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來人,給島津家主上座?!甭牭接H衛(wèi)匯報,王直讓其帶人上來,同時不忘給島津貴久上座。
本是低頭不語的島津貴久,被王直的招呼弄得一愣,沒想到自己這個侵略者,竟然會受到對方優(yōu)待。
之前在潰敗,被俘虜之時,島津貴久已不做生還的打算,若是他們大名之間的征伐,即便是落敗,也會因為沾親帶故而被放生。
東瀛戰(zhàn)國時代,各個豪族之間都會有著聯(lián)姻的關(guān)系,因此哪怕是相互征伐,最終也不會撕破臉皮。
只有在織田信長爭霸時期,未免對手卷土重來,才會斬草除根。
而王直只不過是松浦家族“請”來的外來者,如今更是比松浦家族這個平戶豪族還要高一籌,島津貴久自不會奢望還能生還。
既然上座,島津貴久也不客氣,直接跪坐在一旁,靜候王直處置。
沒一會兒,親衛(wèi)便帶著四助四郎進入營地,而這廝此時還提著門多浪次郎的頭級。
“主公,門多浪次郎密謀叛亂,已被我就地處置。”四助四郎跪拜道,全身屈服,頭都不敢抬一下。
時間回溯到白天,當島津貴久重整旗鼓,派上火繩槍兵,再次襲來之時,門多浪次郎沒有再猶豫,打算帶著手下襲擊王直后方。
一千號浪人,弓著身子,在草叢中快速行進,想要配合島津貴久,來一次兩面夾擊。
而一直都優(yōu)哉游哉的四助四郎,也提起了精神,一直跟在門多浪次郎身旁。
就在浪人們小心翼翼接近,打算隨著島津貴久的步伐進攻之時,戰(zhàn)局卻是出現(xiàn)意外。
沒想到親衛(wèi)營的幾番輪射,就將一萬來敵軍打的潰敗,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。
看到這一幕,所有浪人都傻眼了,門多浪次郎亦是目瞪口呆,只有四助四郎眼珠子亂轉(zhuǎn),瞧準時機,一刀將對方給砍了。
跟門多浪次郎一直致力于聯(lián)系島津貴久不同,四助四郎這段時間來可沒少關(guān)注王直的軍隊。
雖說王直對親衛(wèi)營的訓(xùn)練都是密封的,而且操練場也都戒嚴,外人不得出入,不過百密一疏,四助四郎還是通過關(guān)系,了解一些情況。
當然,四助四郎掌握不了親衛(wèi)營的訓(xùn)練細節(jié),但對于大致的隊伍排兵布陣,還是能知道一點的。
若不是確定信息無誤,四助四郎打死都不相信有人能夠通過短短的時間,就能訓(xùn)練出一支整齊劃一,令行禁止的軍隊來。
親衛(wèi)營雖說戰(zhàn)斗力強悍,但一直以來,都是散兵游勇,能夠讓這樣的隊伍整合成嚴密的軍隊,四助四郎只能嘆服。
因此,在密謀反叛,打算在戰(zhàn)場里應(yīng)外合的策略上,四助四郎并不如門多浪次郎那般死心眼。
四助四郎的打算很簡單,伺機而動,哪一方有利,就偏向哪一方。
在看到島津貴久軍隊大潰敗時,四助四郎就知道這廝已經(jīng)無力回天了,一不做二不休,果斷將門多浪次郎做掉。
頭領(lǐng)被砍,還未等其他浪人反應(yīng)過來,四助四郎便叫道:“門多浪次郎密謀反叛,罪行當斬,我會將頭級獻給主公,爾等還不將余黨清除?”
浪人們可不是傻瓜,眼見局勢突變,有人給自己臺階,自然樂意去捧。
門多浪次郎的幾十號親信轉(zhuǎn)眼就已經(jīng)被滅,而四助四郎也是等到王直這邊收拾好戰(zhàn)局之后,才上門求見。
“哈哈!不錯,果然是識時務(wù)者,這次就算你功過相抵了,下去吧?!笨吹窖矍耙荒?,王直很快便猜出了事情始末,大笑道。
“島津家主,看來你們倭人所謂的武士道精神也不過爾爾嘛?!贝闹睦赏讼轮螅踔辈呸D(zhuǎn)過頭來說道。
“勝者為王敗者為寇,徽王閣下何須多言?!睄u津貴久嚴聲說道,即便戰(zhàn)敗,他也不接受侮辱。
“呵呵!那就不多廢話了,島津家主,此次貴方侵犯,使得我部受損,是不是該拿出點賠償出來?”王直直奔主題。
這一仗,殲敵上萬,俘虜三萬,還有大量的火繩槍以及后勤物資,就連那幾百匹大洋馬,也是大部分被擒。
而王直這邊僅僅是幾個士兵被冷槍打中而已,其余都是輕傷,如此大捷,收獲巨大。
聽到對方要賠償,島津貴久翻了翻白眼,受損的可是他啊,真的是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。
賠償是假,贖金才是正道,王直只不過是換了個由頭而已,他不打算干掉島津貴久,但也不會白白放對方回去。
王直在這邊只是弄了塊地盤,做做生意罷了,根本就不想擴張勢力,自然也就不會要對方的命。
而且若是沒了島津貴久,島津家的勢力必定會大受打擊,到時候讓其他大名兼并壯大之后,又會是不少麻煩。
而且經(jīng)此一役,島津家的元氣大傷,根本就不會再覬覦平戶,更不敢再打王直的注意。
因此,放走島津貴久,對王直來說是有利無害,不過若是不狠狠砍一筆的話,王直是不會輕易放過的。
島津貴久也不是笨蛋,能夠當上家主的,自然有些謀略,很快就知道了王直的意圖。
“徽王閣下,此次入侵,島津深感愧疚,愿賠出一萬兩白銀,以作補償,希望您能放回我的士兵們。”思考片刻之后,島津貴久便開始出價了。
“島津家主,你可真會打算盤,單單你一個人,就不止一萬兩白銀了?!蓖踔币荒樀谋梢?,眼前這家伙實在是太摳門了。
“徽王閣下,你說的只是賠償,而此次您的損失,并不大啊?!睄u津貴久裝作無辜道。
“好吧,既然你這么說了,一萬兩就一萬兩吧?!蓖踔睌[擺手,還未等對方欣喜,又是說道:
“不過你和你的幾萬屬下,贖金得談一談了?!?p> 島津貴久有股吐血的沖動,真的是被對方當猴子耍了,欲哭無淚啊。
看著沉默不語的島津貴久,王直提出了差點令對方暈倒的要求,一百萬兩白銀。
一百萬兩,即便是把整個島津家族都賣了,也拿不出這么多錢,島津貴久一臉憋屈道:“如此的話,還是讓我切腹吧?!?p> 看到島津貴久的表情,王直提出了個建議,倒是令島津貴久陷入深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