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長老被譚巧巧噎得說不出話來。一口水灌下去,壓了壓心神,這才吩咐道,“皓然,你去查查看禹洲鎮(zhèn)的富商,還有這家店的東家,然后怎么做你知道了吧?”
木樁子小哥哥領命去了,譚巧巧讓店小二將桌上的殘羹剩菜給撤了,然后上了幾壺茶水。
眼見吳長老的目光越來越兇狠,猜到她心中所想,解釋道,“放心,咱們消費金額超過五千兩了,普通茶水店家是免費贈送的,你盡管喝到夠本都行?!?p> 店小二聽到后,立即連聲附和。吳長老這才松了口氣。
譚巧巧不動聲色地品著茶水,有掌柜的報信,憑她和虞采蓮的配合,坑死面前這群家伙完全不是個問題。反正吳長老現(xiàn)在不敢鬧事,如今曹縣令封鎖了整個禹洲鎮(zhèn),她若鬧事,就算她自個兒能逃離禹洲鎮(zhèn),但她后面這串小累贅一個都跑不了。其次,譚巧巧也咬定了她不會張揚暴露身份,畢竟她這個“九尾狐的女人”在她的手上,如果真的太過引人注目的話,將目光引過來,就他們這點人手,還不夠鎮(zhèn)上潛伏的修士和妖族暗殺的。
畢竟九尾狐不論是對人族還是妖族,誘惑都太大了!
虞家,葫蘆架子下。
虞采蓮的指尖在杯沿上摩挲著,“曹大人嘗嘗看,這是今年京城最為追捧的貢茶。”
坐在對面的曹靖執(zhí)杯的手微顫。
他來之后,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查了下能夠扳倒前任縣令的虞家,可除了是個偏遠小鎮(zhèn)的商戶之外,并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消息。唯獨奇怪的是,虞家的勢力雖有向周邊蔓延的傾向,卻似乎并沒有發(fā)展得太遠。最重要的是,整個禹洲鎮(zhèn)的經(jīng)濟命脈,幾乎盡數(shù)掌握在虞家手中!
如今就算京城,商戶背后的勢力都各有不同。莫說別的村鎮(zhèn)城池,其中關(guān)系復雜紛亂,難以理清??蛇@禹洲鎮(zhèn)則十分神奇的,整個市集上的鋪子幾乎都有虞家的影子。完全沒有任何競爭對手!
現(xiàn)在,面前這個小姑娘,隨意煮著的茶葉竟然是今年清明之后,京城里忽然興起的白眉茶!
垂眸看了看杯中如一條白眉緩緩舒展的茶葉,以及清澈濃香的茶水氣息,確是貢茶無疑。若說虞家真是毫無背景的商戶,就憑這個白眉茶,誰信?
曹靖啜了口茶水,清澈甘冽的清香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,隱隱有股輕薄的靈氣擴散其中。
微怔。
煮的時候明明是凡間的茶葉,泡出來的茶水竟有種靈茶的滋味!一口汲光了杯中的茶水,一雙眼睛牢牢地盯著正在煮茶的爐子,死守下一杯?!氨竟俳袢者^來,是跟虞姑娘商談禹洲城擴建之事。”
“是來要錢的?”虞采蓮一勾眉頭反問。
正這個時候,有仆役過來,在耳邊輕聲幾句。虞采蓮匆匆離開了將近半刻鐘,在第三壺白眉茶還沒煮好的時候,笑意盈盈地回來了。
“你猜剛剛發(fā)生了什么?”方才醉仙樓的掌柜前來稟報巧巧在酒樓里打了一手好算盤的事。雖說一筆銀兩對赤霄宗來說既傷不了筋也動不了骨,不過用來惡心惡心人還是不錯的。
“看虞姑娘的樣子,倒像是好事?”曹靖也被虞采蓮勾起了幾分興致。
“也說不上好事,說來還跟曹大人有些關(guān)系,”虞采蓮笑盈盈地將醉仙樓的事情一字不差地說出來。
曹靖聽完,拍著大腿哈哈大笑?!肮媚锞筒慌碌米锪顺嘞鲎??”
虞采蓮覷了面前的中年男子一眼,笑道,“虞家之事正兒八經(jīng)地做生意,開酒樓的,收些飯菜錢合情合理,怎么算是得罪?再說曹大人不也還是耍了他們一道?”
曹靖掩唇輕咳了幾聲,“本官這不是有公事要辦嘛。此番前來拜訪,一則是想跟虞姑娘商議擴建禹洲鎮(zhèn)之事,第二,則是關(guān)于鎮(zhèn)上的傳言?!?p> 虞采蓮思慮了片刻,“將禹洲鎮(zhèn)擴建為禹洲城,整個南境線往回撤,整個邊城遷城至禹洲城的事我已經(jīng)聽說。這些年來妖族的結(jié)界不穩(wěn),不斷地往邊城推,甚至有些妖族跨越兩界時,直接就出現(xiàn)在邊城里,嚴重影響城中百姓的安全。將邊境線后撤,也是如今最好的辦法。但是曹大人如果是想因擴建禹洲城想要我這個小商戶出錢,小女子雖說也不是不愿意出,只是單單一個小鎮(zhèn)的商戶,就算是傾盡家產(chǎn),只怕這城池也修建不起。小女子倒是可以給曹大人一個建議,小女子愿出資收購城中房契地契,將來邊城里的貴勛遷徙至禹洲城,所獲的利潤,我虞家愿拿出七層作為擴建禹洲城費用?!?p> 曹靖:“……”
難怪小小年紀就能接手虞家,他這才來要錢,這小丫頭非但一分錢不想出,還想從中賺上一筆。雖說聽起來她是讓出了大部分利潤,可這七層的利潤到底是多少,除了拿著賬冊的虞家之外,到時候誰說得清楚?
偏偏她話都說全了,她就是鎮(zhèn)上的一個小商戶,就算是讓她拿錢出來也有數(shù)。而他又是剛剛接手禹洲鎮(zhèn),手上根本沒有銀子,不求助于她還能怎樣?
“第二,關(guān)于九尾狐的傳言,我是聽到過不少。不過,曹大人,小女子只是利用九尾狐這個話題賺點銀子,不違法吧?”
曹靖看著面前這個一臉笑顏,恬靜穩(wěn)重又不失機靈的小姑娘,“哦?我還以為是姑娘故意放出的消息呢!”
“大人認為是我放出的?呵!我一個不能修煉的小姑娘,參合你們修士和妖族的事,豈不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煩,找死呢!”
曹靖看著眼前滴水不漏的小姑娘,心下生了幾分欣賞。薛將軍信中說的禹洲城里最不能惹的兩個人之一,果然不差!
三泡之后的茶水味道已經(jīng)逐漸減淡,虞采蓮換了茶葉,又換了新的茶葉重新煮制一壺。
曹靖剛想告辭的話又生生咽回去。
畢竟是難得一見的貢茶,而且還是帶著點靈氣的,對他的修煉雖說沒什么裨益,但單單就這茶味也足夠他流連一陣的了。
又有仆役過來稟報。
虞采蓮勾了勾唇,停了手中煮制的茶水戲謔道,“喲,這次是討錢的來了?!?p> “我回避下?!辈芫缸叩竭吷霞偕街须[去身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