做事的心思,起身走到了廚房,指揮著麻嬸和廚娘做好吃的。
“做些夾餅子罷,好久沒吃,我饞了?!?p> 麻嬸狐疑地看了看她:“這種餅子你不是說嚼著嘴巴累么?”
“嗯?!彼握Z然點(diǎn)點(diǎn)頭,看著她和面,“但是許久不吃也挺想念。哎,多做一些,這東西放得住。”
麻嬸在她的眼神示意下,和了一大團(tuán)的面,這足夠他們一家子上下吃個好幾天了!
到了晚上,宋語然就讓青玉把一個裝滿了夾餅的包袱送到了前院。
青玉笑盈盈地將包袱遞給蔣正:“我們姑娘說,正爺趕路肯定辛苦,吃飯什么的多有不便,特意讓麻嬸做了這些夾餅,讓您帶著路上吃?!?p> 一番話說完,從他滿是胡須的臉上也看不出什么,只好走了。
屋中,蔣正看著桌上鼓鼓囊囊的包袱,嘴角漸漸上揚(yáng)。
從來只身上路連件換洗衣裳都不帶的正爺,忽然背了滿包袱的餅子,向前等一眾兄弟俱是大跌眼鏡。
奈何他們的正爺臉不紅心不跳地道了句:“路上會餓,我給大家準(zhǔn)備的干糧?!?p> 眾人“呵呵”......
阿斗卻帶了個面生的男人在前院等著,請宋語然出去相見。
來人五大三粗,長相十分的粗獷憨厚,皮膚黝黑黝黑的,見著他就露齒一笑。
宋語然被他白花花的牙齒閃了下眼睛,距離他很遠(yuǎn)站定。
“宋姑娘,正爺讓我來......”他似乎一時半會兒想不出詞來,摸了摸腦袋,半天才說,“哦,看門戶!”
“請問你怎么稱呼?”
男人又摸了摸腦袋:“叫我萬石就行?!?p> 宋語然就安排人在前院住下。
他人雖然走了,卻還是留信給她,告訴她,安排了信得過的人來宋宅住著。
宋語然很是感動,心中不知不覺地開始記掛起他的狀況,不知道那些餅子夠不夠他吃到南邊目的地,不知道南邊天氣如何,衣裳可夠換洗。
一時又后悔自己怎么沒給他把換洗衣裳也準(zhǔn)備些呢?
全然忘記,只有夫妻之間,做妻子的才會給丈夫準(zhǔn)備這些。
青玉從旁悄悄地笑,也不去提醒她,她們姑娘大事從來不含糊,居然在這等小事上......只怕不知道什么時候起,正爺已經(jīng)悄悄地在她心里了。
這是好事!
四月的天氣詭異極了,接連下了兩場大雪,立刻就放晴,日頭一日高過一日,大棉襖一脫直接穿上了夏裝。
榮記的生意很快又火了起來,青玉日日早出晚歸地在鋪?zhàn)永飵兔Γ握Z然和白秀娘更是片刻不停歇地制衣裳。
幸好之前生意淡的時候她們多做了一些,這樣彌補(bǔ)下來,才不至于一下子斷了貨。
為了方便客人們的需求,宋語然白日里就在鋪?zhàn)雍竺孀鍪隆_@日下午,青玉從前頭過來,貼著她耳邊說:“有客人要見你。”
這很正常,自從榮記開業(yè)以來,經(jīng)常有客人要見她,大多都是為了穿上自己心儀的衣裳而提出一些她們的小建議,宋語然樂的賺錢,只要不是與她的設(shè)計相違背,從來都一一照做。
但今日這個有些不一樣,青玉猶豫了一下,到底還是提醒她:“是高家姑娘和馮姑娘?!?p> 宋語然做了半天衣裳,腦子有些迷糊,反應(yīng)了半天才明白她說的這兩位姑娘具體是哪兩位。
她有些不確定地問:“高蕓蕓?”
這是有多久沒聽到關(guān)于高家的事情了啊,但是這兩人怎么走到一塊兒去了?
青玉點(diǎn)頭,“是的,我看著,跟從前是大不一樣了?!?p> 宋語然不動聲色地走去了前面,高蕓蕓和馮姑娘馮燕靈一起站在柜臺前,對著墻上掛著的一排衣裳小聲的指指點(diǎn)點(diǎn)地交流著。
她端起了笑臉迎了上去:“兩位看上哪一件了?可以取下來試一試的?!?p> “想必這位就是宋姑娘了?真是久仰大名。”
馮燕靈果然和傳聞中一樣,看著就有些病弱,說一句話得歇半晌。
但這話說出口,聽著就讓人不悅。
高蕓蕓在一旁笑道:“那是自然的,如今全涼州城都知道宋姐姐是一等一的厲害呢!不止做生意了得,還有一雙十分難得的巧手呢!”
語氣尖酸,皮笑肉不笑地勾著嘴角,與從前雖有些心機(jī)卻更多的天真爛漫全然不同。
確實(shí)如青玉所說,跟從前大不一樣了。
宋語然不動聲色地笑:“那都是別人夸大其詞,我能有什么本事,全依賴手底下幾個能干的管事罷了?!?p> 馮燕靈抿唇笑著沒說話,高蕓蕓卻是拔高了聲音:“那也是你厲害呢,能馴服得了這許多的人聽你的話,給你效力?!?p> 這話聽著十分別扭,宋語然便皺起了眉頭,看向她:“高小姐甚言,我作為東家,若是連幾個人都收服不了,還怎么開門做生意?”
說著無心,聽者卻有意,高蕓蕓的臉色迅速地白了。
宋語然不明所以,只端著笑繼續(xù)問:“你們找我出來,是看上的哪件衣裳需要改動么?”
馮燕靈這才柔柔地指了一件銀紅色用金銀雙線繡了牡丹的通袖長裙:“我喜歡這件,但是......咳咳”
“我腰身太細(xì)了,可能麻煩你得幫我改一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