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都被很多師生看在眼里,他們的眼神都有些曖昧,互相竊竊私語。除了經(jīng)常找李雪儒茬的鄭老師,鄭老師一直喜歡著趙欣彤,自從他看見李雪儒經(jīng)常與趙欣彤有說有笑,他就開始討厭、敵視李雪儒??戳藙偛诺娜嗄_的場景鄭老師更是對李雪儒恨之入骨。不過這些李雪儒是不知道的,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理他。
這些,李雪儒和趙欣彤沒有絲毫察覺。趙欣彤剛反應(yīng)過來李雪儒剛才是嚇唬自己,心里正嘀咕著“還裝的若無其事的,臭雪儒,壞雪儒......”
而李雪儒此時已經(jīng)感受不到周遭事物了,就連路邊的汽車喇叭聲,他也是不管不顧的往前走。他走的很慢,每一步都很穩(wěn)健。此時他大腦的一片轟鳴已經(jīng)讓他忘了打車這回事兒了。如果時間就此慢下來該多好,李雪儒自私的想著。
走了幾百米,在一位出租車司機靠邊詢問下,李雪儒才反應(yīng)過來。把趙欣彤安排到后座,自己坐在副駕駛。趙欣彤和李雪儒心照不宣的互相都不看對方,以免尷尬。。。。。。
車開的不快,可李雪儒感覺沒走多遠,就到了醫(yī)院。李雪儒把趙欣彤小心的扶到醫(yī)院里,掛了號。一路上李雪儒當(dāng)做什么都沒發(fā)生,該問醫(yī)生什么就問什么。醫(yī)生說她這是普通崴傷,不用太過擔(dān)心,回去好好靜養(yǎng)幾天就好了。
被戳穿的李雪儒神色如常,把趙欣彤送回家,稍微安頓一下,點了兩份外賣,就安靜的等著送餐員送餐。
空氣中彌漫著尷尬,屋里靜的一根銀針落地也能聽見,李雪儒拿出手機,不斷的劃過來劃過去,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。
趙欣彤也看了幾眼手機便放下了,可能她感覺手機遠沒有眼前的男人更讓人想了解。
趙欣彤咳了一聲,說“李雪儒,你問什么當(dāng)老師呀?”
因為已經(jīng)很熟了,所以互相都不稱呼為李老師趙老師的了,李雪儒也樂得見彼此的關(guān)系更近一些。李雪儒沉吟一下,回答說“說來話長?!?p> “說說嘛,反正也沒什么事兒?!壁w欣彤說。
“那你可不能嫌我啰嗦?!崩钛┤逑冉o趙欣彤打個預(yù)防針,見趙欣彤接著催促,李雪儒只好開口說“我爸是個老職工,在我小時候家里還算殷實,然后我爸對我的要求不高,所以對我管得也不多。所以我的成績一直是沒動力上也沒緣由下,就這樣一直到高中?!?p> “那時我開始迷茫,我有了夢想的概念,但我從沒找到自己的夢想。開始我還尋找了一段時間,后來我放棄了,我感興趣的事兒,不是我心目中的樣子,我不感興趣的事兒,我無法說服自己喜歡?!?p> “直到高中臨畢業(yè),嗯......總之我變了。我雖然不喜歡我爸給我選的師院,但我接受了。可我從來沒有一天把心思放在當(dāng)老師上。我開始終日的昏沉,放縱。整日泡在宿舍,打著電腦?!?p> “時間很快就過去了,大學(xué)畢業(yè),我用了很大功夫,說服自己,當(dāng)個老師。我開始四處面試,但原來當(dāng)老師也有黑暗的地方,有一個學(xué)校竟然內(nèi)定了人選,還讓我們一幫子傻子跑動跑西走形式!”
李雪儒看趙欣彤還在耐心聽著,便接著說。“呵呵,可能哪里都有黑暗,哪里也都有光明,但那時的我不懂,我費心說服的自己,在一瞬間爆發(fā)了。我跑到了南方,跑到了BJ。你知道一線城市的壓力吧,我開始憤怒,后來沮喪。一連幾年,我依然沒有找到方向,我又開始怨憤,我花光了贊下的一點積蓄,破罐子破摔,想著我這一生就這樣吧。”
也許沒經(jīng)歷過得人,很難從李雪儒簡化后的經(jīng)歷,找到共鳴,甚至感覺有些不知所云,但趙欣彤能從李雪儒的表情眼神里了解,那時的李雪儒多無助,多失望。所以她只是聽著,聽得很認真。
李雪儒像是深陷回憶當(dāng)中不能自拔,最后也只是自嘲的一笑“呵呵,我是不很矯情?”
趙欣彤搖搖頭兒,說“也不是啦,可能你只是更認真的活著,所以更能體會生活中的心酸?!?p> “這句話,很像我一個朋友說過的一句。越深刻越深痛!后來就是這個朋友,他幫我走出那種惡性循環(huán)的狀態(tài)。我也從這個過程中,找到了些許方向?!?p> “我想幫助像我曾經(jīng)一樣迷茫的孩子,我想讓他們以后不會像我一樣困苦。所以我甘愿當(dāng)一個工資不高的代課老師,只為了幫他們傳道授業(yè)解惑。也許我的想法有些理想主義吧,但我很愿意堅持下去?!崩钛┤逖凵駡远ǖ恼f。
“你真的很了不起,有多少人曾經(jīng)都有過理想主義的夢想,可現(xiàn)在我只知道你還在堅持著?!壁w欣彤欽佩的說。
“我心里也很忐忑,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扛得住家里的壓力,也不知道是否能對抗現(xiàn)實的挫敗,更不知道現(xiàn)在我的做法是不是正確的,學(xué)生到底能不能吸收我在課堂講的東西?!崩钛┤鍝u頭道。
“放心啦,不是還是有我么?為了我的,不對咱們的學(xué)生,我也會盡力的?!壁w欣彤笑著說。
“嗯,是我有些過分擔(dān)憂了,咱們一起努力!”李雪儒笑著說。
“對,一起努力?!壁w欣彤握了一下拳做加油的姿勢。
此時,門鈴響了,定好的外賣送到了,正好二人有些餓了,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。
邊吃著,趙欣彤想起來一件事兒,咽下口中的飯菜,出聲問道“對了,你剛才那陣兒嗯了一會兒,是不是有什么話沒說?!?p> 李雪儒吃飯的速度慢了下來,故作輕松的說“沒事兒??斐园??!?p> “嗯?不對,肯定有,說吧,我想聽?!壁w欣彤嬌聲道。
李雪儒沉吟片刻,說“嗯......我朋友死在了我面前?!?p> 聲音雖然平淡,但趙欣彤聽后,啊了一聲,捂住了嘴。
“已經(jīng)過去十年了,竟然我可以平淡的說了。”李雪儒淡淡的說。
本來李雪儒是不打算說的,但今天不知怎么了。也許是因為剛才趙欣彤可以耐心的聽他墨跡,自己喜歡的人沒讓他失望。也許是因為自己實在無人敘說,年紀大了變得絮叨。也許。。。。。。。
趙欣彤眼里淚在打轉(zhuǎn)兒,這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吶!到底什么樣的經(jīng)歷,多大的傷痛才能讓他如此特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