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個在病房度過的夜晚并不好過。
由于,隔壁床的家屬過來陪床,又是一位老先生。胡亞茹不好意思和他爭空床的位置休息,只能坐在床邊。
還好,江學(xué)豐挺乖的,手術(shù)結(jié)束后,基本都在休息,一聲不吭。
麻藥過后,他明顯不太對勁,可是他一直咬牙堅持,沒有一點點的抱怨。胡亞茹看著他頭上虛汗不停的往外冒,可人愣是一聲不吭。她有些心疼江學(xué)豐這樣,但是她自己除了能叫醫(yī)生,自己完全束手無策。
半夜,胡亞茹被隔壁床的病人吵醒,她微微睜開眼睛,想移動一下胳膊,可是枕的時間實在太久了,麻得一點知覺都沒有。
她從眼睛微微張開的細縫中看到江學(xué)豐抿著嘴,攥著手正看著她。
她皺著眉頭,另一只手揉揉眼睛,卻被江學(xué)豐一把抓住揉眼睛的手,“別揉眼睛,醫(yī)院到處都是病菌,不干凈!”
“好!”胡亞茹看著他,又是一頭虛汗,“你怎么沒有睡?”
“睡不著!”江學(xué)豐嘴唇發(fā)白,看著她輕聲說道。
“疼得睡不著嗎?”胡亞茹坐正身子。
隔壁病人一直小聲聲喚,胡亞茹聽得都覺得自己腿有些疼了。
可是陪床的老先生鼾聲如雷,一點兒沒有要醒來照顧他的意思。
“還好!”江學(xué)豐安慰著胡亞茹。
“喝水嗎?”胡亞茹作勢起來要給他倒點水。
“不用了。”江學(xué)豐輕輕搖頭,“你這樣能休息好嗎?”
“我沒事,趴著睡會兒就行!你如果疼得受不了就告訴我,我去問問醫(yī)生,看看有沒有止疼藥,你不要總是忍著?!?p> 江學(xué)豐確實是一個好伺候的病人,沒有任何的要求,人一直都淡淡的,不怎么說話,不提要求,就是安安靜靜在病床上待著。
“我沒事,不太疼,還能忍住?!彼焓肿プ『鷣喨愕氖?,“你在這兒,我一點兒都不覺得疼,還覺得有點甜!”
胡亞茹握著江學(xué)豐的手胳膊肘撐在床上,自己的臉頰緩緩貼在江學(xué)豐的手背上,我眼睛直勾勾盯著他,“我怎么覺得你不是腿摔壞了!”
“那是哪里摔壞了?”江學(xué)豐輕輕挪挪身子和胡亞茹面對面看著對方。
“頭摔壞了!都開始說胡話了,一點兒正形都沒有了!”胡亞茹咬著下嘴唇。
“我說的都是實話!”江學(xué)豐沒有一點剛才忍著疼痛的樣子,全都是認真的模樣。
“什么實話這么不正經(jīng)?”胡亞茹的眼睛滴溜溜的轉(zhuǎn)了一圈,略做思索的樣子。
“我這是先苦后甜,要不是受傷,也不知道女朋友這么溫柔善良,對我不離不棄。”
誰知道江學(xué)豐的回答,讓她有些接不上來,確實還真是有點道理了。
江學(xué)豐松開她的手,捏捏她的臉頰,肉嘟嘟的,有些可愛,“你這么瘦,臉上怎么這么多肉,跟個小孩似的,還有嬰兒肥!”
胡亞茹沒有料到,他會去捏自己的臉,伸手輕輕打開他的手,“我臉上肉不多。”
江學(xué)豐被她打了一下,變了臉色,一副自己被欺負了的樣子,“哎呦,我都這樣了,你還打我,欺負病號。”這個家伙耍起無賴來也是讓人頭疼不已。
“是你捏我的,誰欺負誰啊?”
江學(xué)豐變了樣子,立即恢復(fù)了正常,他的手指了指著自己的臉頰,“我都這樣了,怎么欺負你。這樣,你親我一下,我肯定很快就好了!”
“你…耍流氓!”胡亞茹被她撩撥得又氣又惱,“這是公共場合,你干什么呀?!?p> “就我們兩個醒著,他們都睡了?!苯瓕W(xué)豐又是勾唇微笑,他這招牌式的笑容實在讓胡亞茹招架不住。她不知道別人看到這個微笑是什么感覺,總之她每次看見這樣的微笑都是滿滿的心動??鋸堻c的說,這個微笑足以讓她覺得血脈噴張,不知所措。
但是,胡亞茹腦袋還是清楚的,“哪里都睡了,隔壁床的人明明就醒著的。”說著,她還對著江學(xué)豐使了使眼色。
隔壁倒是懂事,這會兒連剛才的聲喚聲音都沒有了,安靜的不得了。胡亞茹萬分尷尬,這是什么情況,看來隔壁床是把他倆的對話都聽進去了吧。
“你真是,剛才人家還在喊疼。都怪你!隔壁人都不敢說話了?!焙鷣喨氵@會兒的話,自己聽著覺得再正常不過。隔壁床的聽了怎么都覺得這是借著埋怨在撒嬌。
“妹子,沒事,我盡量睡覺,你們聊你們的?!备舯谶@人突然就開了口,不說還好,這么一說胡亞茹更是不知所措了。
“他和我鬧著玩的,影響你休息了,對不起??!”胡亞茹雖然窘迫了些,但是很快就反應(yīng)過來,回了話。
“沒事,小年輕嘛,我理解的!”
胡亞茹被隔壁大哥說得不知道怎么回話,只好微笑回應(yīng)。
“你瞧你,多尷尬!”胡亞茹撅著嘴看著江學(xué)豐。
江學(xué)豐卻一聲不吭,看著她側(cè)了側(cè)臉,示意讓她親。
胡亞茹看他這么不正經(jīng)的樣子,輕輕在他胸口拍了一下,“都病成這樣了,老實點!”
“哎呦,我們成病號了,你還這么暴力,欺負我!”他那氣若游絲的模樣,讓胡亞茹忍俊不禁。
“好好的,別這樣?!?p> “好,那你親不親?!?p> “看你表現(xiàn),好好聽話治病,你病好了,再說。”
江學(xué)豐看著她嘴角的笑意,輕聲道,“好,我聽話治??!不過,你別這么睡了,你把幾個椅子拼一拼也躺在這里?!?p> 胡亞茹聽了他的話,搜羅了整個病房的椅子,拼在一起正好可以躺著,還算舒服。
胡亞茹蜷縮在這個臨時拼接的連椅上,側(cè)身看著病床上的江學(xué)豐,“睡覺,我看著你睡。”
江學(xué)豐看著她這么樣睡著,滿滿都是不忍心,他心疼這樣的胡亞茹。應(yīng)該自己照顧她的,怎么就變成了她照顧自己。
江學(xué)豐忍著疼痛抬起頭,伸手去拽自己的枕頭,胡亞茹看她的樣子,卻不知道他要干什么!
她忙坐起來,“你要干嘛?”
“你幫我把枕頭抽出來?!?p> “抽枕頭干嘛?”
“抽出來?!?p> 胡亞茹看他十分堅持的樣子,不好意思反駁,只好隨了他的要求,抽出來了他的枕頭。
“你枕著?!苯瓕W(xué)豐看著她命令道。
“你是病人,我不需要,這樣睡挺好的?!焙鷣喨氵B聲拒絕。
“枕著?!苯瓕W(xué)豐重復(fù)道,看著胡亞茹不動,他只好解釋道,“傻瓜,我這是軟的,有沒有枕頭,都可以,椅子那么硬,沒有枕頭你怎么睡得著啊!”
胡亞茹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,這話讓他十分意外,“你今天嘴是抹了蜜了嗎?怎么都是這些話?!焙鷣喨惆颜眍^抱在懷里,看著他。
“嗯,心頭蜜!”
“趕緊睡覺?!焙鷣喨阏媸菦]看出來,這家伙,嘴怎么這么甜,情話連篇,真的只談過一次戀愛嗎?
她不由得懷疑,他是不是老實交代了情史,還是當(dāng)時就應(yīng)付自己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