鞠武、姬丹,這兩人的名字,在這燕國之內(nèi),恐怕沒有誰不知曉,當此之際,高漸離、狗屠、莫平風均是動容,他們都怔怔的看著荊軻。
只有陸棠在低眉沉思,良久之后,他抬起頭來:“想必田光找你過去,定然是給你引見這兩人了!”
荊軻微笑點頭:“賢弟沒有猜錯,不過鞠武和姬丹皆是了得之輩,是值得一交的朋友!”
陸棠道:“廟堂上的人,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目的,大哥還是小心一些為好!”
荊軻道:“正所謂女為悅己者容,士為知己者死,這姬丹如果真是個人物,拋卻他的身份不說,與其交個朋友,自然沒什么大不了的!當然,我也明白賢弟是在擔心我,自是也會小心的!”
荊軻這般說了,陸棠自然不再多說什么,當夜他們又弄來一些酒,煮了一鍋狗肉,吃喝半晚上才各自休息了。
第二日,陸棠帶著荊軻出了薊城,往南行了十幾里,便到了易水之上。這薊城之外的易水,乃是整條河流的中上游,順著河流往南行,直達燕國南境邊界。
燕國南境邊界,向南而行,臨著的便是趙國。眼下秦國正在攻打趙國,王翦的大軍已經(jīng)將HD城給圍住。作為燕人,就算是尋常江湖布衣,陸棠也總會為燕國的未來擔心。
“賢弟從這里遠望趙國,看來是擔心秦國的大軍北上了!”荊軻說道。
陸棠道:“秦國狼子野心,大王糊涂,竟然眼睜睜的看著秦國攻打趙國而無動于衷,不肯出一兵一卒,一旦HD城攻破,燕國便危矣!”
“君王之事,你我少議論一些,一個人的力量,總是弱小了一些,但我想,有些力量,只要用得對了,就算是小一些,也會發(fā)揮出來強悍無匹的力量。秦國雖強,但并不是沒有破綻,只看諸國是不是能看得到了!”荊軻背負雙手,看著遠方說道。
陸棠聞言,只是沉默不語,過去好一會,兩人又駕著小舟逆水而上,將近兩天多的時間,他們再次回到了薊城之外。荊軻與陸棠喝了一晚上的酒,又回到薊城中。
才剛剛入城,田府的一個下屬卻是急匆匆的走了過來,他道:“荊大俠原來是出城去了,這幾天主子好生難找到你??!”
荊軻道:“是田光要見我?”
那下屬道:“正是主子?!?p> 兩人沿著大街徐徐前行,不多時便來到田府。田光見得荊軻,像是瞬間松了一大口氣:“荊兄,我還以為你都離開薊城了!”
荊軻笑道:“我本江湖之人,四處游蕩,離開薊城,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!”
田光道:“你要是離開了,都不打聲招呼,這算得上朋友嗎?”
荊軻淡然一笑,道:“田兄說的在理,這是荊某的不是,不如我請客賠禮道歉如何?”
田光聞言,也是一笑:“倒是不必,是太子殿下要見你,這幾日他每天過來三次,沒有遇上荊兄,看他焦急的樣子,所以我也跟著急了!”
荊軻道:“我與太子只有一面之緣,何至于讓他如此看重?”
田光道:“太子向來禮賢下士,見到荊兄,自然是愛才了!”
荊軻聽得田光的話,心中歡喜不已。卻在這時,有人進來稟報:“太子姬丹前來拜見!”
田光道:“快些請?zhí)舆M來,禮數(shù)不可慢了!”
那下屬答應一聲,便出去將太子丹請進來。太子丹見得荊軻,不由露出大喜之色:“荊兄,我還以為你悄無聲息的離開薊城了,這兩天薊城之中,我都找遍了,不見得你蹤影啊,走,咱們喝酒去!”
荊軻見得太子丹神色懇切,知曉其不是在裝腔作勢,當下心中已經(jīng)把太子丹當做了好友。
“好,咱們喝酒去!”荊軻笑道。
田光將兩人叫?。骸昂染坪伪厝ネ饷妫糠彩撬E城中有的,我這府里也不缺!”
太子丹和荊軻相視一笑,而后便在田光的府上擺酒宴,三人痛飲到半夜,這才各自去休息了。
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里,荊軻都在田光的府上,而太子丹時?;厝m中,但整日里都是與荊軻在一起的時間多。
姬丹乃是燕國太子,手握權柄。只要荊軻開口,做除卻宰相之外和兵馬統(tǒng)帥之外,其余的官職,他都能輕易的給荊軻。
只是荊軻對朝堂沒有興趣,是以兩人便以江湖人論交,其友情之深,不下于他的結拜兄弟陸棠。
這一日荊軻又與太子丹在田光的府上喝酒,正盡興之時,又有人來稟報:“鞠武大人求見!”
鞠武乃是太子丹的老師,自然是要見的。在這時候,荊軻見得鞠武急匆匆的走進來,跪在太子丹的前面:“殿下,王翦已經(jīng)攻破HD城,趙王已經(jīng)被俘虜了,大秦的軍隊就在易水邊上,只要渡過易水,便是我燕國的地界了!”
“什么?”太子丹失神間,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,碎裂之聲傳來,他整個人瞬間臉色蒼白到極致,沒有半點血色。
“王翦乃是殺人狂魔,秦王嬴政狼子野心,如今趙國已破,接下來我燕國恐怕要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了,回宮,召集群臣商議如何應對!”太子丹因為驚慌,連招呼都顧不上與荊軻打一聲。
田光雖是隱士,但是他更是太子丹的謀士,值此燕國危機之時,他自然要去出謀劃策,是以酒桌上還坐著的,便只有荊軻一人了。
太子丹是燕國的太子,但更是荊軻的朋友,如荊軻這般人,向來為朋友而兩肋插刀,此時朋友有難,自己幫不上忙,心里自然難受。
荊軻喝了半天的悶酒,但田光卻是沒有回來。直到第二日的下午,田光才回到自己的府上,看著他疲倦的樣子,荊軻也沒有打擾他。
休息半日之后,到晚上時分,田光的精神才恢復過來。荊軻與田單對面而坐,他率先問道:“田兄,眼下王翦駐兵易水,有沒有令其退兵的法子?”
田光嘆息一聲:“要王翦退兵,談何容易?”
“那當下燕國已經(jīng)岌岌可危,太子殿下打算如何做?”荊軻問道。
田光道:“太子殿下認為,眼下舉全國之力,都不能抵抗住王翦,唯一的法子,那便是劍走偏鋒,刺殺秦王嬴政,來個釜底抽薪,令王翦自亂陣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