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出去玩的13和16

　　原身拍好的作品是個短片，片名叫《人間煙火》，片長十分鐘，內(nèi)容也很簡單，拍的是早起的城中村出租屋的一天，早晨，有人摸黑起來上班，有人開始推著小車去出攤，晚上，月掛半空，才一身疲憊的回來，嘰嘰喳喳，丁鈴當(dāng)啷，忙碌熱鬧，卻也平淡。

　　導(dǎo)演這門行當(dāng)，看著光鮮，但實屬真正的大器晚成的行當(dāng)，三十五歲之前能出個作品，都能被歸到天才青年導(dǎo)演的行列。

　　在三十五歲之前，若不想畢業(yè)就失業(yè)，要么改行，要么找片場打雜積累經(jīng)驗。徐斂尋思，就這樣養(yǎng)活自己都勉強，更不要說養(yǎng)女兒。

　　徐斂撓撓頭，少不得還是要先給自己弄點兒名氣和收入，演藝圈里，沒名氣就等于沒收入。這個世界這么新鮮，有許多從未看過的番，還有更多等著他去閱讀的好書，總不能以后買本書還找徐爸、徐媽伸手吧？

　　男子漢大丈夫，養(yǎng)家立業(yè)是根本。既然要養(yǎng)家立業(yè)，那這個畢業(yè)作品就顯得單薄了，得重新弄一個。

　　原身拍這個作品，也就花了租賃設(shè)備的錢，編、導(dǎo)、剪都是他一個人，里面出場的人物都不是專業(yè)演員，而是真正城中村里的租客，取的拍攝同意后，他自己一個人擱城中村拍了半個月，才剪出現(xiàn)在這個作品。

　　徐斂把作品來回看了四五遍，腦子里搜尋著合適他拍的地球作品，打算先把劇本寫出來，然后就是找贊助，有贊助才有錢找演員、幕后工作人員等。

　　把所有事情在腦子里過了一遍，徐斂也不急著動手，一個幾分鐘時常的短片，寫成劇本也要好幾千字，還要弄分鏡頭劇本，只想一想，徐斂就覺得身上疼，徐教授真狠??！

　　“爸爸！”

　　徐斂想事兒的功夫，蟲蟲醒了，眼睛都還沒睜開，小胖手一邊揉著眼睛，一邊叫人。徐斂連忙應(yīng)了：“哎，在呢，蟲蟲醒了？”

　　“嗯。爸爸，你怎么不問小寶貝睡得香不香？”

　　小丫頭終于放下了揉著眼睛的小胖手，靠在自己的小枕頭上，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徐斂，問他。

　　徐斂被萌的什么想法都沒有了，只知道從善如流的問道：“小寶貝睡得香不香？”

　　小蟲蟲抿唇笑得甜甜地回答：“香?！?p>　　答完了，從小被子里伸出小手，沖著徐斂軟聲軟語的道：“爸爸，抱！”

　　可愛的女兒喊著求抱，徐斂哪里還有不同意的，立即沒什么原則把人抱出小被窩，京城的九月依舊炎熱，小丫頭肉嘟嘟地，睡個午覺都睡出了一身汗，額頭、后脖子的細(xì)發(fā)都汗?jié)窳恕?p>　　徐斂也不敢給她打扇子，更不敢亂開空調(diào)，怕給小寶貝整病了，跟著他閨女也悶了一頭的汗。

　　小丫頭人是醒了，但精神似乎還沒足夠的清醒，被爸爸抱在懷里，整個人安靜又乖巧，靠著爸爸，眼皮又有些耷拉，似乎還想睡。徐斂抱著她顛了顛，也不猛然叫醒她，等她迷糊勁兒過了，人自然就會清醒。

　　“咚咚咚！”

　　屋門被敲響，徐母輕輕打開門探進頭來：“聽著孩子醒了？”

　　徐斂正抱著蟲蟲滿屋子轉(zhuǎn)悠，聞言扭頭回答：“醒了，不過還沒過迷糊勁兒，讓她緩緩?！?p>　　徐母點點頭，交代徐斂：“天兒熱孩子肯定出汗了，先別急著抱出來，外面的空調(diào)剛關(guān)了沒一會兒，怕她感冒，媽去給蟲蟲切個果盤?！?p>　　“哎，麻煩媽你了?！?p>　　徐斂假客氣了一句，徐母果然哼了他一聲：“生了你這輩子就沒不麻煩過?！?p>　　說完，傲嬌的一甩頭，走了。

　　徐斂笑了笑，等著蟲蟲緩勁兒。

　　徐家老小們的觀點很一致，犯錯的是大人，孩子是無辜的，大人犯錯該打就打，該罰就罰，孩子自然是要好好疼愛的。徐斂覺得，若不是這種家風(fēng)，也縱不出十八歲就給父母添孫女的兒子。

　　不一會兒，徐母端來果盤，剛放到書桌上，還在醒神的小蟲蟲突然睜大眼，眼睛滴溜溜地看著果盤：“爸爸，要吃葡萄。”

　　果盤端進來立即精神了，蟲蟲還是個小吃貨。

　　徐斂笑道：“行，不過吃東西之前，我們應(yīng)該先洗手，洗干凈了才能吃東西?！?p>　　自從蟲蟲跟了他，徐家就騰了帶衛(wèi)生間的次臥給父女倆兒住。帶著蟲蟲洗了手，父女倆兒坐在書桌旁吃水果，蟲蟲自己一手捧著盤子，一手在盤子里扒拉：“蟲蟲一個，爸爸一個，蟲蟲一個，爸爸一個……”

　　竟是要與徐斂分享水果，像她這么大的孩子，鮮少有愿意跟人分享食物和玩具的，蟲蟲從來都不小氣，可見平日里被教養(yǎng)的很好，可這么精心教養(yǎng)的孩子，蘇辭怎么舍得給他？

　　蘇辭就是蟲蟲母親的名字，一個徐斂融合的記憶里全無印象的人物，長什么樣兒、身高多少、體重多少，哪里的人等等，徐斂一概從記憶里尋不到蹤跡，十分神秘。

　　徐斂心里撓頭，低頭看他閨女分水果，分完了，逗她：“蟲蟲會數(shù)數(shù)嗎？要不要數(shù)一數(shù)有幾顆葡萄？”

　　蟲蟲立即響亮的回答：“會?！?p>　　然后，伸著小指頭便開始數(shù)上了——

　　“1、2、3、4、5、6、7、8、9、10、11、12、14、15、17……”

　　徐斂笑起來：“等等，13和16哪里去了？”

　　“呃……呃……”

　　小蟲蟲似乎被問住了，呃了兩聲，舉起空著的右手，雙眼圓瞪，興高采烈：“13、16出去玩了！”

　　徐斂愣了一下，旋即哈哈大笑，一手扶著盤子，一手抱起他閨女，在她腦門上親了一口：“小機靈兒鬼！”

　　蟲蟲也不知道她爸樂什么，只知道跟著她爸呵呵笑，被她爸抱著顛了顛，顛完了才問：“爸爸，什么是小機靈兒鬼？”

　　“就是夸蟲蟲聰明的意思?！?p>　　小蟲蟲當(dāng)仁不讓：“嗯，蟲蟲是聰明的寶寶。”

　　那小樣子，惹得徐斂又親了閨女的腦門一下，親得小蟲蟲咯咯直笑，一邊笑還一邊撅著小嘴喊：“爸爸，我也要親你的大腦門！”

　　徐斂：“什么大腦門？”

　　蟲蟲振振有詞：“我是小孩子，是小腦門，爸爸是大人，是大腦門。”

　　合著大腦門就這么來的。

　　徐斂無語，等著閨女把口水印到他腦門上。