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的自己在這個老太婆面前有多么的卑微,能夠這樣角度看這個老太太,她心理暗爽。
吳蘭玉永遠記得第一次汪俊偉帶著她去他家里做客的時候,這個老太太高高在上,不可一世,瞧不起她的模樣。
這個刻薄的老太太從看見吳蘭玉第一眼就是打量,看了吳蘭玉的穿著。她開口閉口都是滿滿的諷刺,“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帶!”
那個時候的吳蘭玉還不懂得以貌示人,更不懂得人靠衣裝的道理。從她進門的第一眼,這個老太太就已經(jīng)看不起她了。那個時候,她會自卑,會不安,也會覺得自己的確配不上汪家這樣的家庭。
而之后的每一次見面,她都開始反復問自己,被這樣來來回回的羞辱值得嗎?!一直到,她被調(diào)到了化驗室那一天開始,她才真正體會到一個現(xiàn)實。
付出永遠都是值得的,她雖然被羞辱了,但是她從被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變得被人尊重起來。
今天,汪俊波被抓起來,確實是她引起的,但是只要她不承認,沒有證據(jù),誰會知道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呢!
圍觀的人越來越多,指指點點的,竊竊私語的,撇嘴瞇眼的……
老阿姨手指著她,眼神嫌惡,口水橫飛,態(tài)度拙劣,“我真是看輕你了,你這么惡毒,還能這樣問我。你知不知道俊波要被判七年!他對你多好,你的良心被狗吃啦!你這樣對他!你對得起他對你的照顧嗎?狼心狗肺的東西!”
吳蘭玉眼睛一眨不??粗?,兩個眼睛含淚,她咬著嘴唇,似乎在忍著眼眶中的淚水。她一切都表現(xiàn)得忍辱負重的樣子,“我沒有!我到底要說多少次您才會相信。我沒有!我沒有!我沒有!我沒有!”
這些話幾乎都是從吳蘭玉的喉嚨中喊出來,她的淚唰唰直流,滿臉淚痕,全是委屈。
胡亞茹在一旁拍拍吳蘭玉的背,瞪著對面的老阿姨,她真是不明白,為什么這個老太太抓住吳蘭玉不放。
“阿姨,你有什么證據(jù)說是吳蘭玉舉報的!更何況,即使是吳蘭玉舉報的,又怎么樣?您兒子確實貪污了,不是嗎?廠里是依法行事,他既然犯錯了,承受應有的結果不對嗎?是你沒有約束住你的兒子,沒有教育好你的兒子,你應該怨你自己不行!管不住兒子!”
胡亞茹看吳蘭玉的樣子,忍不住擋在她的面前振振有詞。
只是,這些話一出口,老太太不干了,直接朝著她沖過來,伸過來手她就要去抓胡亞茹的臉,“不要臉!看我不撕爛你的臭嘴!”
胡亞茹看著她伸過來的手,本能偏過頭往后躲,還是沒躲過,老太太一把抓在她的脖子上。
這一幕正好被跑過來的江學豐看到,他著急了,過來就一把抓住老太太的胳膊,“你干什么!”
他和宋廣福剛才正在吃飯,幾個年輕人嘻嘻哈哈說著他們的所見所聞。
江學豐一聽到就知道一定是上次那個老太太,他拍拍宋廣福就往他們八卦的地方跑。
宋廣福緊隨其后,也跟著跑了過來,“你這個老太太要干嘛啊!”他看著周圍怒氣沖沖,“看什么看啊,散了!散了!散了!”
路人不高興了,“你家馬路?。∥揖涂丛趺戳?!”
“我說你……”眼看宋廣福就要上手了,吳蘭玉趕緊拉住他,“別……”對著他搖搖頭。
吳蘭玉擦擦眼淚,走向老太太,“你不就是想出氣嘛!可是你也要找對人,真不是我。汪俊波對我很好,如果不是他,我在化驗室很難混下去!我為什么要舉報他?”
“哼…哈哈哈……”阿姨明顯不相信她,冷笑,一陣一陣的冷笑。她看向吳蘭玉,的眼神全是質(zhì)問,“舉報信我都看到了!對比一下字,我就知道是誰舉報的?!?p> 吳蘭玉看著她,她不知道這個老太太的話是真是假。舉報信?舉報信怎么可能到她的手里?不可能!吳蘭玉正在想這個事情,還沒有結果的時候,老太太就把舉報信從口袋里掏出來扔到吳蘭玉的臉上。
完全沒有預兆,這封信直直砸在吳蘭玉的臉上,她本能的閉眼。
心慌!對策還沒有,卻被揭露了。她不知道怎么應對,但是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承認這件事情。一旦自己承認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,以她對汪俊波母親的了解,她一定會不惜代價整死她。
吳蘭玉眼神依舊堅定,她蹲下去撿起來那封信。她努力控制住自己顫抖的手,她抓著那封信,一點點站起來。
她告訴自己,不是我做的,不是我做的。反反復復給自己心里暗示,她才打開寫封信。她知道自己在這封信里寫了什么。
宋廣福這個時候一把推開老太太,“你干什么?有你這么羞辱人的嗎?”
宋廣福一把抓過去那封信,甩到地上,“不管誰投訴的,你兒子也是罪有應得。你再這么胡鬧,我們就報警了?!?p> 老太太不忿了,“報警啊,我現(xiàn)在還怕報警啊!報啊!”
場面亂成一團,江學豐這會兒顧不上吳蘭玉和宋廣福,他看著胡亞茹脖子上的傷口,“疼不疼?你這個得消一下毒。”
胡亞茹搖搖頭,“沒事,一會兒回去處理一下就可以了?!?p> 宋廣福把吳蘭玉護在身后,吳蘭玉拍拍他的肩,表示自己沒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