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勞資科科長?”胡亞茹想了想安慰道,“人事調(diào)動都是要經(jīng)過唐廠長的吧。既然你爸爸都同意了,肯定有…道理的。”
“她升遷和爸可沒什么關(guān)系,人家關(guān)系硬著呢,還用得著過問我爸啊?”小唐盯著胡亞茹有些氣惱。
胡亞茹從她的眼神中不僅僅讀出了生氣,還有一種奇怪的情緒,淡淡的哀怨…
“你生氣歸生氣,這么看著我干什么?”
聽著胡亞茹這么問,小唐似信非信一般試探,“你真的不知道嗎?”看著胡亞茹迷茫的樣子,小唐無奈搖頭,“好歹也是跟你老公有點兒關(guān)系的,我以為你是事不關(guān)己高高掛起,原來是關(guān)不關(guān)己你都不關(guān)心?!?p> “和江學(xué)豐有關(guān)系?”胡亞茹睜圓眼睛,更迷茫了。
“和他舅舅有關(guān)系,也就是蔣嬰艷的前夫。”小唐蹙眉,“你說他們離婚都這么久了,而且也各自有了家庭,他舅舅怎么還能這么幫著她。我真是懷疑蔣嬰艷手里是不是有什么他的把柄啊,要不然干嘛這么……”
把柄…聽到這個詞,胡亞茹本能去打斷她繼續(xù)猜測。
“你可別出去亂說啊,也許人家就是顧念舊情呢。”
胡亞茹有時候都不明白,自己為什么要維護這些她并不熟悉的人。
“管他因為什么呢,禍害離開財務(wù)科也好,省得我每天都要看見她,我也鬧心?!毙√普f著又悶了一杯酒。
“你少喝點兒。”胡亞茹去搶她手里的酒杯,“別喝醉了,我還得抬你回家?!?p> 小唐聽了這話很是不滿,“你都能抬著江學(xué)豐回家,就抬不動我啊,偏心…”
“你和他能一樣嗎?你是領(lǐng)導(dǎo),在我面前喝醉多丟人,是不是?”胡亞茹好言相勸。
“下班了好嗎?胡亞茹!再說,我們只是上下級關(guān)系嗎?共事這么久,也算是朋友吧?!毙√埔恢庇X得自己還是很真誠的,雖然上位財務(wù)科科長是采用了一點兒特殊手段。
朋友…胡亞茹從來沒這樣考量過她和唐琬婷之間有沒有友誼。
畢竟,她們會站成一隊完全源自交易……
可是小唐心里居然覺得她們是朋友,胡亞茹很意外,卻也不好否認。
“是啊,是朋友?!焙鷣喨泓c點頭,倒了一杯茶水,推到唐琬婷面前,“那就聽朋友一句,借酒消愁愁更愁,喝茶吧。”
胡亞茹以為,她的順應(yīng)能得到唐琬婷的消停,沒想到引來了唐琬婷對她們“友誼”的質(zhì)疑。
“朋友,你搬家,都不和我說,也不請我去你家吃飯?!闭f完她還覺得不過癮,又道:“你肯定請了吳蘭玉去你家做客了。我還是你的領(lǐng)導(dǎo)兼朋友呢,都比不上一個禍害?!?p> “我們搬家誰都沒請?!本徚司彛鷣喨悴爬^續(xù),“吳蘭玉也沒請?!?p> “怎么,你和她吵架了?”唐琬婷這個吃瓜群眾聽到胡亞茹的話,迅速敏感上線。
“沒有啊,我培訓(xùn)回來都沒有怎么看到過她。碰見了一次,她只說搬家了,就再沒遇到了?!焙鷣喨銓嵲拰嵳f。
“哦,這樣,那她估計是在躲阿姨吧?”
“阿姨?”
“就是宋廣福他媽呀!”
“怎么了?發(fā)生什么了嗎?”
“你不知道啊?阿姨找吳蘭玉都找到辦公室了,說要讓她還什么黑色包?!笨吹胶鷣喨愕谋砬椋√茋@氣,“也不知道那個黑包有多重要,還追到辦公室要。”說著她又想起了什么,繼續(xù)道,“對了,我上次去那邊辦公樓辦事兒,在樓道還碰到了你老公,好像也是問吳蘭玉什么黑包還是什么的,吵的還挺激烈的,看到我,就不說話了?!毙√瓢素宰炷樕暇€,“哎…你知道什么黑包嗎?”
胡亞茹從來不記得有什么小黑包,她不知道阿姨去找吳蘭玉,更不知道江學(xué)豐也去找過吳蘭玉。
什么小黑包…
她太了解了江學(xué)豐了,他是十分低調(diào)又要面子的人,怎么會在大庭廣眾,和自己去世哥們的老婆吵嚷。
胡亞茹就覺得吳蘭玉突然不來找她非常奇怪,果然是有問題的。
看著胡亞茹發(fā)呆,一個人皺著眉頭冥想,小唐撞了撞她的胳膊,瞧著胡亞茹一個激靈轉(zhuǎn)頭看向她,“你不知道?”
看著呆愣的胡亞茹,小唐肯定了猜測,“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?!?p> “沒人告訴我啊,你知道這么多,不也是現(xiàn)在才告訴我。”胡亞茹捏著茶杯,努力淡定,喝了一口茶水。
“你啊,沒事兒不要總是悶在辦公室,多去其他辦公室走動走動,就什么都知道了?!毙√苽魇谥约憾嗄陙矸e攢的八卦經(jīng)驗。
胡亞茹抿嘴一笑,表面上似乎是很贊同她的方法,心里對于這個方法卻很是不屑。
“胡亞茹,我站在朋友的立場上,掏心窩子和你說。吳蘭玉這個女人,不是什么好人,她這個人私生活混亂,為了自己,什么都能做的出來……”
“……”
胡亞茹的思緒被“黑包”套牢了,后面的種種對話,胡亞茹都有些心不在焉。
自從知道了江學(xué)豐在找吳蘭玉要什么黑包,胡亞茹總是會下意識在江學(xué)豐面前提起宋廣福,提起吳蘭玉,提起過去,提起吳蘭玉對她的故意冷落。
可是每次胡亞茹剛開頭要說,江學(xué)豐總是要不避而不談,要不硬轉(zhuǎn)話題。
總之,關(guān)于吳蘭玉,他一句都不愿意在胡亞茹面前說起。
從小唐嘴里說出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,就這樣紛紛在江學(xué)豐的態(tài)度中得到了相應(yīng)的證實。
又是這樣的態(tài)度,這個狀態(tài),胡亞茹很熟悉,每次他們說起他的父親,江學(xué)豐就是這樣……
不吭聲,不說話,冷暴力…
也許是她太頻繁的提及,也許是江學(xué)豐實在不想再聽到吳蘭玉,總之在某個晚飯,兩個人收拾著餐桌上,江學(xué)豐突然就提起了…
“亞茹,廣福人已經(jīng)沒了,阿姨因為這個事情非常傷心,我也很傷心…非常難過…我們以后在家里,能不能不要再說他們家的事情了。”江學(xué)豐語氣聽起來像是商量,卻也很像在命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